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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5

    相留醉20瓶;安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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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三生(五)

在无相界之下,还有一界。

……

春寒料峭,天色灰蒙一片,仿佛雾里看花,始终看不清楚。

这是个十分陌生的地方,没有日光,没有灵气,就连天色也带着阴霾。

这是哪里?

撑着身体坐在桃树下的纳兰轻轻喘息,心中疑惑。

为何像是到了凡人地界?

惊蛰日,已不比深冬寒冷,却十分多变。上午天色还灰蒙一片纤尘不染,下午乌云便匆匆赶来,下起蒙蒙细雨。

雨珠砸到花骨朵上,又沿着逶迤而下微微盛开的花瓣落到泥地里。

纳兰往树底下躲了躲,有些狼狈地看着树外朦朦胧胧的雨帘。

春雨连绵,带着些许寒意,将烟青色山水画般的山峦笼罩其中,又扰乱一池春水。

那是个自山巅蜿蜒而来的湖,雨滴落在碧绿的湖面上,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纳兰倚着桃树,怔怔地去看湖里的水,有几尾鱼浮上来,又沉了下去。

春雷方至,山上的桃花便盛开了。漫山遍野,如同花海,美如仙境。

阿茶穿着薄薄的麻衣,撑着破旧的伞,从山林水雾下走过。

她左臂上挂着个竹篮,篮子里有些米面,她要穿过这重重山峦,去镇上打铁的地方看望重病的舅舅。

天色有些晚,雨又下得朦胧,道路看的十分不真切。阿茶加快脚步,路过一个湖,身体忽然停了下来。

湖边是成片的桃花林,桃枝逶迤在岸,同一旁青绿色的青草地交映在一起,透出几抹浓重的色彩。

阿茶看到一抹身影。

在细雨下,花影中,微微卷起叠在一起的月白色长袖被雨水打湿,同微卷的乌黑长发铺在地上,黑白分明得动魄惊心。

那是一幅美得无法言说的画。

既沉寂,又冰冷。笔墨难绘,丹青妙笔。

就算是月下最美的枝影,傍晚最绚烂的云霞,也不及此刻的惊鸿一瞥。

阿茶呼吸乱了,她鼓起勇气想要上前,那抹身影却像是察觉到一般,微微一怔,回眸看了过来。

一瞬间宛如撞进既定的命运里,眼前晕眩一片,心如擂鼓。

阿茶的手一松,竹篮“砰”的一声,砸到泥地里。

雨下了一天一夜,终于停歇。

茶山村寥寥数户,人口不多,因离镇上离的远,又未修得路,故皆穷困潦倒。

这是一间瓦顶漏雨的瓦屋,四面徒壁,只有一张床,一张方桌,两张凳子。

因着男女授受不亲,阿茶缝缝补补,将几块破布缝起来,挂在床与方桌之前,当门帘使。

“阿茶,你又去山上采药了?”屋外传来声音,是几个同阿茶一起长大的女孩子。

阿茶小声的笑了笑,“……家里没有余钱了。”

深山老林里,别的不多,草药却是一找就有,晒干了拿去镇上卖,能买好几袋白面。

“也是,听说你舅舅病重得很。你去看望你舅舅没有?”这是阿瑶,说话十分直爽。

阿茶刚想摇头,不知想到什么,抿着唇开口,“去了,舅母在,我就看了几眼。大夫说虽然起不来床,但舅舅身体好了很多,明年开春就能打铁了。”

提起她的舅母,阿瑶愤愤不平,“她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东西,你要是不带着白面上门,能把你关在门外不让进。”话锋一转,“这下你可以放心了,明年开春舅舅又能来看你了。”

声音忽然变得沉沉浮浮起来,既听不真切,又分不清哪句是阿茶阿瑶的话。

纳兰躺在床上,脸色平静又苍白。

藏青色厚重的门帘落在窗缝乍现的光影里,仿佛有层阴霾。

他疲倦地闭上眼,觉得头重脚轻,脑袋晕得厉害。

“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那个将他背到床上的少女看着他开口,很意外的,她眼底带着心疼,“你快躺下,我去给你煎药。”

从后山到茶山村,只有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也庆幸纳兰并不是真的失血过多,否则这一路背过来,伤口裂开,这会儿已经是个半死不活的人了。

纳兰看着她翻箱倒柜,忙里忙外的煎药,倚着床头静了良久。

“我身上并未有伤口。”他试图提醒少女,而且就算有伤口,煎药也是来不及的,应该先擦伤药止血。

面前的少女显然不懂医理。

尽管纳兰开口,她还是固执的煎了一大贴药,漆黑又粘稠,看起来像是胡乱炖了一锅。

“你怎么不喝?”阿茶坐在床头板凳上,疑惑地问。

纳兰看着她,伸出纤白无暇的手,端起碗,轻轻缀饮起来。

他喝药的动作很慢,慢条斯理,却很优雅。只是药有点苦,苦得让他直蹙眉头。

“你叫什么名字?”喝完药,纳兰问。他身上仍是有气无力的,唇色很白,没有一点血色。

“阿茶。”阿茶一边纳鞋底,一边偷偷关注他。这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人,美得像天上的明月。

而她是泥地里一粒不起眼的沙粒……没有比这更让人感到悲伤的了。

“你叫什么名字?”阿茶停下纳鞋底的动作,在意地问。

纳兰正抬眸看着窗外的天,闻言愣了愣,“纳……摇光,你唤我摇光便好。”

并非是忌惮是这个农家少女,只是他身份特殊,若是追杀他的那群人到了这里,定会连累这个村子。

摇光?

阿茶心底念了一遍又一遍,遗憾的是她不识字,并不知道摇光两个字该怎么写。

她又一次感到了自卑,深深的自卑,就像仰望明月的一捧尘土,被月光照了照,就自作多情起来。

回忆到这里结束。

门外的阿茶端着药走进来,看见蹙着眉脸色痛苦的纳兰,忙两步上前,“摇光,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痛?”

纳兰摇头,手指却紧紧拽着被褥,指骨发白,“感染风寒,有些头痛而已。”

阿茶急得不行,转身要去请大夫。

最近的大夫在十里八村外,她要翻过两座大山,走上一天,才能请回来。

纳兰攥住她的手腕,轻轻叹气,“我休息一会儿便好。药呢?端过来吧,不喝该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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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码着码着歪头睡着了,抱歉。

最近不知道咋回事,老是犯困,一坐上床脑子只有两个字:睡觉。

第90章三生(六)

春意寒冷,天色多变,明明晨出还有几分柔和的日光,傍晚便忽然起风,吹得纸糊的窗户吱呀作响。

这窗也该修一修了。

深夜,纳兰倚着床头。窗外的冷风几乎要破窗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