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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渗出细汗,竭力仰起头望向萧逸云雪白冰冷的脸颊,漆黑的瞳孔里写满了绝望。 江小书一言不发,嘴唇却在微微发抖,像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那种看向萧逸云的眼神仿佛是燃烧着火苗,带有一族灼人的执拗,在濒死之中等待他最后的救赎。 挣扎许久,“哐当”一声,长剑再一次落在地上。 “……我做不到,”江小书挺直的脊背一下子松垮下来,他无力地跪坐在雪地里,低声说,“门主,我做不到。” “就这样轻易了结自己的性命……我做不到。” 江小书深深地垂着头,露出截雪白的脖颈。 他将长剑从雪地里捡起来,双手奉过头顶,送到萧逸云面前:“但若门主一定要取无意性命,弟子绝不躲避分毫。” 萧逸云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的手臂抖得很厉害,却竭力想使捧起的长剑稳一点,十根手指因为用力过度变得青白,手掌被划破了,已经鲜血淋漓。 他低垂着眼睫看向江小书,又仿佛在透过江小书看另一个人。 那个站在满地鲜血里,苍白茫然的小孩;那个怯怯跟在他身后,欢喜又害羞的少年;那个亲手将带毒的匕首插入他的心脏,疯狂大笑的宁无意…… 萧逸云笼在衣袖里的手握紧又松开,微微举起,很快再次放下。 心底一个声音在说,他是宁无意啊。 ……宁无意宁无意,无情无义。 似乎被这声音说服,萧逸云冰寒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戾气! 那杀意和他任何一次斩灭妖物时没有丝毫不同,就连低着头,并没看他的江小书都感觉到了威胁,生生打了个哆嗦。 然而就在萧逸云即将动手的刹那,他袖中的长情蓦然剧烈震颤了一下,竟在没有萧逸云的命令下自动出鞘,只是它这次的攻击对象居然转向了自己的主人——长情竟在萧逸云的手指上划出了道深深的口子! 刺痛之下,萧逸云猛然惊醒。他眼里的狠戾迅速退去,那个泄露他情绪的破口快速结冰,只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又恢复成了那个哀怒不测,清冷漠然的七门主。 整个留君苑都被大片大片的白色覆盖,周围静悄悄的,一切声音都被这厚厚的铺盖吸收。 不知过了多久,雪再次纷纷扬扬地下起来,落在苑里的枯枝上,后院的竹叶上,他们二人的发丝上。 江小书那一跪,就从早晨跪到了天黑。 他起初还有点得意,萧逸云前脚刚离开,他就一边跪着,还一边咧起嘴角,喜气洋洋地跟系统说:[看吧,什么叫演技!我是不是实力派?] 系统根本不想鸟他,觉得到这境地还笑得出来的都是奇葩。 [客官,俗话说,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 江小书接道:[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 [不,]系统语气陈恳地说,[对您来说,是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还顺带夹了一下你脑子,直接把你夹成了一个流落凡间的神经病。] [就算是神经病,也是个快乐的神经病。] 江小书在雪地上跪了一天,膝盖以下全湿了,小腿早就没了知觉,他却还悠闲十足地伸了个懒腰,懒散说:[人嘛,活一辈子,遭受的不总共就那点东西?老天软硬不吃的,撒娇也没用。反正都是没办法的事情,还不如叫自己开心点嘛。] 系统静了片刻,突然想起来江小书穿越前的那些资料,不由沉默下来。 江小书又跪了整整一夜。 到第三天的时候,江小书已经全身麻木,眼底乌青。他哆嗦着说,“姓萧的太阴毒了,他是不是想把我活活冻死来个虐杀啊?” “……不管了,到天黑前他再不叫我起来,我就给他即兴表演个晕倒加吐血的豪华套餐。” 然而结果是,萧逸云从外面回来,路过门口的时候看都没有看江小书一眼。 江小书:“……” 大哥,这儿还有个活人你看见了吗?你没看见待会儿就是个死人了啊。 江小书瞪了他背影五秒,从一数到两百三,终于怒火攻心,挑了个最惨烈的姿势,“轰隆”一声扑进雪地里。 萧逸云背影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留君苑的门嘎吱一声合上了。 ……江小书一个人孤独而寂寞地扑在雪地里。 一个时辰过去,没有动静。 两个时辰过去,没有动静。 三个时辰过去……还是没有动静。 亥时了,萧逸云该睡觉了,按习惯,他吹了曲无比完满喜庆的。 “……”江小书在院里暗搓搓把自己冻僵的左脸翻了个面,咬牙切齿道:“还有心思吹春江花月夜?萧逸云你简直就是禽兽!” 跪着的时候起码只有小腿冷,现在扑进雪地里江小书全身都给冻得直哆嗦。 自作孽,不可活!江小书心中郁闷无比,却只得默默哀嚎道:“次奥……失策了。” 那天晚上下了特别大的雪,扑簌簌落在地上,覆在江小书身上。 江小书感觉自己全身血液都被冻住了,四肢没半点知觉,只有心脏的跳动特别明显,一下下就跟砸在耳膜上似得。 “我大概真的要死了,”江小书迷迷糊糊地想,眼皮沉的不得了,闭上就再也不想睁开,“死了也不能怪我啊。这剧本太他妈难玩了……” 第15章 塞翁失马(捉虫) 昏迷期间,江小书醒过来一次。 他感觉自己被人从雪地里刨了出来,那种感觉十分微妙,与被从坟里挖出来异曲同工,觉得有点不舒服他还哼哼了两下。 江小书下意识觉得这应该是萧逸云。想着他还忍不住得意 了下,拽什么,之前爱理不理的,现在还不是要乖乖救我? 这个人吧,就是别扭的慌。 然后紧接着出现的,就是白nongnong的雾气,周遭也暖烘烘的,一双稳妥有力的手托着他,江小书竭力想抬起头,耳边却突然一阵“哗啦”激烈的水声——他被扔进了木桶里。 江小书毫无防备,身体又尚未恢复知觉,直接顺着桶壁就滑了下去,咕噜咕噜呛到好几口水。 “咳、咳……” ……门主,没想到你的爱好这么清新脱俗哈,是喜欢给别人洗澡? 但是很明显,虽然都是洗澡,江小书的待遇远和他儿子相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见他滑到木桶底部,萧逸云并不是像对待小猫崽那样温柔地把江小书托起来,而是简单粗暴的拎着他后领,直接“哗”地就给提出了水面。 江小书:“……” 此时的江小书简直狼狈至极,他全身都湿透了,水珠不停从他头发、脸颊上滑落,意识模糊不清还忍不住不停咳嗽。 但他并没能咳多久。很快萧逸云那冰冷修长的手指就按到了他的后颈上,寻找什么似得摸索了一阵,然后迅速地用力摁了下去。 江小书瞬间惨叫起来:“啊——!!” 他不知道萧逸云按住了哪里,但那一下简直能把死人痛活! 他从昏迷中被生生痛醒,后背迅速渗出了层冷汗,然而猝不防及萧逸云的手指又探入他口中,垫在他牙关处,另一只手飞快地在他身体别处重重点了几下,那痛感顿时升级,从四肢百骸流转过来,犹如千万只蚂蚁一同噬咬他的身体。 现在江小书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只重重喘息几下,睁大眼生生挨了数十秒,很快再次痛昏过去。 三天后。 醒来时,江小书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麻。 小臂,手指,腰腿,膝盖以下,没有一处不是麻木沉重的。 他费力睁开眼,白晃晃的阳光照进来——原来自己还是躺在这个采光良好的小茅草屋里。 江小书微微动了动,想撑着手肘坐起来,却感觉胸前闷得很,向下一瞅,看见一团白融融的小毛球正蜷在他胸口,被他起身的动作惊动,小rou垫还惊慌地连忙巴拉住江小书领口,嘶哑而娇软地叫了声:“嗯呜。” 江小书目光落到他脖子上系着的那条红绳上,忍不住嗤道:“你个小混蛋还知道回来啊?” 猫崽一边低声叫着,一边又往他怀里撒娇地拱了拱。 江小书被闹的直痒痒,忍不住笑嘻嘻又倒回床上,打起滚来。正嬉闹间,他却突然停下来,看着身侧多出来的那床被塌,困惑不解地“咦”了一声。 “怎么多了套被褥?”他莫名其妙地说:“难道这几天还有其他人在这里过夜么?” 猫崽扒住江小书衣领,趴在他胸前,睁着豆大的黑眼睛眨了眨,表情也很迷惑无辜。 [系统,你知道不?]江小书问,[我昏迷这段时间都有谁来过?] [啊,你说什么?]系统的声音也是懒洋洋的,甚至还疑似打了个哈欠:[我也不知道啊,你昏过去之后,我就下班了。] [……] 这么可爱任性的系统我可真想掐死了啊。 [总、总不会是萧逸云吧?] 江小书看着怀里小猫崽脖子上的红绳,脑洞大开心有余悸,脸色发青道:[他该不会到现在还没考虑好到底杀不杀我,就干脆留下来,好随时想好随时动手?] 系统说:[不会,他在雪地里没动手,就说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猜他不会亲自动手杀我吗?]江小书蹙眉,[但他有一瞬间明明就动了杀念,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放弃了。] 想起那一瞬间萧逸云的眼神,江小书至今心有余悸。 萧逸云眼珠本就比常人更黑,平常看上去就像两颗落入白水银的黑珠子,但在那一刻,他的瞳仁黑得如同没有尽头的幽幽古井,照不进一丝光亮,显得他整个人没有半分人气,只如同一个没有喜怒的提线木偶!