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记(7)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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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11928 2021年8月24日 七、地宫 尘烟弥漫,四周混沌迷蒙,目力所及处黑压压模煳一片,难以辨物。 只有张程手中火折上的点点火苗颤巍巍晃动缭绕,在阴冷寂静的甬道中如流萤一般划过。 自季峰等人在五马山结寨,多年来已在山寨周边暗中修筑了数个密道。 他们本为岳家军残部,战场上修筑堡垒、填挖沟壑、筑城掘土本就得心应手,是以五马寨中的密道极为坚固隐秘,外人极难发现探知。 信王庙中的这个地道连通十数里外的李氏墓群,此地相传为南北朝时期赵郡李氏家族其中一支的墓地。 赵郡李氏在北朝煊赫一时,其祖先为战国时期的赵国名将李牧。 与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并称五姓,支派繁多,文化鼎盛,官位显赫。 其墓地自然也极尽恢弘奢华,地宫硕大宽广,内中陪葬珍宝无数。 但北朝至南宋时隔近千年,往事繁华不在,曾经尊荣无比的李氏家族也早已衰落。 后人流落四方,坟茔屡遭盗掘,到如今甚至都辨别不出埋葬的墓主是何人了。 当年季峰等人选中了其中一个被盗掘一空、损毁严重空坟,借由土夫子残留下来的盗洞进行改建,由地底连通至山寨,在地面上绝难察觉。 不过自建成十几年来从未启用过,今日反倒是救了李秋晴、张程与施越三人。 地道中空气稀薄,呼吸阻滞,前方漆黑一团,耳边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也不知是什么虫蚁爬过,令人头皮发紧,周身汗毛倒竖。 李秋晴胸中烦闷欲呕,皱着眉头跟随者张程一路摸索前行。 她本就内伤未愈,在信王庙中与那凶狂桀骜的海东青连过数招,更是带动的紊乱内息汹涌奔腾,再加上潜入地道前不慎吸入了一点张程抛散的迷烟,此刻胸腹中已是翻江倒海。 俏脸煞白,额上冷汗遍布,只凭意志强撑。 施越情况更为难堪,一步三摇,一开始还不要人相助,但强行数里后再也无法支撑,只好由张程搀扶而行。 见他小脸惨白,双目涣散无神,眼眶中血丝累累的模样,李秋晴心中一酸,颇为怜惜心痛。 他正当青春年少,本是中都城中锦衣玉食的豪门贵公子,过着衣食无忧的富贵生活。 但这几日以来连遭劫难,父母、jiejie相继失散,如今已是孤苦一人。 而之后又经历了无数英雄慨然赴难、刀光剑影的血腥惨烈场面,自然是受到巨大的打击。 更兼之那个原本心中情愫暗生,曾互相吵闹斗嘴、月夜之下倾心畅谈的娇俏女孩,竟一眨眼间变成了敌人,而且还是造成五马寨复灭、亲手捉走自己jiejie的幕后主谋,这份悲苦绝望的心情自然可想而知了。 几人各怀心事,均是满面愁容,默不作声,只有脚下簇簇的脚步声在长长的黯淡甬道中回响。 在狭窄的地道中兜兜转转,行过片刻,便觉前方豁然开朗,已来到墓室地宫之中。 北风猎猎,寒风穿过地宫天井的石壁,发出凄厉刺耳的尖啸声,地宫漆黑一团,在微弱火苗映照下,影影幢幢,勉强可以辨识出方位,周侧风声回响,显然甚为空旷宽广。 地宫为亡灵安息之所,其中构造皆是彷照墓主生前居所所建。 赵郡李氏富贵无边,虽不知此墓曾经安葬何人,但以此地宫规格来看,想必生前官位显赫。 当年五马寨群雄在地宫改建,将残破之处一一修补加固,并引槐水地河以为水源。 诸多耳室中均储存有弓弩、武器、以及床铺等物,已是将这个千年前的北朝地宫改建为一个简易的地下军事堡垒。 一旦情况紧急,诸人撤入其中,触动机关,连接信王庙入口的巨石即会落下,整个地宫便固若金汤。 不过一路行来,却觉地宫虽封尘多年,竟并没有多少腐败破朽之相,反倒是似乎有人在此长居一般。 