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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没用处的肢体,防止衰弱死亡。但即便如此,这些人的四肢还是rou眼可见的退化了,骨瘦如柴,皮肤呈青白色,皮下血管凸出清晰可辨。赵浅蹲下身,从其中一个胸前捡起了工作牌,工作牌上写着此人的名姓和工作岗位——他叫郑博寅,是人类遗传学工程师。“还有这些。”傅忘生摸了一把牌子给赵浅递过去,这些牌子上的职业或有雷同,但从IT编程到心理疏导各式各样的都有,唯一共通处就是与赵浅他爹妈都有些联系。同时,这些工作牌上还明确写了一个时间点,也就是这些人同时参与项目的时间,正好在二十二年前的五月七日。“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乘客无论受多重的伤都可以被治愈,试问一个都快被剁碎的人怎么活?系统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该死的时候也无法与阎王抢人,除非……”赵浅继续道,“除非重伤濒死不过是假象,是系统和站点加诸在所有乘客身上的假象。”一个人真正失去了心脏是绝对会死的,但一个人倘若只是以为自己失去了心脏,至少他的身体机能不受影响,只要在这危险的思想上加一个能救回来的条件,他就会慢慢恢复。不过系统和站点只是纯粹的数据和机械,它们能够影响乘客的脑子,但要让乘客信以为真,就必须植入一个相对真实的视觉感受和疼痛。赵浅自己也受过伤,他敢确定当乘客受伤时,系统做出来的假象无懈可击,只是系统怎么会知道有机体受伤时该呈现什么样的伤口,该怎么疼,该有几分痛感,甚至是人濒死挣扎该是何种模样?除非它能感受到。要做到这一点,就说明系统背后有人的支撑,然而不管是周枕还是系统选出来的核心人员,数目都太小了,这么多的站点要一一修缮调控和教导根本不可能,加上老住持也曾透露过,周枕报复心极强,他不会放过系统的初代创造者们。系统形如监牢,将周枕囚禁,周枕便也将这些制造系统的人全部困在了这里。“倘若不是敌对立场,我对他这种手段还挺赞赏的,”赵浅环顾了一下四周,“既能让他们体会到被囚禁的滋味,又能榨干净他们剩余的价值。”如果不是有个周枕在下面托着,赵浅光是这一轮的发言,就可以直接打为反面典型了。“多谢夸奖,我也觉得这做法绝妙。”排风扇的集体运作下,脚步声就算近在咫尺也很难听清,直到周枕从服务器的间隔中走出来,赵浅和傅忘生才发现了他的存在。“这里就是系统的核心,”周枕仿佛闲庭信步在自己的王国中,他赞叹道,“当初我见到这里时也被震惊了,二十年前一个不成熟的理论,竟然可以集中这么多的人力物力财力……而这里所运用的技术,就算是再过两百年,恐怕仍然是顶级。”服务器本该是死物,但这么庞大的数据体统加上人脑的链接赋予情感,再跟来来往往的乘客们斗智斗勇,让系统就像个长在适温适度培养皿中的生物,不断成长与进化,远超过了科学的限制,堪称奇迹。“如此,你还要关闭系统吗?”周枕问。“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关闭系统,”赵浅耸了耸肩,似乎有些无奈,“为什么你跟周雪莹都认为我要关了这里。”“大概是因为他们轻信了你吧。”傅忘生刚从地上站起来,笑着帮忙搭腔,“谁让你这么会骗人呢。”周枕跟赵浅曾做过队友,却也曾交锋无数次,只是这些交锋都在暗地里,很少有这样蹬鼻子上脸的机会,也算对这人有些了解。“如果我现在拿出关闭系统的按钮,你也不会按下了?”周枕说着,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匣子,“这里面就装着那枚终止一切的按钮。”“我当然会按,”赵浅理所当然,“你拿出来的这个按钮跟周雪莹的初衷肯定有出入,这么多年,你不可能守着她的遗愿一尘不改吧?”赵浅轻笑了一声,“周雪莹是希望整个系统毁坏干净,她造出来的按钮可能会一把火将这里烧得干干净净,而你拿出来的按钮却不会这么极端,因为你看见了系统无限的可能性。”周枕竟然没有反驳地点了点头,甚至主动道,“这枚按钮可以让我还有这些人从系统中脱离,想一想也算是终止系统了。”不过赵浅要是按下周雪莹的叫草菅人命,按下周枕的却算做公益。“我还不打算放开系统的控制权,所以只能阻止你。”周枕说着,他们身处的空间忽然陷落,如梦中惊醒,等赵浅和傅忘生重新站稳时,已经回到了柜子中……其实连柜子都算不上了,也不知道这地方遭了什么样的毒手,木头的柜子给拆得四分五裂,墙上都破了一米来宽的洞,扫进来的风几乎掀翻了傅忘生的头盖骨。“卧槽,”傅忘生踩着一地废墟将赵浅给拉了出来,“多大的人家啊,经得起这么拆?”刚被周枕从核心赶出来的人一点没有紧张的意思,与按钮失之交臂很正常,周枕拉着赵浅按上去才是真疯了。不过周枕会当面将按钮拿出来赵浅都觉得奇怪,被盯上的猎物要是藏好了兴许还能逃过一劫,但周枕这是什么cao作,耐不住寂寞了要秀一下我有你没有?“周枕本来就是疯疯癫癫的,估计是另一个人格暗中作祟,怂恿周枕将按钮拿出来给你看看。”傅忘生说话不耽误他动手,拽着扑过来的长尾蜥蜴就是一通摁头,直接将个半人高的怪物羞辱成了家养的宠物。周围能乱成这样也是大开了眼界,等赵浅和傅忘生踹开半扇残破的门跟郑凡他们汇合时,才发现外面闹腾得更加厉害。整个二十八楼都快被打通了,墙跟门毁于一旦,就连地面都见了斑驳,部分地方裸露着钢筋,部分地方就像竖插下去的漏斗,边缘全是橘红色的岩浆,幸而承重墙没事,否则整个酒店都要遭殃,而在这片狼藉之上,站满了受邀而来的乘客们。他们的模样普遍狼狈,烽烟战火中浸染出几分沧桑来,而露出衣服的部分包括脸颊与双臂都受着各种程度的擦伤割伤,血渍溅在地上,滚成了灰尘的颜色。猩红色的太阳挂在天边,窗户已经被掏空了,几乎是个无用摆设,风穿堂,撕扯着周围一切烈烈作响,而此时在这里的,都是那些不屈的灵魂。包玥玥是第一个看见他们的,小姑娘回头“嗨”了一声,手中罗盘飞掷而出,直接在仅剩的墙面上留下道深刻的痕迹。“嘶”傅忘生倒抽了一口凉气,“你动静小点,别把酒店搞塌了……你们怎么都来了,我数数,一二三四……”“这里太小,上来的乘客只是百分之一,”包玥玥将头发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