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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自己不大好了一样忧愁神情。他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无可奈何的恼意驱走了方才面对月尘时暗流汹涌的复杂情绪,这点生气也随之表露在他的神态上。“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家少主年纪尚轻身强力壮,死不了。”风凌翻了个白眼,坐姿稍微变化了一下,身体舒展开来,斜斜的撑着椅子把手,颓唐瞬间就变作了万事心中有数的懒洋洋姿态,他手中握着的那盏冒着热气的参茶熏的他脸色红润了起来。这个样子,倒是挺像风老族长闲暇时与夫人少主话家常时的时候。“别看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风凌低头喝了口茶,目光斜斜地瞥向他,“有事儿直说,吩咐你办的事怎么样了,你不张嘴在这杵着我就能知道了吗?”半石这才反应过来,他迟钝地躬身一礼,随即回禀道:“方才月尘法师的确进了暗阁于此处的据点。”风凌手上捏着茶盖轻轻刮过茶汤的动作一动,细细密密的眼睫微微眨动,神色不动的嗯了一声,“然后呢?”“不过,月尘法师只问了两个问题。”咔哒——他手上的茶盖与茶盏合在一起,碰撞间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而风凌此时也抬起头来,目光中神情莫测地看着高大的属下,长眉一挑。“只问了两个?”“是。”半石弯腰应道,随即直起身来看向风凌,斟酌了几番后道:“其中一个问题,便是关于暗潮拍卖会,最后压轴物品究竟为何物。”风凌似笑非笑的将手中茶盏放回桌上,双手交叉而握,目光有些戏谑地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回答的?”“按照少主的吩咐,如实禀报,”半石面色不动,“除了血夜冥河卷外,风影阁也不能确定剩下一个,到底是什么。”“嗤——”风凌轻笑出声,指尖在自己的膝头轻轻点着道:“你们还真是能耍滑头,这答法是谁跟你说的,半松?”半石露出了一副被猜对了的踌躇神情,但风凌也懒得去计较这么件小事,这说法的确是没错,若是没到拍卖的最后一刻,那最后一个压轴的卖品,的确是可以换的。既然半松这样禅精竭虑的想要给他留余地,那也无妨。“罢了,还有呢?”风凌无所谓地摆摆手。“还有一个。”半石自以为隐蔽的悄悄看了自家少主几眼,脸上神情有些凝重,看的风凌不自觉捏紧了自己的手,面上却是一派平静。“月尘法师,问询了,关于少林寺慧真法师的事。”什么?风凌一瞬间有些茫然,他原本设想好的情境全都落了空,三个问题,他所猜想的几乎一个都没有中,这令他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月尘没有按照他的想法走,而是走出了他自己困住自己的圈中,站在外围静静地看着一切。他不相信月尘没有怀疑什么,甚至自己都已经准备好了可能被问到的一切,和盘托出,但是现在他却被告知,月尘,没有问过这些,他只是安静的将这些放在了心里,选择了隐藏又或者是不信。风凌突然笑出声来,半石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惊了惊,他还有些担忧少主是否因为自己所算遗漏气疯了,却从那笑声中听出了洒脱与真实的喜悦。他从来没能猜对过月尘,不过,现在他觉得挺好的,风凌心情愉悦的想道。他笑了一会后,端起了茶盏喝了几口,想了想后又打出灵讯召半松前来,一举一动间尽是之前没有的轻松,原本沉闷的胸口,也变得通透轻松起来。“少主。”半松收到灵讯后便匆匆赶来了。方才他进来前,与月尘法师擦身而过,在一个礼节性的行礼问好后,便急急忙忙地在月尘沉沉的目光里进了风凌的屋子。回想起方才月尘法师那乌沉沉的眼睛落在自己身上,什么也不说,其中看似满是深沉的情绪,半松就不自觉的抖了抖,觉得当真令人头皮发麻。“有个事,麻烦你了,”风凌笑着看了他一眼,“之前你一直劝着我的事,如今可是能令你如愿了。”半松一怔,随即控制不住的露出笑容来,“少主可是改主意了?”他有些喜悦,自家少主哪儿都好,就是心思太沉,做事不给人留余地,对自己也能狠就狠,毫不留手,如今这意思却是真的愿意为自己着想几分了?回想起自己方才与月尘用饭时,他那句被自己硬生生打断的话,风凌嘴角微弯,点了点头,算是认下了。只怕他当时,便是想要与自己说说今天去暗阁说了些什么吧,他念头一转,突然想到半石方才的话。——月尘法师问询的,是关于少林寺慧真法师的事。情绪突然又沉了下来,方才的愉悦中掺杂了许多复杂的情绪,酸涩、无奈、愤怒与悲伤从这个名字在心窍处敲开的缝隙中流了出来,这个跨越了无数时光的名字,拂去了上面的浮尘,静悄悄地落在了人的眼底。他应该是知道了。风凌喝着有些微凉的茶,嘴里觉得有些没滋没味,看着半松欢欢喜喜地去办自己方才吩咐下来的事,再将在自己面前的半石差去监督半鹤的课业。待到屋中只剩下他一个人时,他才慢慢站起身,走到窗前,眺过眼前层层叠叠低矮的房屋,放空了自己,目光涣散着看向远方,一言不发,一直站到日落西山,夜色静谧才离开。剩下的三日里,风凌几人并没有怎么出客栈门。已经知晓了能够知晓的要事,出门与否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更何况明夜镇内鱼蛇混杂,若是惹上了麻烦事,那才叫人心烦。是以,风凌摸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棋盘,每日里去寻月尘下个几盘棋,再将自己之前拖欠的佛经给抄完,倒是结结实实过了几天清闲日子。三日后,清晨。月尘从蒲团上睁开眼,静坐了一会后,便起身洗漱,换了身之前风凌就为他备好的玄色衣袍,出门前拿起了放在玄关处的斗笠戴好。一打开房门,就看到身着红衣的青年正手拿着一副面具笑吟吟地站在他房门前,显然是在此处等了他许久了。“法师,早。”风凌摆了摆手上的面具。月尘点了点头,也低声应了声早,正要抬步离开时,却被一只手给拦住。“法师,我之前给你的敛息佩可带着了?”他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从自己的乾坤囊中拿出,被青年一手便接了过去,眼睁睁地看着青年将敛息佩启用了,挂在他的腰间还拍了两把。“明夜镇什么人都有,我也不耐烦跟那些个这派那派的人见礼,咱们还是修饰修饰为好。”说罢,风凌将面具往脸上一盖,一手示意月尘先行,眼睛笑得弯弯看着他。月尘也不跟他多礼,走在了前面,却在风凌看不见的地方,想到刚才拍在自己腰间的手抿了抿唇。红衣青年笑眯眯地背着手走在后面,右手还悄悄地摩挲了一下指腹,回想了方才的质感,笑得更是欢快。今天是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