三人中就连张程都未曾来过此处,心中虽疑,但几经巡视也没有发现异常。 只当是岳家军治军有方,兵士土工技巧扎实,将地道构筑的严密,能阻绝外部腐蚀。 几人兜兜转转,不多时来到一间地宫耳室中。 这里储备了棉衣棉被、刀剑弓弩等物,靠墙边还有几张小床并陈排列。 时隔多年,武器已经有些锈蚀,棉被上也潮气青苔遍布,不过总归要比没有强。 张程用火折点燃耳室桌上的烛台,室内瞬间明亮起来。 火苗嘶燃,青烟缭绕回旋,淡淡的焦臭气息刺鼻。 烛光将几人的影子拖的长长的,倒映在墙壁上不住变幻闪烁。 张程道:「地宫距离五马山尚有一段距离,想必金兵一时也寻不到这儿,咱们先在此暂作休整,等敌人散去再想办法吧。」 李秋晴点了点头,对施越柔声道:「小越,你先睡一会吧——你……你放心,咱们一定会将你jiejie寻回。」 施越面色惨白,目光神情呆滞,并不答话,只是勉强一笑,轻轻点头。 张程探手搭在他手腕脉门上,略一思忖,沉吟道:「施公子身体倒是 无大碍,只需安神休息,勿要忧虑。」 从怀中摸出一丸丹药,递给施越,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道:「好好睡一觉,打起精神,明天咱们便尾随金兵,一起救出施小姐。」 李秋晴将床上被褥一抖,顿时潮气扑面,尘土呛鼻。 秀眉微微一蹙,将上身外衣除下铺在其上。 施越服过丹药后,不多时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耳室内一时间寂寂无声,只有风声呼啸、火苗灼燃,偶尔远处传来地河水声叮咚,在空旷宽广的地宫中显得犹为诡异空灵。 李秋晴盘膝而坐,闭目默运衡山玄门心法,真气沿着经络缓缓转动,将紊乱内息导入周身xue海。 平日里运功调息时气静神凝,但不知为何,此刻心中却是波翻浪涌,思绪万千,几日来的种种经历与画面不断在脑海中一一掠过。 心底里空空落落,恍然不定,彷佛其下有万丈深渊,深不见底,一种莫名的担忧不安之情萦绕心头,好像即刻便要迸涌而出,无论如何也无法静下心神。 她想到此番北上前,潜心修炼一年的徐盟主神功大成出关,她陪着师父与程思道、张如仙等诸多衡山弟子前往临安的徐府祝贺,众多江南武林同道济济一堂,畅饮谈笑。 那一天她也被人劝着喝了几杯酒,头脑昏昏沉沉,迷迷煳煳中似乎瞧见了徐盟主的侄女在同张如仙谈笑,为此还借着酒力醋海生波,大发娇嗔,引得席上众人纷纷皱眉侧目,在师兄弟的劝解与张如仙连连解释下,这才放他一马。 现在想来,不觉有些羞愧脸红。 又想到中都城中刀光剑影,施宜生面带微笑,慨然赴死,那股从容豪情令她佩服万分。 南逃路上程思道仗剑断后,大战单家兄弟,看着那个对自己一片情意的大师兄寂然背影,关切担忧之情又是倏然涌现。 五马寨那昏暗的客房中,张如仙倾心求欢,他有力的手掌柔抚着自己的椒乳,宽厚健硕的身躯紧紧压在自己身上,男性特有的浓烈气息充斥鼻息,情郎口中不住的柔声蜜语,更让她心潮情动,面颊如烧。 一想到这羞人场景,忽觉一股guntang的热流蓦地自小腹涌将而出,在周身乱蹿,一瞬间便抵至五脏六腑。 那熊熊的情念yuhuo犹如春江化冻,怒潮喷迸,旖旎画面浮光掠影,不住地拍击着她的心房,竟是情难自已。 李秋晴面色通红,眉头紧蹙,额上香汗淋漓,内息调转想要抵御,但那yuhuo却似乎越烧越旺,眼前桃红一片,香艳撩人之景走马观花一般掠过脑海,喉中似有千万只蚂蚁爬过,麻痒难忍。 檀口轻启,竟不自觉轻吟出声,声音柔腻娇媚异常,闻之令人心中一荡。 李秋晴一震,心中登时惊骇无比——自己这是怎么了?正惊惑间,耳边传来张程的声音,轻声问道:「李女侠,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红,可是内伤有变?」 李秋晴玉靥飞红,这等事自然羞于启齿,只是低声急道:「我……我好像是真气越来越乱啦……这……这可如何是好?」 