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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拉起手刹,又踩了一脚刹车,不出意料地听到了刹车片那儿传来微不可闻的“咔嚓”一声。果然,这车有问题。刹车片已经被人换了,听那响声,只怕不知在什么时候就会如同炸弹一般突然失灵。暖气的问题他无法打开车盖验证,但言鸣大约可以猜测到,恐怕散热箱也早已被人动了手脚了。也就是说,如果他开着车出去找奚北,那么在车开出某一段时间之后,他就会在郊外某处或因为刹车片失灵翻下悬崖,或因为散热量失灵前车爆炸。他爸还真是贴心,连死法都给他准备了两种。言鸣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计划。既然他父亲这么想要他死,那么不如就遂了他的愿吧。这个计划需要一个人帮他完成后续的事。但他想,那人会懂他的。至于车载音乐的提示是什么……环绕声音响里不断循环播放的,是一首几十年前的老歌了。但他还记得歌名——“,”言鸣在电话那头不客气地嘲笑,“奚秘书听歌的品位还真是……”“我可去你妈的,”奚北毫不留情地回击,“我就那么点时间思考,换你你能想出别的更好的线索来?”“可以啊,”言鸣若无其事道,“要是我,我就在车里放,顺便把音量开到100。”奚北:……竟然和一个初中毕业的社会青年讨论听歌品位,是我不对。“喂,奚秘书。”言鸣突然开口,“你可得好好筹备我的后事啊,不然我死不瞑目。”奚北:……这小孩到底还是疯,有这么咒自己的么。*阴云密布了三天的城市终于落下了一场雨,像是蓄势待发已久后,忽然爆发出嚣张而磅礴的气焰。言氏的大宅子里,言陞背着手站在落地窗前,凝望着外头淅淅沥沥不停的秋雨,一言不发。他梦到言鸣了。梦到了年幼时的言鸣和长大了的言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交织在一起在斑驳陆离地出现又消失。接着他梦到了那天晚上郊外山坡上的悬崖,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和言鸣两个人还在你追我赶。可是在梦里,最后却是他坠入了那个深渊。言陞感到自己的意识沉沉地向着深海深处溺去,直到意识越发模糊时,他忽然听到言鸣那嬉笑的语气在耳边响起——“爸,喜欢我留给你的遗物吗?”言陞猛地睁开眼,然而屋里空荡荡的,只有窗外绵延不绝的秋风秋雨敲打着窗子,发出阵阵声响。他想,秋风秋雨的,最是多梦了。却在这时,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些礼貌用指节敲了敲门,“言总?”“小北?”言陞如释重负地开口,“你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在……”他后半句没能说下去。这天本是言鸣“下葬”的日子。可是人都是自己亲手杀的,言陞即使再是如何厚颜无耻,此时也只觉得无言以对。“有些事……需要言总您亲自看看。”奚北犹豫着,递给言陞一份文件和几份传真。几乎只是看了一眼,言陞瞬间面如土灰。只是一夕之间,言氏在北城的产业几乎全部被查,其中几家甚至当天就忽然之间被吊销了营业执照并被勒令关闭工厂。“怎么回事?”他声音开始颤抖,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来。“小公子他当时……不是将那3亿转给了北边的一些二代么?当时是答应了转到他们国外的账上去的,可谁知道钱没转成,那些银行账户却全被冻结了。他们自然而然以为是您下的手,所以……”奚北看似犹豫地说出这段话,内里却很是痛快。那些账户……自然是被言鸣冻结的。不过与此同时,为了制造出鬼片一般的诡异效果,奚北还帮忙在熟睡的言陞枕边安置了定时播放的录音机——确保言总能在噩梦里恰巧听到他宝贝儿子的声音。然而言陞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此时,他只觉得仿佛仍能听到梦里言鸣的声音如魔音一般不断回荡在他耳边回响,让他觉得恐惧而不知所措。“爸,喜欢我留给你的遗物吗?”“喜欢吗……”“喜欢……”“够了!”言陞猛地一下将手里的文件摔在地上,终于堪堪摆脱了那魔音,“你帮我去跟那几个二世祖解释清楚,这件事和言氏没有关系!”“好的。”奚北笑了笑应声道。然而在掉落在地上的文件里头,突然甩出了一张言鸣小时候的照片,几个歪歪斜斜的鲜红血字,像极了言鸣平时顽劣的样子。——“爸,想我吗?”“啊!!!”言陞猛地吁出一声惊叫,一下子捂着心口倒在床上。……言氏集团的老总言陞突发心梗的消息不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城市。与此同时,言氏集团十几家子公司被查封、或将破产重组的消息一经传出,言氏的股价从一大早就开始直线跳水,十分钟后直接跌停。除此之外,言氏下属的另几家公司立刻收到了上游供应商的通知,告知他们新一年将不会再为他们提供原材料。而几家发债的银行也瞬间将言氏的借贷风险提高了几个级别。对于言氏这样庞大而纷乱的集团公司来说,行业上下游之间环环相扣,一旦任何一项出了问题,都会直接导致公司的现金流彻底崩溃。而公司一旦无法周转资金,可以让这一座宏伟庞杂的金钱机器刹那间报废。离出年终报表的日子也不远了,言陞紧急做了心梗手术,此时却一刻也不敢停下来休息,只好不断指示奚北做假账将公司账上的长期资产转成营运资本,同时不断往资本市场里注入资金,避免股价再往下跌成一滩烂泥。言陞丝毫不敢放松,做完手术不过一个星期就出席了为了出年终报表的预备董事会议。他理所当然的觉得,事情闹到当下这个地步,不过是因为他这个掌舵人不在场的缘故。若是人心散了,再想聚拢起来,可再也没那么容易了。然而事情却完全不如言陞所料。这场董事会,简直成了一场对于是否需要不良资产重整、是否需要进行破产重组等问题的激烈争吵。“上次蚀掉的二十亿的存货,不是从地下渠道又收进来了那二十亿么?怎么不用那二十亿?”言陞坐在长桌最前的沙发上,开口试图平息董事之间的矛盾,“现在运到哪儿了?”只要那二十亿毫发无损地回旋过来,他的营运资本就能瞬间回转。一切就没什么可担心的。然而这个问题,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沉默了下来。没有人回答,仿佛这个简单的问题难倒了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