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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正是十八罗汉中的长眉罗汉和坐鹿罗汉。 凌霄心知对手不凡,冷言沉声道:“佛者从何而来?” 话含机锋,似要先夺锐气,却听长眉罗汉道:“阿弥陀佛,贫僧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坐鹿罗汉接口道:“来处是烦恼,去处是脱尘,施主为何不放下,舍得尘埃,方有极乐!” 凌霄道:“凌某不愿舍,皆因肩上重担万钧,亦是舍不下!” 寥寥数语,不复多言,立场不同唯战而已,只见长眉罗汉手捏法印,浩荡佛掌直拍袭来,坐鹿罗汉身形飘动,扬袖抖出数枚法锥,刺向侧路。 深陷双佛围杀,凌霄不慌不忙,雷灌锐刀,刚猛出招,手中兵刃陡现寒光,霸道雷劲先挡佛掌,再扫法锥,纵然以一敌二,不见丝毫气弱。 长眉罗汉见状取下胸前佛珠,挥臂一抖,佛珠缠住军刀,凌霄冷笑一声便要发力绞碎佛珠,熟料劲力竟如泥牛入海,那串佛珠毫无损伤而且越缠越紧。 长眉罗汉道:“施主,贫僧这佛珠乃是以铁玉所制,再以金蝉丝串起,寻常刀剑是难毁分毫。” 凌霄冷哼一声,催动炎阳真元,刀锋顿燃烈火,长眉罗汉只觉手掌灼热剧痛,情急之下撤去佛珠,凌霄趁势追击,抡刀急攻,雷火并用,聊聊数招便崩碎佛者防线,逼得长眉罗汉手忙脚乱。 唇亡齿寒,坐鹿罗汉岂能坐视,以气御锥,法锥遥击凌霄。 围魏救赵,凌霄不得不防,唯有先行回身挥刀挡住法锥,然而一个停顿使得长眉罗汉站稳阵脚并与门下弟子回合,联成法阵,声势大增,凌霄已失先机,唯有凝神以待,一双冷目四处环视,觅敌空隙,寻取胜之道。 坐鹿罗汉口宣佛号道:“施主武功高强,贫僧自愧不如,但贫僧与众弟子结成的阵法施主也难以突破,不如就此罢手如何!” 凌霄道:“此时定输赢,佛者未免太过自信了吧!” 长眉罗汉道:“老衲自知不是施主对手,但还是有把握缠战一段时间,但施主手下兵将却未必能够支撑下去!” 凌霄朝城下瞥了一眼,只见盘龙圣脉的新兵气势渐衰,而且伤亡不轻,已然无力攻城。 长眉罗汉叹道:“一战功成万古枯,施主为了你麾下将士着想,还是罢手吧!” 他言辞真诚,眼中透着悲悯之色,不似弄虚作假。 凌霄道:“佛者慈悲,让人佩服,但凌某连这小小挫折都克服不了,还有何面目再见吾主!” 话音方落,凌霄从怀里掏出一枚火弹,以炎阳真元之力将其丢向天空,被热气一烘火弹立时爆炸,迸射出烟火异光。 火弹方炸开,只听轰隆一身,玉川城头立即崩碎一角,竟是一块巨大无比的岩石。 随之而来的便是沉重的齿轮摩擦声,两大罗汉不由大惊,循声望去,只见树林中缓缓驶出五辆巨大的投石车,车后跟着百余道庞然身躯,其身高一丈,眼如铜铃,白牙森森,头生独角,身披兽皮,正是妖类独角巨人,而在巨人群中一道优雅睿智的身影别为显眼,其手持羽扇,面若玉冠,正是风望尘,只见他指挥独角巨人填充投石车,以层叠的方式攻击玉川,但并非一味的猛攻,而是给守军一个喘息的空间,也就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可能活命的机会,使得守军死战的气势少了几分。 独角巨人推着巨大的投石车前来助阵,这些投石车皆经过月俊宛改良过,无论射程和准度都在大恒军方之上,但也有一个不足那便是更为沉重,但对于这些天生神力的庞然大物来说却不成问题。 双罗汉见状暗自生疑:“如此沉重的兵器在推动时会发出刺耳的响声,为何先前我们一点都没发觉?” 就在这时,五名独角巨人解下身后袋子,取出各种配件临阵组合,不消多时又多了一架投石车,两大罗汉这才如梦初醒,原来是这些巨妖背着投石车的零件,等到需要时再组装,难怪可以瞒过守军,不过也就只有这些大个子能背得动这些庞大而又沉重的零件。 “拆解再组装,而且不减威力,世间之巧匠恐怕无一能及妖族之三分!” 两大罗汉又惊又叹。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玉川城头再塌一角,不少守军被乱石砸死,此时龙麟军得战车相助,重新夺回阵地,士气大增,借着城墙缺角杀入城中。 