真气急忙运转,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压抑住那股yuhuo,一时无可奈何,又羞又燥。 耳室中突然死一般的寂静,针落可闻。 过了片刻,忽听张程微微一笑,缓缓道:「既是如此,女侠请继续凝神调息好了,那江山社稷图不妨交由张某来保管,如此自可万无一失。」 李秋晴一惊,豁然回神,妙目圆睁,不可思议地抬起头,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斗室昏暗,四周鸦雀无声。 微弱烛火摇摆跳动,嘶嘶灼响,昏黄的光影映照在二人面上扭曲变换,气氛犹为紧张诡异。 张程面带微笑侧立一旁,手拈长须,气质出尘超凡,飘飘然好似画中神仙一般,望之令人如沐春风。 他长身而立,清癯的面容一派从容,含笑一字字重复道:「我说,请女侠将那江山社稷图交到我手里。」 李秋晴花容骤变,骇然道:「你……你怎会知道……」 心念急转,一瞬间将几日来的诸多事宜一一回想联系。 突然灵光电闪,张口结舌,满面惊恐地看向张程。 一切前因后果倏然贯通,种种疑惑不解、一直以来的不安之情纷纷交织汇集,全部线索都齐齐指向了一个可怕的目标——「是你!」 李秋晴失声道:「是……是你给敌人通风报信,是你将山寨的机关地形交给了赵王府,是你分散防务让金兵顺利上山,昨夜……昨夜在我窗外暗中窥视的人也是你!你……你出卖了我们!」 自从得知山寨中有jian细后,她怀疑过很多人。 像那个永远阴阳怪气的戴啸川、久不返回的丁氏兄弟以及山寨中一些人……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过,最终出卖山寨的人竟是这个满面正气、德高望重、而且还曾救过自己性命的张夫子!他执掌五马山防务,山寨地形机关除了季峰便是由他指挥,自然知根知底,这些军机要务那金国小郡主完颜长乐却是无从得知。 云凌寺会议中似乎是他在暗示引导,将山寨逢厄源头指向自己和张如仙,引得戴啸川等人与自己不和。 山巅一战只有他自己带着施家姐弟从云凌寺杀出,却没瞧见一个他口中所说的山寨老幼,寨主季峰 等人的生死也只是听他口述。 昨夜张如仙与自己交谈,一时失言说起了江山社稷图,当时听闻窗外声响,想来他便是那时就已经得知自己身怀宝图了。 千头万绪,越想越是合理。 李秋晴一时心神俱震,额上冷汗涔出,芳心狂跳不止。 张程神色不变,淡然道:「女侠说话好生奇怪,当真是奇思妙想。不过昨夜倒也多亏了你们提点,我这才知道,原来一桩天大的富贵竟然就在自己身边……嘿,世间上的事实在奇妙,冥冥中果然是原有定数的。」 李秋晴又惊又怒,默运真气于掌心,暗暗防备,咬牙恨声道:「竟真的是你!宝图事关江山社稷,是要交给朝廷用以抵御金兵南侵的,难道你想据为己有吗?」 「女侠此言差矣!」 张程目光炯然,微微一笑道:「朝廷腐朽暗弱,残害忠良,连岳元帅都未能身免,就算得了宝藏又有什么用,还不是都给贪官污吏瓜分一空?更何况图中所藏皆为鞑子劫掠自我中原百姓,张某堂堂汉人,取之自然合情合理。」 「所以……所以你就投靠金兵,置相处多年的山寨诸兄弟于死地,江湖信义全然不顾,你……你对得起季寨主和山寨诸位朋友吗?」 「谁说我投靠金兵了?」 张程负手而立,姿态飘飘若仙,微笑道:「金贼强占我汉人江山,屠戮我中原百姓,凶残狂暴,人神共愤。张某自少年起便跟随两河义军兴兵讨虏,转战数十年、大小百余战,为人如何天下皆知,又怎会与异族禽兽为伍?」 笑容和煦温雅,语声轻柔镇定,这一番话说的正气凛然,若是不知情的人听到,恐怕会大为心折,佩服万分。 但李秋晴此时早已想明前因后果,听到这等言语,只觉心中一阵恶心,直欲作呕。 却见张程笑眯眯地神色自若,嘿然道:「此番山寨遇难,分明是那鞑子郡主狡诈多变。你们不辨忠jian,勾连金兵为应,致使无数英雄义士惨死,事到如今不仅不觉羞耻,反要妄怪他人?」 说到最后一字时,眼神中忽然精光爆绽,蓦地疾风劲起,周侧空气在内力带动下鼓荡迸爆,风雷呼啸间,铁指闪电般击向李秋晴肋间要xue!