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江小书吞吐说:[我怎么感觉长情是“活”的呢?那个时候,萧逸云明明想杀的是我,但长情却划伤了他……他这种人,不应当出现这种失误的。] 系统被他的问题问得沉默半响,良久后才极其敷衍地回答:[是你看错了吧,长情……一把刀而已,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是活的嘛。] 江小书深深蹙着眉,显是还在思虑此事。假如不是自己看错,“长情”也就远远不只是活物那么简单了,从它阻止萧逸云的行为来看,这玩意简直还有自己的思想! 江小书深深吸了口气,觉得这猜想太荒诞无稽了,连忙打住。 [反正不管怎么样,萧逸云到底是没杀我,]江小书嘻嘻笑着,把猫崽抱进怀里快乐地滚了个圈,庆幸道:[感谢天感谢地呀,让咱们萧门主满手鲜血,还良心未泯。] 他吧唧亲了猫崽一口:[不过这也说明我眼光很准的嘛,果然喜欢猫的都不会是坏人。]顿了顿,又补充道:[起码不会那么坏。] 大难不死,往后必有桃花。 成功完成计划第一步,江小书得意的不行,一边揉着他儿子的小rou垫儿,一边准备计划下怎么实施第二步,套套近乎刷刷好感啥的,草屋的木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诶呀?”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来,“你已经醒啦?” 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年人推门进来,他身上穿着粗布麻衣,皮rou却是细嫩的不得了,手里还端着一盘馒头。少年飞快几步一跃跃道江小书身侧的榻上,自顾自拿起一个馒头就吃起来。 他一边大嚼着馒头,一边对江小 书晃晃手:“你好呀,小白脸。” “……” 小、小白脸? 江小书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眼前的人,确信这少年绝对比宁无意的壳子还要娘一百倍,立马毫不客气地唇舌反击回去:“谢谢。能得到像你这样,对娘有资深了解的前辈的赞赏,是在下的荣幸。” 显是没料到江小书如此嘴贱,少年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对他吐了吐舌头。 “喏,醒了就吃点东西,”少年向江小书扔去一个馒头,口气极为不屑道:“既然身体底子薄,还上萧门来干嘛?反正现在也没指望了。” 说完还“啧啧”了两声,语气极为悲悯同情。 江小书一挑眉,寸步不让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指望?说不定小爷根骨清奇,就适合修仙呢?” “就你?”少年倾身凑到江小书面前,明明自己也是个唇红齿白的小郎君,却偏装出副促狭的语气:“双修吗?” “……”哦次奥。 江小书额角一抽,随即厚颜无耻地接下去,装出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哦!没想到小兄弟你不仅娘,对双修也有如此深刻的了解,莫不是和哪位门主试过了?……感觉如何?” 这下轮到少年省略号了。 两场嘴贱的比试江小书都大获全胜,他深感自豪,心情大好,抱着猫崽揉揉捏捏,馒头自己吃一口,掰给他儿子吃一口。 “你、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少年气恼道:“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修仙了,还这么高兴。” 这下江小书终于注意到刚才少年两次提到的重点,微微蹙眉,狐疑道:“‘这辈子都不可能修仙’,是什么意思?” 风水轮流转,少年顿时春风得意起来:“就是表面意思咯,你周身十二经络,四百零九个xue位全部堵死了,还想修仙?等下辈子吧。” 江小书的面色一刹时变灰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同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怔了半响才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你不信?”少年一撇嘴,“那你可以去问七门主啊,还是他亲自给你封的经脉呢。谁让你自己到处瞎跑,被妖物袭击埋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