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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语秋站起身,也望着天边的红日。朝阳把梨花林映得暖红,又豁然亮堂起来。“不回了,”盛语秋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梨花瓣,“那些熟识的都不在了。”迟林看着阳光下的盛语秋,“可有什么打算?”“回家看看。就像韩忆说的,还有家人。”盛语秋把手心的梨花瓣吹落,“你呢?”迟林:“回京复命。我若逃了,怕是要牵连众人。”“看来我无牵无挂倒是挺好,”盛语秋拍了拍迟林的肩,像是和老友道别,“走了,有缘再见。”顿了片刻,盛语秋移开了目光,转身往梨花林深处走去。“盛语秋!”迟林大声喊着。盛语秋不过走出几步,却随着这声呼喊停了脚步。她抬头看着梨花繁落,犹如自己记忆中的那片梨花林。“跟我走吧,”迟林的朝着盛语秋的背影大声说着,“我照顾你,一生一世。”盛语秋没有回头,她扯了扯嘴角,自己竟然妄想着迟林挽留自己,亦或只是追上脚步。盛语秋继续前行,苦笑着叹息,终归是痴心妄想了,其实又何须等一份遮挽,世上从来就不缺孤单的成长。……“你可算回来了,”二皇子刚推开门就蹦了这么一句,他随意地坐在桌边,端起桌上的茶盏就喝,“父皇责罚你了吗?”“不过是禁足半年,可惜就不能陪你去游猎了。”迟林端坐在一边,脸上却是不苟言笑。二皇子放下茶盏,却还是一副懒散模样,“要我说啊,这开了春也没什么好猎的,乍暖还寒的,还不如在府中喝酒谈天来得自在。”迟林睨了二皇子一眼,“你这般慵懒,就不怕又落下话柄?”二皇子:“在你这我怕什么,别人爱怎么嚼舌根是别人的事儿。对了,听说六扇门的郑少卿是南乾人,真是没想到。”迟林:“我书还没看完,改日再聊。”“你这逐客令下得不厚道,怎么去了一趟瑄州城,整个人都变了。”二皇子又给自己续了杯茶,“郑少卿唯一的徒弟也失踪了,京师到处都在传她也是南乾人。”“她不是。”迟林把目光收在手中的书籍上,却读不进心。二皇子:“我一好奇就去了趟六扇门,虽然没打听到什么,但是却听着了不少八卦。想知道吗?”见迟林不语,二皇子当他默许了,于是继续说道,“这个郑少卿的徒弟,就是京师那个女捕快,有个名号叫‘鬼眼’。听听多霸气,风光无限啊。”迟林抬眼看着二皇子,脸上却没有什么波澜。“你光看我干嘛,不过这人前风光的事儿还有人后的凄惨。”二皇子把手指戳到茶盏中,轻轻旋着空杯。“何如?”迟林问。二皇子笑着起了身,他慢悠悠走到迟林面前,一把将他手中的书夺了去,“别看这些典籍了,自打我进门,你这一页就没翻过去。”迟林把书拿回,反扣于桌案,“我听你说便是。”“虽然她目光如炬,可见其分,但是人无完人,上天总要拿走点什么,”二皇子砸吧砸吧嘴,“可惜她是个聋子。”迟林:“她听不见?”二皇子:“除非是巨大的声响,否则听不见,就靠读唇语,却也能正常交流。我是听六扇门管卷宗的老杨说的,以前他们常一起办案,熟得很。不过他却不知郑少卿是南乾人。谁知道这是不是又一莫须有的谋逆之罪。”迟林:“可知何处有梨花林?”二皇子:“梨花?江南一带都有,成片的不多。问这干嘛?”迟林:“我要去一趟江南。”二皇子:“明年何时去?”迟林:“现在。”看着迟林推门而出,二皇子大声叫住他,“你还在禁足呢。”……(三年后)一阵唢呐声煞是喜庆,吸引了迟林的注意。东昌郡不算偏僻,路上看热闹的人也多。“这老盛家的姑娘真是别出心裁。”“可不是吗,别人都说八抬大轿来娶,这姑娘居然让别人骑骡子来迎亲。”“要我说啊,现在的姑娘都主意大得很。”“这年岁都不小了,怕是嫁不出去了,也不敢提太多要求。”“雇头骡子就能迎回媳妇,什么时候这好事也让我遇一回啊。”迟林心头一紧,随手拉了其中一人,“可知新娘名讳?”“这姑娘闺名我们哪知,只听说年纪不小了,生得还挺好看,尤其是一双眼睛,水灵灵的。”迟林急忙追上接亲队伍,却见队伍进了一处宅院。“哎哎哎,有请柬吗?”门口的小哥拦下了迟林。“讨杯喜酒。”迟林把银袋塞到小哥手中。小哥却反手塞了回来,“您别难为我,我们家公子交代了,无请柬不得入内。”迟林识趣地转身离开,却在墙边直接拐到了后院。□□而入后,迟林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又理了理衣衫,才匆匆寻去前堂。远远地就听见傧相喊了一句“一拜天地”。想着赶在礼成之前,迟林一个箭步蹿到了屋内。“二拜高堂”挤过人群,迟林离新娘仅有数米。“夫妻对拜”迟林迅速迈出步子,却被人拉住了胳膊扯了回去。他回头去看着那人,耳畔响起一句“送入洞房”。迟林眼前的人儿穿着水蓝色衣裙,她浅浅笑了笑,眼睛却是亮闪闪,似乎可以驱散这世间所有的卑劣与丑陋。“语秋!”迟林一把将盛语秋揽入怀中。盛语秋推开迟林,又拉住他的小臂离开,“跟我走。”迟林跟着盛语秋的步子,没有说话。东昌郡附近的山岭,是曾经盛语秋遇到白色发带少年之处。这一回,却换成盛语秋领路,带着迟林去了梨花林。盛语秋走在前面,“你怎么来了这儿?又接了什么密旨?”迟林却一步迈到了盛语秋面前,极慢地说,“我来寻你。”盛语秋皱了皱眉,“这慢条斯理的性子可不像你。刚才想干嘛?我堂妹的喜事儿可容不得捣乱。”迟林:“我以为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愿意骑着骡子嫁人的姑娘了。”盛语秋嗤笑了一声,“她就是知道我干过这事儿,自个儿非要尝尝滋味。结果凤冠都颠得歪了,回头又该闷闷不乐了。”迟林:“为什么不告诉我?”盛语秋:“不告诉你什么?”迟林轻轻触了触盛语秋的耳廓,又把视线对着她的眼。盛语秋却躲开了目光,“习惯了,就忘了,也没当回事。”迟林:“我便把那日的话,再说与你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