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
躲
聂书姚还没出月子,便带着孩子坐车到了北市一个小小的镇上,叫虞乡镇,这里是北市一个风景很美的小镇,因为这儿种满了争奇斗艳的花而远近闻名。 从前周途带聂书姚来这儿拍过风景,两人也找了旅店住过,聂书姚对这儿并不陌生。 她租了间有院子的房子,院子里的爬墙玫瑰开得正艳,她的行李并不多,两只行李箱,里面除了她自己的一些衣物,剩下的全是孩子的奶瓶奶粉尿不湿以及儿童玩具。 她在这儿住了一周之后,才打电话给父母报了平安,并没有告诉父母具体位置,只是让他们不要担心,自己带着孩子过得很好。 她夜里仍会做噩梦,偶尔还会梦见周铎,男人亲吻她的额头说对不起,背景是在医院病房里,聂书姚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依稀记得,她精神状态不稳定的那几个晚上,周铎一直会来病房陪她。 但他说过什么,她一概都没听清。 他这辈子从没跟人认过错,又怎么会跟她说对不起呢。 大概是梦吧。 宋橙是第一个知道她住址的,趁着周末采买了不少东西来看她,半路被许疆的车拦住了,许疆递给她一袋东西,里面全是孩子的玩具。 宋橙装傻说:“我不是去看她的。” 许疆也不拆穿:“我知道。” 嘴上说着知道,手上递东西的速度一点都不慢,就两句话功夫,塞了四五袋东西,不是吃的就是玩的。 宋橙:“……” 她真的是不得不怀疑周铎对聂书姚有什么别的想法,不然,为什么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弟媳这么关照,在医院也是,每一个夜晚都会来病房看聂书姚。 什么都不做,就坐在那看着聂书姚。 当然,也有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还是看错了,刚打开病房门进来时,她看见周铎似乎刚亲完聂书姚的额头,或许是角度问题看错了吧,她一直没问聂书姚,毕竟周途才刚走,她实在不好问这种问题。 只是周铎身边的人对聂书姚真的太过周到了,宋橙都开始觉得传闻中冷血无情的周家大少爷周铎,似乎都有些人情味了。 她是十点到的,聂书姚正在收拾家里,不到一周,她把家里大大小小的角落重新装饰了一番,房间客厅都很整洁,墙上挂着几幅画,茶几放着花瓶,里面是她新插的花。 聂书姚的气色比一周前看着好了许多,脸色都红润了几分。 宋橙把后备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满沙发,聂书姚见她拿了这么多东西,忍不住说让她下次别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袋子,正要拆开时,看见里面光儿童鞋就一双款式四五个颜色时,她忽然就明白了,这些东西不是宋橙买的。 是周铎他们买的。 “你看出来了?”宋橙没想瞒她,“路上遇到的。” 聂书姚没说话,她刚搬来第二天,街坊邻居都来她家里送东西:早上刚好她准备做饭时,邻居李婶送来熬好的红枣黑米粥,还顺便帮她看了会孩子;中午准备做饭时,邻居赵大娘端来麻油猪肝,说家里吃不完,还帮她给周一换了尿不湿;晚上还没做饭,邻居王大妈就送来鱼汤,说是庆祝她刚搬来虞乡镇,分她一口鱼汤尝尝。 刚来第二天这么多巧合就算了,赶上夜里孩子哭久了,都有邻居敲门问要不要帮她带会孩子。 她不是傻子。 “你在躲他吗?”宋橙拿了只拨浪鼓想逗弄周一,见他睡着了,只好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压着声音问她,“所以跑这么远。” “不是。”聂书姚用手指擦掉孩子嘴角的奶汁,神色温柔地看着孩子说,“只是,想换一种方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