形式急转而下,凌霄挥刀再攻,刀引天雷,横扫众僧。 长眉、坐鹿两大罗汉眼神一敛,竟强对凌霄刚猛刀煞,只听轰隆一声,二僧首添朱红,负伤在身。 其余僧众持棍护卫,结成佛阵围战凌霄。 凌霄以一敌众,不欲硬拼,脚踏奔雷步与之游斗,但激战过程中却发觉这一干僧众毫无退走之意,反倒是个个视死若归,只攻不守。 凌霄觉得奇怪,使了个环刀决暂避锋芒,拉开距离后问道:“以佛者能为要走不难,为何还要拼死一战?” 长眉罗汉抹去口角鲜血,说道:“吾等自知败局难挽,唯有赌命一战,能护多少军民便是多少,总好过被妖孽血腥屠戮!” 凌霄拂袖冷笑:“未明真相便妄下结论,此言似乎不符阁下佛修者身份!” 谈话期间,龙麟军已经控制了城头,将佛门僧众团团围住。 凌霄大声道:“众将士听着,攻陷城池后的军令是什么?” 众军齐声回答道:“卸下兵器者不杀,侵犯百姓者斩立决!” 听到这整齐有力的军号,两大罗汉不由一愣,心忖道:“能够如此响亮整齐地说出这二字,想来他们并非一般的贼兵。” 凌霄哈哈大笑:“吾主自入金陵来便是严令律军,不犯百姓,佛者此说可是谤言大戒!” 坐鹿罗汉道:“妖类凶残,世人皆知,你家主子虽还有几分仁心,但未必能约束这些恶妖!” 凌霄脸色一沉,正要动怒,却闻清风吹拂,风望尘御风登城道:“佛曰众生平等,既然如此人有善恶,莫非妖便是全恶?” 长眉罗汉沉吟片刻,长叹一声道:“施主所言甚是,是贫僧起了分别心,罪过罪过!” 风望尘道:“大师慧眼过人,胸襟开阔,风某佩服,但却看不穿这虚假魔障,又让人费解万分。” 长眉罗汉齐道:“施主所言之幻象是何来历,长眉愚钝,还请指教。” 风望尘道:“帝位之上,邪威肆虐,世人跪拜,此乃魔障之一,佛门之内,伪佛称贤,众僧朝礼,此乃魔障之二!” 长眉道:“施主所说之伪佛何在?” 风望尘一字一句地道:“正是那所谓的韦驮菩萨!” 坐鹿罗汉闻言大怒,喝道:“谤佛狂徒速速住口,韦驮菩萨修习负罪法门,乃是应劫而生,守护千佛之贤者,岂容尔等污蔑!” 长眉罗汉微微摆手,示意坐鹿罗汉切莫冲动。 风望尘道:“桃代李僵,卑鄙无耻之徒亦配贤者二字,当真可笑!” 长眉道:“施主可能与韦驮菩萨有所误会,才说出这般话语,不知施主可愿给贫僧一些时间,听一段佛经故事?” 风望尘笑道:“众军环绕之下,大师还有如此从容,风某若是不允倒显得小气,请讲吧!” 长眉暗忖道:“此人目光清澈,话藏睿智机锋,想来也是大智慧之人,吾便尽力渡他一渡,希望能让他回归彼岸。” 想到这里,长眉罗汉徐徐说道:“佛经有云,世间有三大劫难,分别是过去庄严劫、现在贤劫和未来星宿劫,这些劫难中各有一千尊佛成就,每当一尊佛入灭后,就要经历相当漫长的岁月,另一尊佛才会出现于世。韦驮乃是承接贤劫千佛之天命,乃是这此最后一位成佛者,而他的入灭,代表着接下来的一段时期是教法衰微的无佛之世,但韦驮菩萨为了延缓末法来临,保全千佛不受戮身之劫,故而舍弃佛身不证菩提,以菩萨之身修习负罪法门,甘愿守护诸佛法,阻止千佛戮身的劫难,誓阻千佛贤劫!” 凌霄插口道:“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也不知是真是假!” 长眉道:“韦驮菩萨曾对普曜世尊说过,吾不成佛,彼诸世尊般涅槃后正法垂灭,吾于尔时当护持之令不断绝,于世界中然正法灯。刀兵劫时,吾持不杀戒乃至正见。于十恶中拔出众生,安止令住十善道中,灭诸盲冥,开示善法;于饥馑劫,吾安止住于檀波罗蜜,乃至般若波罗蜜亦如是。吾劝众生住六波罗蜜时,众生所有一切饥饿,黑暗秽浊,怨贼斗诤,及诸烦恼,悉令寂静。于疾疫劫,吾悉令住于六和法中,亦令安止住四摄法,众生所有疾疫黑暗当令灭尽。” 风望尘点头道:“韦驮菩萨确实是万世贤者,可惜如今的韦驮菩萨却非那个背负苍生罪业的慈悲佛者,而是披着一层伪善佛衣的魔障罢了!” 长眉道:“施主此番指控可有实质证据?” 风望尘思忖道:“证据便是韦陀所遗留的元神佛力,此物正在苦海禅师那处,这个长眉罗汉只是受蒙蔽罢了,只要吾告之真相,他再向苦海求证便知虚实。”正当他想说出真相之时,忽然又压下了脱口之言,改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大师请见谅!” 