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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给海因里希家族这些了。……………………晨雾散了,马车顺利离开盖尔特城,安巴洛掀起车帘眺望昼宫的方向,想起最后的那一场谈话。“最后一件事……”奥托停顿下来,视线投向了窗外。安巴洛默然地看着他。你有条不紊地吩咐了那么多,自己的死,家族的新生,语气平稳单调得像在说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漠然得仿佛冷血动物。你有那么多的盔甲,你强大到坚不可摧,可等到最后,那个名字还未真正提及,语气就已经下意识地变得迟疑。盔甲与坚不可摧转瞬间成了悲哀的笑话。“……如果可以,”阳光透过狭窄的窗户,落到奥托身上。他没有穿黑色厚重的家族斗篷,衬衫在光影中白得像雪,仿佛是曾经的青年站在昏暗里,很少暴露在阳光下的手腕苍白得好像没有温度,“帮我资助一个叫伊瓦格·洛维的人。”“然后请他写一本史书。”他的声音变得很轻,轻得不再是吩咐而是请求。一直以来总是站在很高地方的人在这一刻忽然心甘情愿地因另一个人走进了尘埃里。“一本,”他顿了顿,仿佛想到了什么,“算了,叫……”“。”他很轻地笑了一下。那个笑容欣喜而又悲伤,转瞬即逝,仿佛只是一个错觉。“洛维”是个常见于北方的平民姓氏,奥托为什么会认识一个从未有人听说的北方平民,又为什么会要一个平民写一本史书?安巴洛不明白奥托最后请求他做的事为什么这么古怪,就像他不知道那块墓碑是否会永远空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海薇夫人自葬礼迟疑到现在,终于忍不住问。“是个……”安巴洛沉默了片刻。“活得很累的人。”他背起了责任,就什么都要做到,什么都无法背弃。忠于家族,也忠于爱情。盖尔特城逐渐在视野中消失不见。马车经过树林,他瞥见一只蜘蛛蜷缩起细长的腿坠落进地面的枯叶丛里,粘在珠网上的晨露在正午太阳下正如轻烟般散尽,留下苍白的痕迹。安巴洛将视线投向前方。别了,双头蛇。别了,奥托。作者有话要说:愿人人都有光明美好的未来。☆、是件好事叮~小可爱遇到结界啦,全订可破 海因里希言简意赅地回答。人群中爆发阵阵诅咒和谩骂,不快和紧张的阴云笼罩在所有人脸上。事情正朝着脱离掌控的方向滑去。………………“真可惜没能亲眼目睹。”道尔顿护送她走进昼宫时快活地开口,“他们的表情一定精彩极了。”“他们会尽力挽回局势的,先生。”阿黛尔提醒他。“所以,我需要您再辛苦一次。”道尔顿绅士地替女王拉开了房门,“您不介意立刻写份文书吧?陛下。”道尔顿要求女王起草的是帝国元帅的任命书。任命书中,道尔顿被授予“在必要的危机时刻,有权自行组建和雇佣军队,以此保卫女王和罗兰帝国的安全”的权力——这项权力能够使道尔顿的佣兵拥有正当理由参与战争,而不至于使他背上“叛国贼”的骂名。“我的侍女长安然无恙,对吗?”阿黛尔一边流畅地书写,一边抬头看道尔顿。道尔顿单手按在桌面上,俯身看女王写字。她的肌肤白得简直在烛下反光,一条镶嵌珍珠的链子衬托得她的腕骨越发纤细。但经由她握着的羽毛笔写出来的字不像一般淑女那样柔美——那优雅的斜体字笔锋堪称凌厉。“是的,您在不久之后会见到她。”道尔顿允诺。阿黛尔这才签署上姓名,然后盖上象征她与帝国的印章。“那么,我需要休息了。”阿黛尔下达逐客令。“祝您好梦。”道尔顿十分有风度地退下,还替女王关上了门。——不出意料,她听到门被从外面锁上的声音。在小事上,道尔顿没有食言。几天后,女王看到了自己的侍女长。重新见到女主人,凯丽夫人跪倒在女王跟前,连连亲吻她的手,几乎说不出话来。阿黛尔伸手将她拉起来:“亲爱的,你怎么比我这个被囚禁的倒霉蛋还憔悴?”凯丽夫人红了眼圈,满心悲愤。阿黛尔是她平生所见,最宽容公正的君主——在这个国王们暴/戾荒/yin的时代,她竭尽全力让一个风雨飘摇的帝国逐渐走上正轨。可她得到了什么回报?流言的攻讦,歹毒的谋杀,卑鄙的背叛……——就因为她是女人!看到总是板着脸提醒她礼仪的侍女长眼圈红了,阿黛尔吻了吻她的脸颊。“好事与坏事总是携手而来,凯丽。”阿黛尔说,“不要难过,外面怎么样了?”“他们僵持住了。”凯丽夫人的忠心比得上任何一位骑士,见不到女王的时间里,她仍想方设法地替女王打探情报,“佣兵们只能从一个港口登陆——叛党封锁了绝大多数港口,他们也在聚集军队。不过您不用担心,道尔顿先生的军事指挥能力十分出众,我们能够撑到佣兵赶到。”“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阿黛尔摇摇头。她拉开了梳妆台,取出一份简易地图摊开。谁能想到,一位女王随身携带的,不是珠宝而是地图?“我们的邻国皆是豺狼。”阿黛尔说,“帝国在自己心脏上刀剑相向,他们怕已经高兴得跳起来了。等道尔顿的佣兵与贵族们的骑士两败俱伤,他们就该露出獠牙将罗兰撕得七零八碎。”她苍白的指尖在地图上滑动,指出了几个蠢蠢欲动的国家给凯丽夫人看。在她的记忆里,她死后这些国家借罗兰的王位之争大举入侵,当时贵族你尔我诈,旧神教与新神教血腥屠杀……三十年混乱由此而起,帝国风雨飘摇,现世如地狱。“这场动荡不能引发更进一步的战争。”阿黛尔直起身,“我们必须与叛党握手言和。”“您要宽恕一群试图谋杀您的暴/徒?!”凯丽夫人惊得从地上跳起来。“他们之前没能杀死我,之后便再无可能。”阿黛尔语气变得严厉,“然而,失去人民,我将彻底一无所有。”1557年6月,一场突如其来的旱灾引发动荡,阿黛尔忙于处理旱灾。其他国家借机宣扬“女人执政违背神的旨意,引来灾祸”,这才给了贵族联合教会发动政/变的可趁之机。在这场政变里,她原本将被夺去一切。“可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