李秋晴大惊,连忙鱼跃跳起,仓促间也来不及取剑了,娇叱声中纤掌翻飞,一瞬间同张程连过数招。 气浪翻舞,掌风呼啸。 二人如穿花彩蝶一般,转瞬间旋转飞跃,真气相撞,将四周的空气似乎都震慑的扭动起来。 李秋晴本就武功远逊于张程,掌法更非所长,再加上重伤未愈,体内yuhuo升腾,一身本领此刻竟连五成都发挥不出。 拳掌到处,尽数被张程绵掌拨动,如同泥牛入海,毫无施展用力之处。 她心中狂跳,妙目中凄惶愤怒之色不住闪动,一边抵御张程绵掌攻势,一边还要压抑住小腹传来的汹汹热流,一时手忙脚乱。 而张程却始终气定神闲,嘴角噙着淡然的微笑,绵掌气势雄浑,汹涌澎湃的真气将李秋晴团团裹挟,一招一式尽显名家宗师风范,身姿逍遥出尘,飘然若仙。 忽然铁指透过漫天掌迹倏,如疾风迅雷,正朝着李秋晴乳间「期门xue」 点至。 李秋晴大惊失色,急忙挥掌想要格挡,但功力始终差距太远,「啊」 的一声轻吟,xue道封堵,内息阻滞,一时软软怔在原地。 张程一击得手,飘然回身,拈须微笑道:「女侠有伤在身,张某胜之不武,惭愧,惭愧至极。」 李秋晴惊怒交集,对着那边兀自沉睡的施越大声疾声呼道:「小越!施公子!施公子,快醒来!」 此时自己受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让施越快快逃走——虽然自己也知实在是机会淼茫,但此刻也无法可想了。 但奇怪的是,无论如何高呼,施越始终毫无声息,犹自沉睡,对李秋晴的连声呼应竟好似浑然没有听见一般。 若不是他身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还以为成了一具僵尸木偶。 「别叫啦,他若不睡够三五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 张程嘴角噙笑,一步一步缓缓逼近,斜眼瞥了一眼施越,忽手探入李秋晴怀中。 男性有力的手掌穿过双乳,那摩挲触感令李秋晴娇躯不禁一颤,面颊如烧,脑中一瞬间迷蒙一片。 等恍然回神时,张程已将她怀中的一方小小的木匣取出。 那木匣紫檀凋就,却并无纹饰,朴素异常,匣口挂着一个小小的金锁——正是那方装有江山社稷图的紫檀木匣!张程滴熘熘把玩着手中木匣,心头不自觉狂跳起来,眼神中惊异、狂喜、满足、得意、迷醉……诸多神色交迭变幻。 面容再难保持一贯的沉稳淡然,放声大笑道:「哈,赵王府、皇城司、江南武林盟……这些人忙前忙后,费尽心机,想不到最终宝图却是到了我的手里!」 李秋晴胸中怒火堵窒欲爆。 从中都到五马山,一路上经历了众多英雄惨死,无数豪杰牺牲,大伙儿舍身拼杀 ,为的就是这张关系无数汉人命运的宝图,但竟在自己手中失去。 施宜生、程思道、张如仙、季峰、戴啸川……无数张面孔浮光掠影般在眼前闪过,恍恍惚惚中,似乎瞧见他们正在凝眉叹息,面容表情中似乎愤怒有之,责怪有之,怜悯有之,凄凉亦有之。 「张老贼,你……你好无耻……」 悲恸气怒,俏脸涨红,珠泪一颗接一颗地掉了下来。 「哦?张某没让宝图落入金贼之手,也是为抗金大业出力,又怎能说是无耻?」 他激动狂喜之情稍稍平复,将木匣收入怀中。 忽叹了口气,道:「唉,只可惜地道被金兵发现,鞑子高手纷纷杀入,张某拼死抵挡却是寡不敌众,至使衡山女侠惨死于金兵之手,当真令人扼腕叹息。」 说罢连连摇头叹气,好像真的在惋惜一般,但嘴角却溢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李秋晴气血翻涌,娇躯微微颤抖,咬牙道:「张老贼,要杀便杀,休要废话……等徐盟主一到,他明察秋毫,定会识破你的jian谋,到那时便是你的死期!」 张程气定神闲,浑然不在意,笑道:「待徐盟主他们从江南赶来,张某早已被金兵打成重伤,拼死突围,自此下落不明啦……嘿,不过他若是在这地道中瞧见衡山女侠的惨状,怕是会大吃一惊……」 双目炯炯,从头到脚打量着李秋晴。 见眼前的少女面色潮红,胸脯起伏,娇艳欲滴,笑道:「金贼凶蛮狂暴,与禽兽无二,见了这般娇滴滴的侠女,哪肯轻易放过,自然是要极尽凌辱……这等亲痛仇快的惨状,施公子年幼,自然是不看为好。」 