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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告她也不能给她惩罚。所以斐垣“原谅”了她,为她买下一个山头建起了疗养院。斐垣开始对“人”这种生物感到好奇,但他的兴致从来都是来得快也去得快,疗养院还未建成,他便对她失去了兴趣。无趣。没意思,没兴趣了。斐垣本来是很期待的,人在面对自己即将死亡的结果时,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他本来是很好奇的,尤其是在常月笙、林语、斐睿安和斐程峰的身上,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活下去。破败的身体、被囚禁起来的灵魂、永远也实现不了的梦想……所有的所有,都让他没了活下去的动力。大大小小动过不知道多少次手术的身体很痛苦,得不到自由没有了梦想的灵魂很痛苦,不受自己控制的自.虐很痛苦,他很痛苦啊。大概……就是为了复仇吧。他活着,大概就是为了让其他人也感受这样的痛苦吧。林语、斐程峰、斐睿安,还有常月笙,我想让你们也尝试一下这样的痛苦啊。我想让你们活着,比死亡更痛苦的活着,我想让你们渴求着生物最恐惧的死亡却永远得不到。但是在常月笙飞扑而来为他挡下致命一击的时候,斐垣突然觉得很没意思。林语死了,斐程峰死了,他的目标一下失去了两个,真是幸福啊,还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就死掉了,真是幸福啊。斐睿安好幸福,为什么呢?因为他马上也要死了。常月笙也好幸福,她也要死了。到最后,不幸福的,还是只有他而已吗?为什么呢?斐垣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自己是一个人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自己要承受这一切。所以,他也不去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他将所以的一切,都收到了“乱七八糟”的判定里。——“斐垣……”季淙茗痛苦地想要保住斐垣,想要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不管怎么样,无论发生什么,他一定一定会陪在斐垣的身边的!但季淙茗做不到,他什么也做不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斐垣痛苦。“求你了,我只是想去他的身边……”虚无的世界里,依旧什么也没有。二十年,季淙茗看了斐垣二十年。然后季淙茗又看着季淙茗看了斐垣十年。但所有的记忆从灵魂深处涌现时,季淙茗没有哭,在意识海里“度过”了十年的人生后,季淙茗也没有哭。为什么不哭呢?季淙茗想,应该是哭不出来吧?太痛苦了,所以连哭泣也成了奢望。仅仅是注视着斐垣,就已经那么痛苦,那么——经历了这一切的斐垣又是多么绝望呢?季淙茗看着斐垣高高地落下,混乱的意识海慢慢恢复了平静。但他却没有一丝的欣喜,只有无尽的绝望。“斐垣……”季淙茗穿过了空间壁垒,接住了斐垣不断下落的身体,“斐垣,你要好好的呀!你的未来——”“我没有未来。”二十八岁的斐垣静静地看着他,说,“我没有未来。”季淙茗紧紧地抱着他,表情空白。“我……”季淙茗颤抖地说,“斐垣,我爱你……很爱,很爱!”所以,活下去吧,求你了!季淙茗知道自己很任性,知道自己这样很讨人厌,但是——斐垣你不会孤身一人,斐垣你不会永远被不幸包围,斐垣你——一定会幸福的!所以,活下去!“我喜欢你,很喜欢,喜欢得不得了!比喜欢更喜欢,比爱更爱……”斐垣没有表情,既没有欣喜害羞,也没有嘲讽冷笑,他发出声音:“你了解我什么?你懂我什么?又为什么喜欢我?……”全部的事情,季淙茗都想起来了。十年的时光回溯让他付出了很沉重的代价,为了少露出破绽,季淙茗想自己的十年记忆封印了起来,等到时机恰当,被封印的记忆才会回来。季淙茗回想着自己不顾一切要改变斐垣寻思的念头却被拒绝的绝望,自虐一般地将那个心情一遍遍地在脑中循环播放。“季淙茗……”系统担心地喊了他一声。季淙茗笑了一下,笑容温柔:“我说过的,要给斐垣一个可以选择的未来。这个是我的决定,所以并不要紧。”系统沉默着。季淙茗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问系统:“斐垣为什么会和猎杀场产生关系?”系统解释:“因果线缠在一起了,我没有办法。”季淙茗的时空回溯是通过天书进行的,它只是执行者,没有任何的权限,只能按照规则来。季淙茗点了点头,然后抬头对着无处不在的系统说:“谢谢!”系统一怔,差点死机。果然……没有办法瞒过季淙茗。季淙茗拿出一团青白色的光球,对系统说:“再帮我一个忙吧。”*完成任务后,他们没有直接返回系统空间,站在这个只有一条街的临仙城里,林邵恒心有余悸地问:“这该不会又是梦境吧?”仇博依打开系统反复观察,然后摇摇点:“我们确实是出来了,副本的通过提示也有了,应该不会再来个套中套。”最主要的是,系统是不被梦境影响的。他们在梦境里因为,某些原因杀了那么多鬼和妖,每日零点的积分结算却没有出现过。受夜游神的影响,结算系统这一点被所有人“遗忘”了。也就是说,哪怕是假的,只要涉及系统,夜游神就无法动手脚。仇博依朝四周看了一圈,密密麻麻的人影少说上万个。“怎么这么多人?”步升踮起脚尖看了一眼,真的是一望无际。“这个猎杀场也不知道存在多长时间了,我的副本次数是一百三十二,假定我是最早的那一批玩家,这个副本迎来过一百三十二批玩家,每一批玩家按照保守的一百人,这里也有一万多人了。”蒋消言咬着烟猛吸了一口,满是不甘心,“这次失策了!”蒋消言很不爽,两次屠龙都没他什么事,就光对付小喽啰了!通关也是靠划水躺赢,这样的状态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你好,我想请问一下,你们进入的梦境世界是叫‘临仙城’吗?”仇博依拍了拍身边的一个陌生小哥的肩膀。乱七八糟的记忆搅得他脑袋有点乱有点晕,但长久养成的习惯让他脱口而出:“客官要来点我们醉仙楼最——”他猛地停住了嘴。杨茵茵惊讶地看着他:“这不是我们早上才去过的醉仙楼那里的小二吗?”一身运动服的短发打扮没让她一眼认出,但一说“醉仙楼”,她就想起来了。毕竟“早上”她才在那里要了醉仙楼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