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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路彭于晏”一把推开。“说话就说话,摸来摸去干嘛,想被我艹直接说。”瘦男人笑嘻嘻,说了几句方言,顾之桥听不懂,光看神情像是下流话。“那女的,头低下来,腰弯着,就在她老公腿上,动啊动的。那角度那位置,你说在干啥,看得我都硬了好嘛。怎么可能搞错。”“人民路彭于晏”笑他:“你,你看人家做广播体//cao//你也硬了。再说也可能是角度问题,你那位置又看不到全部。”“人都死了,是不是的又不重要,反正那女人不相信,也对你没意思。叫我说,幸亏没意思,否则你就完蛋啦。”“完蛋?完什么蛋?”“就你这胸肌腹肌,到人家手里不够玩的。那女人看起来就很要,把老公都克死了,你还送上门去给人家采补……”瘦男人越讲越难听,顾之桥听不下去,转身刚想离开,就看见几步路外有个男人提着裤子看她。她不免心下发毛,往边上的小店里去。那男人见她走开,三两步走过来,拉开裤子的拉链……顾之桥一愣,幸亏她是个女的,要是男的,那男人该不是以为她挨着大树撒尿吧!被“人民路彭于晏”和瘦男人一打岔,世界末日般的心情好过许多。夜里,顾之桥躺在客栈一米五的床上,哪哪都不舒服。枕头太软,床垫太软,洗澡水太小又不热,五金配件太次,灰擦不干净,老板不漂亮也不会说话,连狗都没有马克吐温贴心神气,万般不及“飞鸟与鱼”半点。果然,贵有贵的道理。她翻个身,看一下手机,没有任何人的消息。希望有谁的信息?林涵音?林涵音不把她拉黑就不错了,没消息就是好消息。那么是谁?程充和?神经病,人家是林涵音的妈,安慰女儿都来不及,哪里会想到问她一句好不好在哪里。她是谁,一个路人,还是个听说了很多秘密的路人。眼泪落在枕头上,一滴一滴又一滴。两年的感情,将来的生活,还有收费改签的机票全都叫她rou疼心疼。*******回到从小生活的城市,如鱼得水。不管顾之桥怎么抱怨拥挤的交通、如潮的人流、昂贵的生活成本,当她一脚踏进地铁二号线,忽然觉得心落到了实处。这大概是故土和家对人的意义,周遭的一切是她所熟悉的,无论是乌泱泱的空气还是快节奏的生活。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足够顾之桥做出决定,拜托同事、朋友留心附近的房子,告诉父母会回家住几天。搬回去是一回事,临时住几天当客人又是另外一回事。借口么总是信手拈来,楼上有人装修,不道德,每天六点开工,晚上九点还在搞,多次投诉无效,找居委会也不行。她睡不好,只能回家住几天。至于林涵音,大家各回各家。至于父母是否有自己的猜测,顾之桥无暇考虑。不问,即是没有。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合意的房子。幸好回来几天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也不用出差,顾之桥得以摸鱼找房。路轻舟说她:“合租不要,太贵不要,小姐,你这个预算很难找啊。”顾之桥趴在办公桌上,做死咸鱼状。这两天她们看过三四套房,不是太贵就是阴森森跟凶案现场一样的房子。要是顾之桥自己去,多半会把那套窗口有树,室内暗沉的房子租下。最多是凶宅,她一身正气就差点钱,怕什么凶宅。路轻舟好说歹说把她拖走。“再找找,再找找,万一有便宜的比这好的呢。凶宅很难租出去的。”她一再强调:“不要饥不择食。”可现在是时不我待。作为一个失恋离异人士,顾之桥需要时间和空间舔舐伤口,慢慢复原。住在家里,面对父母,她必须强颜欢笑。“不是我说你哦,平时磨叽磨叽,怎么一下子行动那么快,好歹找到房子再分手啊。”“那一日,风和日丽,天气正好,老天爷给我劈了一道隐形的雷,就分手了。你知道嘛,我的心好痛啊。走到路口我就后悔了,恨不得马上有人找我回去,但是!没有!一个也没有!我总不能假装接到电话,打过去问你们刚才找我什么事吧。”路轻舟哈哈笑,“好了好了,我让江真帮你看房子。中午请你吃饭好了吧。”顾之桥一个咸鱼翻身,“我要吃好哒。”“吃什么好的?听者有份吗?”顾之桥的上司王总,从会议室慢悠悠出来,平常白骨精一样的人,像是中了化骨绵掌,懒洋洋地站在两人面前。王总,大名王汪,名字来源于父母的姓氏,一边一个,谁都不吃亏。连名带姓叫太过滑稽,所以在不是总的时候大家叫她Wanda,现在大家称呼她王总。女人四十一枝花,用在王总身上再妥帖不过。她一手撑在隔板上,很有几分蔷薇花的样子,美艳又凌厉。路轻舟不是她的手下,但是大家同一个公司,又是老员工,项目间经常借调,一来二去,也有几分熟络。领导开口,她马上应下:“一句话。”三人跑去隔壁楼下东京食尚吃套餐,说是说叫路轻舟请客,实际还是王汪买单。点完单,顾之桥定定地坐在那发呆,从大理回来之后发呆就是她的常态。王汪扫过她空荡荡的左手无名指,笑了一笑。一起工作好几年,大家知根知底,尤其顾之桥一进公司就被分在王汪手下干活,日常出差、加班、团建、统统都在一起。一天二十四小时,刨开睡觉和通勤,相处最多的就是同事,就算再也不想把工作和生活混在一起的人,也难免和同事更熟悉。性取向这种东西,在传媒公司不算啥事,随便抬头低头就能见到LGBTQ,除非老板本人是深柜,否则只要你干活,就是爱人兽,大家最多当笑料。顾之桥结婚,王汪当然晓得,当时就觉得她这婚结得儿戏,至于她老婆,她也见过几次,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不是一路人。小姑娘漂亮是漂亮的,但是太焦虑,随时随地能把自己和周围人逼疯的那种焦虑。她一直以为顾之桥是见色起意,平常那么懒散一个人,偏偏找个一板一眼进取过头的,不是为色还能是为什么。本来要问手下讨手信,见到她戒指没了,王汪便不再提,随口问:“你们听说过失恋博物馆吗?”问题一出口,见顾之桥一怔,一口蒸蛋烫到嘴,她又笑出来。路轻舟拍马屁。“王总火眼金睛。”王汪摆摆手,“不好意思,我不是存心的。最近有个客户,他们之前的业务之一是失恋物品寄存。要是你们失恋了,会去寄存东西吗?”“不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