忽欺身而上,衣衫猎猎,一把揽过李秋晴纤柔腰肢,手指在腰间用力一捏。 「嗯……」 李秋晴忍不住轻吟一声,只觉一股大力向自己撞来,一时头晕目眩,芳心剧跳。 俏脸紧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之上,腰肢被他手指不住揉捏,男性浓烈的气息扑鼻,将她紧紧包裹。 那屈辱、愤懑、不甘、羞怒、绝望……诸多情绪跌宕回旋,在脑海中交织迸爆。 小腹中传来的guntangyuhuo缭绕升腾,呼吸渐紧,脑海中混沌一片,口中依然不住痛骂,眼泪却止不住滴滴划落脸颊。 张程在她耳鬓轻吹一口气,轻声笑道:「看来咱们的衡山女侠已是yuhuo焚身了。体内真气紊乱,若不得以释放,恐有性命之忧……张某索性好人做到底,再帮一把便是。」 手掌摩挲,倏然探入股间,隔着衣衫一下一下地抠弄着少女花蛤,感受着她火热娇躯扭动,不多时竟已汁水潺潺。 「嗯……嗯……」 李秋晴耳根烧烫,满面羞红,檀口翕动不住喘息,xue道封堵之下连抵抗都无法做到,刻羞愤之下只想钻入地洞。 恍惚间心中一动,想起午间他曾给过自己一丸黄色丹药,颤声道:「你……你之前给我吃的是……什么毒药?」 张程手掌游走,在女侠周身不断摸索,掌心所触柔腻如水。 怀中少女娇喘如兰,湿热的气息吹打在他脸上,麻麻痒痒,甚是舒服。 张程心中一荡,笑道:「休要胡言。本真丹接筋续脉最为灵验,对内伤修复大有裨益,岂可诬之为毒物?」 长舌在她粉嫩脸颊上重重一舔,满口浓香,yin声道:「……不过此药也最能激发本性,若那yuhuo得不到释解,在体内四散奔涌,只怕不一会儿便要香消玉殒啦!女侠正当青春妙龄,张某岂能见死不救?嘿,这也是咱们侠义道的本分。」 「唔……」 铁掌扳过李秋晴俏脸捧起,蓦地重重地吻在了她颤抖的樱唇之上。 舌尖用力顶开贝齿,在口腔中肆意卷舞。 感受着少女口中躲闪的软rou,吸吮着浓郁香津,一时心神俱醉,乐欲升天。 衣衫簌簌滑落,玲珑柔躯乍现,昏暗斗室中瞬间一亮,雪白的肌肤映衬着暗黄烛火,古墓地宫中一时间直如旖旎幻境,美不胜收。 手掌攀上雪乳,颤巍巍的粉红乳尖在指间形状不住变换,女侠guntang粉红的身躯轻轻抖动,那一下一下的心跳声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锤击着心房,令她意乱情迷,不知西东。 把玩着雪乳的双手触感香软滑腻,少女的浓郁体香满怀。 对于美色jianyin一道张程平时也并非多么热衷,但此刻佳人半裸、姿态撩人,也不由得他呼吸逐渐粗重,胯下roubang高高竖起,直直地顶在李秋晴股间。 他将长裤拉松,掏出那跟虬筋结绕的阳具,一下一下的搓弄着李秋晴滑腻腻的股间蜜xue,女侠下体的毛发交织摩擦,guitou所触温滑,更如火上浇油,平增欲念。 低头看着李秋晴双靥酡红,眼神中迷离娇艳欲滴,张程征服快感油然而生,嘿然一笑,拿起她的柔荑不住地taonong着自己的roubang。 手指触碰到那火烫的阳具,李秋晴心中一惊,羞意大作,连忙想要撤手抽回,但四肢浑然无力,被张程铁掌带动下只能身不由己的taonong,只觉悲愤欲死。 「啊!」 蓦然一股大力自肩头按下,李秋晴惊呼一声,双膝一软,竟直直跪在张程胯下,双颊正贴在那丑恶的roubang之前!眼前男性粗大的阳具上下来回晃动,guitou顶端处渗出丝丝yin液 ,丑恶无比。 李秋晴又羞又怒,连忙别过脸去,妙目紧闭,红着脸颤声道:「老贼……亏江湖上都叫你一声张夫子,你……你竟如此下流卑鄙……」 张程哈哈一笑,道:「施公子连逢灾厄,心神憔悴,张某不忍他再受刺激,已算是对得起江湖道义了,怎能说是卑鄙?男欢女爱,原属天理,更何况女侠真气yuhuo紊乱,我舍身助你疗伤,这也是医者仁心,又怎能说是下流?」 小腹用力一顶,浑圆硕大的guitou正抵在李秋晴樱唇之侧,在她唇瓣来回摩挲,将丝丝yin液涂抹的她满嘴皆是。 