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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龟,抄抄碑文,刨点草药,闲来临风摘剑,同师兄随意对招拆招,累了就躺在雪地里数天上的流云,数空中飞舞的雪片,安安静静,天荒地老。所谓人间大梦,也不过如此罢。要是能一辈子不出山门,那想来也是极好的。洛飞羽深觉自己真是个很容易就安于现状的人,若非始终惦念着被软禁在少林的无花,他很有可能真在山上苟他个十年半载。“不是我写的,偶然想起从前高考时背过。”他含糊不清道,“蒙业若教思粲价,世州何遽后岑黄。若杨应龙能像他祖上杨粲、杨价那样好好守祖业,也不至于落得今日下场。”无花诧异道:“高考?”“额……”洛飞羽动作微僵,“科举,我们仙女们的科举。”无花没有多问,只道:“这诗句听来,倒像是临迹怀古之词……你‘从前’背过?”洛飞羽不住往嘴里塞着吃食掩饰尴尬,结果生生把自己给噎住了,“咳咳、你知道我一直都能通晓些过去未来之事……”也就是平播后,早年的记忆浅浅冒了个头,洛飞羽才意识到这首诗讲的分明是杨应龙。然后就忆起,鼎鼎有名的万历三大征,那个拖垮了整个大明的军力财力、使得明朝走向衰亡的“播州之役”,可不就是被他瞎鸡儿saocao作处理掉的这仗。史载播州之役“堆尸如山,乌江水为之不流”,为打赢这场仗,大明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乃至平乱之后,东北难守、百姓因征战和税赋怨声载道,各地起义频发、江山动荡。而如今,洛飞羽未耗国本,仅靠贵州本地“地头蛇”土司们的力量,就除掉了杨应龙这一毒瘤,大明平播后的国力没有下滑,反而呈现出欣欣向荣、蒸蒸日上之态。可以预见,逃过一劫的这片大好河山,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未来。那些女子皆是王怜花一人假扮,阿飞在这种时候说出这个很容易让人误会的事实,实在很像是他不喜欢那些和“元夫人”抢人的女子,所以干脆全撵走了清净。王怜花舒了口气,偷偷在衣袖里给阿飞比了个拇指。“……”接收到姨妈的手势的少年,默默别过了头。李寻欢讶然道:“阿飞?你居然也在这里?”“?!!”阿飞骤然一惊,没料到竟会在这种时候同李寻欢碰面,那些下人不是说他去梅庄喝酒了吗!游龙生主动为他们引荐,“哦,我来为李探花介绍,这位据说是……额……无花大师和元沧浪元夫人所生的儿子。”洛飞羽:“……”住口,我没生过!无花:“……”大哥,你闭嘴。李寻欢:“……???”阿飞不愿提起自己的父母,原来是因为……他父亲是这桃花不断的妻绝妙僧?他目光落在无花身上,又看了看阿飞,视线不住在他二人之间徘徊,一时哑然。他拿着信看了半天,抬头盯住那个被他家阿雪牵着小手拉到他面前的少年,微笑:“你就是叶开?”叶开本能挺直了背脊,答道:“我是。”洛飞羽将信随手丢给他,让他自己看。叶开草草扫了几眼,顿觉刚出虎xue又入狼窝,“你们……跟那杨应龙是一伙儿的啊?”傅红雪沉着脸,皱眉道:“杨应龙残暴不仁,手段狠毒,不能把叶开交给他!”洛飞羽瞧他才跟叶开见面没多久,就忙着想帮叶开说话,心里莫名有种养大的白菜正被猪盯上的错觉……“放心,”他安抚拍了拍少年的肩,“冤大头让我抓人,我抓十天半月也没什么要紧,拖着应付就是了。倒是我比较好奇……”洛飞羽打量着叶开,“你这些年为何全无消息?又怎么会到黔地来?”叶开垂下头,微微一叹,“说来话长了。”叶夫人临终前,告诉了叶开他的身世,他并非叶平夫妇亲子,而是神刀堂堂主白天羽和魔教大公主花白凤的孩子。洛飞羽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炮姐的头不见了……只剩身子还在木桩上……卡在门口不能动弹……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能看到自己的身体?洛飞羽木然放低视线,判断了一下“脑袋”所处的位置。哦,他的头正远远飘在房间另一端的角落,顶在山壁的石缝中……目睹这诡异画面的丁枫:“…………”丁枫指着那木桩,汗毛倒竖,失声提醒原随云:“公子,她、她的头……她的头……”眼盲的原随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奇怪丁枫的动作为何突然慢了,不解“看”向他的方向:“?”嗯?头?什么头?洛飞羽发现自己的脑袋卡在山壁上,位置十分隐蔽,无论是原随云还是丁枫,都没有发现他。“这次怎么拒了你弟弟的封赏?”洛飞羽懒懒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杨应龙也好,明廷也罢,说到底,是战是和,都是百姓倒霉罢了。我自始至终都没啥追求,就想国泰民安,社会稳定,舒舒服服安生苟鸡!大明现在繁荣昌盛,好像也用不着我跑腿了,还是自在逍遥些好!”“说起来,”洛飞羽一个激灵翻身爬起,盯着无花舔了舔唇:“阿雪还没回来,这寨子里今晚就我们两个……”“……”无花没脾气撑住了额头,“幕天席地的,你在想什么……”洛飞羽兴奋道:“野战啊!难得寨子里没人盯着,不来一发怎么对得起天时地利人和!”无花缓缓摇了摇头,随即翻身将他按在地上,“回头受凉了,可别又赖我不知矜持。”……翌日,日上三竿。傅红雪和叶开一回寨子,就见此地人去楼空。傅红雪熟门熟路摸到洛飞羽的房间,推门进去——入目是两条白花花的人形。刚才还正经威武的一逼、令人肃然生畏的苍云将士,拿起红绸子就开始放飞自我的甩……无情子:“…………”他眼睁睁看着那群玄甲苍云在哨楼上整齐划一、聚众扭起了秧歌,还对此十分习以为常似的,换岗四人口中喊着:“未时!一切如常!”……他就觉得这群人怕不是都疯了。很快,他们重新在岗位上站好,依然一丝不苟,仿佛刚才甩大红绸乱舞的根本不是他们。无情子心情复杂,默默地想:黔地民俗千奇百怪,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