他之所以改口是担心假韦陀的眼线在此地潜伏,一旦暴露苦海手中有证据,等同与给苦海遭来祸端,而且假韦陀为了保住秘密,可能连长眉罗汉也要除去,于是他就干脆隐瞒下来。 长眉罗汉最为佩服韦驮菩萨,见对方拿不出证据,便觉得风望尘是有意污蔑,脸上露出几分不悦:“吾等败局已定,施主要杀便杀,贫僧不过是解脱红尘苦恼罢了!” 风望尘跟凌霄对望了一眼,交换了各自意思,由凌霄开口道:“既然已经认输,凌某从不杀投降之人,你们走吧!” 说罢命令士兵让出一条路,两大罗汉不由一愣,皆想不到对方会如此轻易地放行。 风望尘道:“两位大师皆是宅心仁厚之辈,不应受此杀劫屠戮,请便吧!” 长眉罗汉长叹一声,躬身行了个佛礼答谢道:“吾等虽然立场不同,但施主今日的义释之恩,老衲铭记在心,来日定然回报!” 说着领着门下弟子离去。 控制玉川后,凌霄命人抢修城墙,并派人回去传递捷报。 盘龙号中,龙辉接到凌霄捷报后,不禁眉开眼笑,跟白翎羽说道:“如今凌霄这一路也打下来了,看来此番大胜在望了!” 白翎羽也给他递来一份军情,说道:“这是孙德传来的捷报,他那一路也顺利拿下来了!” 涟漪笑道:“再加上刚才王栋的捷报,这三大城池都已经尽揽囊中,夫君这回算是大胜而归了!” 白翎羽低声道:“涟漪,这可是军中,莫要开口夫君闭口夫君的!” 涟漪自知失言,不由吐了吐可爱的粉嫩小舌。 龙辉扫了周围一眼,说道:“这儿没有外人,漪儿不必担心,以后注意便是了。” 三城得手,龙辉倍感舒爽,意气风发,就在此时,玉无痕俏脸一沉,花容失色,瞪大眼珠道:“师姐刚传来讯息,金陵遇袭了!” 龙辉不由一愣,急忙追问道:“遇袭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损失几何?” 玉无痕摇头道:“距离有些远,我跟师姐交流有限。” 龙辉思索片刻,下令道:“中军回金陵,其余三军继续镇守各自城池!” 蛟龙拖船飞掠赶回金陵,一路上龙辉闻到浓重的烧焦味,抬 眼看去只见浓烟弥漫,暗叫不妙:“那几个地方都是金陵良田所在,莫非是田地出事了?” 一念及此,龙辉立即说道:“漪儿,你速派雀影高手上岸查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涟漪点头称是,带着本部高手迅速上岸,过了片刻,涟漪火速赶回,俏脸上挂着一丝愁容。 “夫君……妾身看过了,岸上的田地被烧了大半。” 涟漪幽幽一叹,素手捧出了一把泥土,无奈地道,“而且就连土壤也出了问题,恐怕来年耕种都会出问题!” 龙辉神色一敛,沉声道:“立即回转金陵,召集所有人商讨对策!” 回到议事堂,诸人已经在焦急等待,楚婉冰花容惨淡,迎上来道:“小贼,大事不妙了,仇白飞趁着你带兵出战之时,暗遣一支骑兵烧了金陵大半田地,而且还在田土里撒下了一些毒物,将土壤的养分腐蚀……今后怕是没有收成了。” 龙辉沉静下来,安慰道:“冰儿莫慌,先告诉为夫事情经过。” 楚婉冰幽幽一叹,说道:“你们刚离开金陵半个时辰,便有一只大约五百人的骑兵从苍孁袭来,他们弓马娴熟,骑术精湛,一把火将城外的几处良田都给烧毁了,而且还在撒下一些毒物,侵蚀泥土养分,原本的良田现在已经成了荒地。”龙辉脑海轰然一炸,金陵最大的优势便是土地肥沃,如今这个优势已经转为劣势,方才攻城掠地的喜悦瞬间化为乌有。 “仇白飞……果然有一手!” 龙辉牙咬恨恨地道,“我突袭你的城池,你就烧我良田,好算计,好算计!”堂内陷入一片愁云,良田荒废来年春天金陵民众无法耕作,定然民心生乱,偌大一座城池已然陷入了支离玻碎的边缘。 看着诸女忧心忡忡的模样,龙辉更不能露出半丝惧色,反倒要镇静下来,若他先乱了,必然会影响众人的斗志。 他压下心中震惊,淡淡地说道:“仇白飞并非提前知道我的军事部署,只不过猜到我军跟崔家联合后会采取进一步行动,所以便暗中调遣骑兵袭我良田,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昔日我连克强敌,也该遭遇小挫。若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