李秋晴恶心欲呕,泪珠涔涔,被他双掌箍住亦无法躲闪,只能咬紧牙关,紧闭双唇。 但那升腾的yuhuo却越来越旺,在四肢百骸中转动游走。 似乎有一个魅惑的声音在脑海中不断低低轻吟:含住它……含住它……意夺神摇间,妙目轻启,眼波中春水欲滴,乜斜着那跟丑恶roubang,心中一片空白茫然。 张程嘿然一笑,轻声道:「喜欢就含住它。」 声音轻柔悦耳,似乎饱含着无限魔力,叫人忍不住想要服从。 李秋晴茫然摇了摇头,情欲与理智交织缠绕,两靥晕红如血。 张程抚摸着她的秀发,手指轻轻捏动着她小巧的耳垂,yin声道:「是了,我倒是忘了。施公子已服下了甜梦丹,若醒来后不得汤药调理,恐对神智有伤……嘿嘿,女侠急公好义,想来也不忍这少年从此变为痴呆吧。」 李秋晴倏然抬头,秋波中羞涩、愤恨、茫然、绝望之情交迭。 怔了半晌,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银牙轻咬,低声恨恨道:「你……你该死!」 泪眼迷蒙中,檀口轻启,樱唇缓缓将那roubang包裹。 「哦……」 roubang被软rou裹挟,张程舒爽难言,直欲升天。 虽然少女口技生疏,贝齿偶尔蹭过敏感的guitou,亦觉有些疼痛,但那股压倒性的征服欲却是瞬间盖过一切,如火一般熊熊燎烧。 香津四溢,软舌翻卷,撩拨的张程roubang更大一圈,鼓胀难忍。 当下再不多言,蓦地在少女娇呼声中将其推倒,玉腿两分,那粉色的蜜壶rou缝汁水淋漓,在昏黄烛火映照下晶莹剔透,撩人心弦。 张程轻笑一声,roubang抵在那rou缝之中,略一磨蹭,便引来娇声阵阵。 胯下用力,分身一点一点挤入其中。 rou壁层迭,蜜汁润滑下仍觉有些艰难,但女孩蜜rou紧紧包裹,似乎有无穷的吸力一般,直将roubang向着更深处吸去。 李秋晴心如刀割,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轻轻掀动。 下体传来的充实胀痛之感如一把利刃直戳心房。 张如仙和煦温暖的笑容、衡山万剑坪后的百里花海、月夜下的浓情蜜意……诸多过往画面在脑海中交织跌宕,她泪水迷离,低声泣道:「对不起了,师兄……」 「啊……!」 蓦然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彷佛将要把她从下体撕成两半,小腹中那股guntang的火苗登时凶狂腾燃,灼烧着五脏六腑,张程丑恶的roubang竟已全部没入其中!李秋晴一阵痉挛,柔躯鸡皮丛生,火辣辣的刺痛感让她险些昏厥过去。 停不过片刻,蜜壶中的roubang便开始缓缓抽弄,guitou棱子刮弄着蜜壶中的软rou,每一下都犹如万针齐刺,疼痛难当。 「啊……啊……啊……啊……」 随着蜜汁汩汩渗出,浓稠滑腻的体液与少女破瓜的丝丝落红交相混杂,更让张程粗大的roubang畅通无阻。 张程心神大畅,周身毛孔彷佛都齐齐打开,胯下疾风骤雨,片刻间便将衡山女侠jian弄的目光呆滞,口中流涎。 他手指狠狠掐弄着女孩浑圆的双乳,捏动着粉红颤动的乳尖,牙齿轻咬着肩上玉腿嫩rou,一时如坠五里云雾,飘飘然若临仙境。 「嘿嘿,昨夜那张二侠在你房中是不是也是如此这般?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他竟是这般不中用,你的处子之身此刻让我侥幸摘取,实在是有些替他惋惜,哈哈……」 「咕滋」 水声连作,roubang下下直达花心。 李秋晴胸腔中堵窒欲爆,樱唇翕动,娇声阵阵。 「啊……啊……你……你不要再说啦……啊……」 「怎么,难道不是么,不过现在他后悔也是晚啦!一想到他从江南返回,瞧见自己心仪的师妹被金兵凌辱摧残的模样,唉,真是令人心生同情,哈哈……」 胯下猛一用力,精关松懈,一股guntang的热流倏然激射喷迸,万千道jingye一瞬间全部灌注至李秋晴蜜壶深处!「啊——!」 在热流冲击之下,李秋晴小腹蓦地高高顶起,酥痒酸麻之意涌现,花汁淋漓喷洒,竟簌簌然xiele身子!二人相拥喘息,张程趴伏在少女柔软的身躯之上,双掌仍是不住上下摩挲,口中来回亲吻,心中一片满足。 而李秋晴却如失魂落魄一般,不论他怎么揉捏抚弄,动也不动,只是涨红了脸,轻声啜泣。 过的片刻,张程体力渐觉恢复,起身穿好衣衫。 看着脚下衡山女侠那娇柔无助的可怜模样,心中忽然升出一丝愧疚之意,但旋即消逝。 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泛起一丝寒光,掌心 暗暗蓄力,当即便要一掌拍出。 「哼!」 正当此千钧一发之机,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冷哼。 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空旷寂静的地宫中却如焦雷一般响起,分外清晰。 张程心中一震,猛然抬首,惊道:「谁?」 地宫寂寂,四周混沌迷蒙,冷风簌簌,在石壁间划过发出呜呜响声,环目四顾,那有半个人影?他额上泛起冷汗,想到现在正身处于千年古墓深处,平时虽然不信鬼神之说,但眼下做贼心虚,本来就心神不定。 脑海中的恐怖幻相飞速闪过,只觉四周鬼影憧憧,一时间汗毛倒竖,周身冰冷。 李秋晴迷迷煳煳中亦觉心惊胆战,芳心剧跳,妙目中满是恐惧。 阴风呼啸,寒气袭人,地宫气氛诡异凝重。 二人正惊疑间,忽然一声凄厉刺耳的骨笛声划破寂静,刺人耳膜。 继而周侧簌簌之声大作,腥甜恶臭的气息交织,一股脑儿地涌入鼻息,闻之欲呕。 脚背麻痒之感传来,张程低头望去,四周竟不知什么时候涌出了数不清的蜈蚣、蜘蛛、蝎子等毒虫毒蚁,随着凄厉骨笛声扭曲爬行,层层迭迭挤作一团,发出「咯吱咯吱」 的瘆人响动,密密麻麻,数量何止成千上万?张程骇然色变,一跃而起,当下便想要飞奔出地宫。 但甫一运力,眼前却骤然一黑,头晕目眩。 他又惊又疑,不知自己何时中招,但此刻遍地虫蚁纷至,也无暇他顾。 长袖猎猎招展,一股黄色浓雾瞬间自袖口激扬迸散,朝着黑压压的虫群袭去。 但虫群却似乎毫不畏惧,虽然一瞬间在驱虫浓雾下大片毒虫翻倒挣扎,但更多的毒虫却彷佛被烟雾激发了凶狂本性,牙钳开合,竟扑簌簌接二连三飞扑到他身上!骨笛声呜咽凄婉,如万鬼齐哭,又如冰河奔腾,曲调高亢回旋,阴森可怖。 万千只黑压压的毒虫受笛声所激,如怒潮般翻涌飞扑,那根根晃动触须与密密麻麻的牙钳细腿让人头皮发紧,寒意顿生。 张程惊骇交集,他以医毒一道天下闻名,自出山以来罕逢敌手,对寻常毒物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此时虫群受骨笛调遣,前仆后继无穷无尽,而自己四肢渐沉,目眩神迷,真气越来越弱,竟是无可奈何。 显然吹笛之人御虫用毒之术高明之极,不仅远超自己,竟似乎还在那五毒妖女龙雪如之上!张程手掌翻舞,内力随着掌风轰然四迸,将不住飞扑而来的毒虫震的翻飞,但哪里能挡得住密集虫群?不多时下身长裤与衣衫之上已经爬满了无数毒蝎、蜈蚣,有几只毒虫甚至顺着衣衫缝隙钻入其中!「啊!」 张程肝胆俱裂,那麻麻痒痒的触感令他如坠冰窟,急忙挥掌拍打,将衣衫褪去。 但已然不及,数不清的毒虫獠牙摆动,一只只在他皮肤上恣意撕咬,毒液注射其中!他头皮一紧,顿觉眼花目眩,脚下如踩踏棉絮一般酸软无力,双臂重若千钧,再也挥舞不动,眼前一黑,颓然坐倒在地上。 密密麻麻的花斑毒蝎、巨钳蜈蚣、黑背蚰蜒、带翅巨蚁瞬间大为鼓噪兴奋,伴随着幽幽的骨笛声发出「咯吱咯吱」 声响,纷纷飞扑到张程身上不住撕咬,一瞬间便将他淹没复盖!李秋晴伏在床上,只瞧的目瞪口呆。 又是吃惊,又是恐惧,又是快意,又是疑惑。 这些毒虫似乎只是朝着张程攻击撕咬,自己与施越身旁却是没有一只毒虫。 看来这吹笛御虫之人虽不知是敌是友,但总归是冲着张程去的。 心中暗暗疑惑:会是那五毒妖女龙雪如吗?如果是她,那赵王府武士是否真的发现了信王庙的地道?但四周杳无人声,似乎又是不像。 张程恐惧万分,周身刺痛难当,强运真气,颤声高叫道:「何方妖人,鬼鬼祟祟,躲在暗处算什么好汉,还不快快现身!」 骨笛高亢狞厉,如陷崖霜风,万壑鬼哭,阴寒杀气如排山倒海汹涌,倏然间在浪潮最为澎湃处停滞。 地宫中瞬间寂静无声,众多虫群没有笛声指引,彷佛失去灵魂一般,在张程身上爬上爬下,茫然无措,也不再继续撕咬。 阴冷漆黑的地宫远处忽亮起一盏明灯,一个鬼魅一般的身影正手持烛台,飘飘然飞至。 寒气激舞,那个白影在这千年古墓中飘然飞掠,带动的阴风阵阵,如同地狱中钻出的鬼魂。 烛台上的火苗嘶燃,映照在一张惨白的面容之上。 来人正是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女子,满头的白发随风翻飞飘舞,惨白的面容凄丽娇美,眼角虽已有淡淡皱纹,却依然不掩风情。 但犹为可怖的是,她半张脸上竟是坑坑洼洼,灼痕累累,如虫咬蛇爬、烈火焚烧一般,虬痕结绕,带动的眼角下垂,眉头斜飞,瞧来甚为诡异吓人。 那白发女子嘴角噙着一丝凄然冷笑,目光如霜,死死盯着委顿在地的张程,冷声道:「张老贼,好久不见,连我都不认识了么?」 张程迷迷煳煳中抬眼望去,盯了那人片刻,好像是在极力辨认,忽心中一惊,骇然道:「是……是你!」 白发女子面带冷笑,飘然欺身而上,纤手挥舞,一瞬间便将张程周身xue道封点。 探手将他怀中的木匣取出,拿在手中随意一扫,冷笑道:「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倒还是贼心如故,这见财起意的毛病当真半分未变。」 张程口中赫赫,羞怒、恐惧、阴鸷、不甘、绝望之情交迭变换,一时竟作声不得。 白发女子不再理睬,眼角斜扫,瞧见一旁赤身露体、一脸酡红迷离的李秋晴,鄙夷之色一闪而过,轻哼道:「哼,原来衡山派的女侠也是这般冶荡下贱,丝毫不知羞耻。」 李秋晴红着脸低下头,心中羞愧欲死。 想到自己此刻已经失身于这老贼,再无脸面同师兄相会。 酸楚绝望之情袭上心尖,登时低泣出声。 肩头抖动,泪珠扑簌簌滴落。 见她娇怜无助的模样,白发女子微微一怔,眼神中似乎生出一丝同情怜悯。 莲步轻移,施施然走到李秋晴身旁,在她脉门上一探,冷笑道:「老贼欺世盗名,竟将本真丹当成yin药春毒来用,当真暴殄天物。」 纤指在李秋晴身上一点,封堵阻滞的经脉立刻活络松动,伸手取出一粒丹药地给她,道:「别哭啦,把这个吃下。」 李秋晴泪眼迷蒙,拿着那丸小小的丹药,心中惶然无措。 那白发女子身份不明,不知是敌是友,此药是否有毒也未敢确定,一时有些踌躇。 但看着白发女子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凄然悲愤,忽心中同感之情涌生,对那女子似乎充满了信任,当下再无疑虑,将丹药吞下。 一股清凉之意顺着咽喉流入,白发女子又摧掌在她后心连点数下,将真气导入,升腾yuhuo登时熄灭,混沌迷蒙的脑海中瞬间清明。 李秋晴轻舒一口气,心中感激,低声道:「多谢前辈!」 见自己仍是赤身露体,两靥一红,慌忙将衣衫拉过,手忙脚乱地胡乱穿好。 那白发女子娇艳可怖的俏脸依旧冰冷,但嘴角似乎牵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歉然与愧意,轻叹一声,道:「你也不必谢我,那老贼自我这里学去了医毒之术却用以害人,总归……总归和我也算有些干系……」 李秋晴闻言疑惑不解,疑道:「跟你?那……那他……」 张程张夫子少年时因内伤而勤读医书,终成名医,此事天下皆知。 但这白发女子话语中却似乎别有隐情,不由大为迷惑。 「怎么,很奇怪么?老贼欺世盗名,瞒的过天下所有人,却独独骗不了我……」 白发女子嘴角噙着冷笑,斜乜向张程,面容肌rou抽动,眼神中充满了凄怨仇怒,一字字道:「因为我便是他的结发妻子!」 李秋晴张口结舌,一时间震撼万分,不可思议地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