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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叫过他。现在自然也再没有人这么叫他了。黄然死了之后,虽然亲朋好友在各种轻重程度上痛不欲生,但是毕竟还是得生,这一年过去,谁都不敢提曾经在东城派中极其活跃耀眼的这个名字。当时有个说法,黄然是东城派的一颗新启明星,结果谁能想到他竟然是颗流星。程克愣住了,他维持着刚才被扑的动作,揽着怀里的年轻人,半天没回过神来。黄然生怕他不信,说:“我是黄然,咱俩从小在一块玩,玩云烟瓶走罐输了,把人家赢的人打了一顿,十岁偷偷开飞行器去卫星站,九英二年的考核我还给你抄了个题,结果那题是错的,你就没及格!信了吧!我是黄然!”没想到程克一把掐住他脖子,转身把他压在了阳台的雕花石头栏杆上,让他双脚离地,上半身悬在了外头。“谁不知道我和黄然关系好,男孩子平时玩儿的不过就是那么几手,稍加了解,这种话谁编不出来?我告诉你,小玩意儿,你今天拿他来惹我,算是犯我忌讳了。”程克拉着脸,一开始玩世不恭的表情已经荡然无存,贵气公子的脸上只余阴毒痛恨的神色,“别的事,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我都可以忍你,但是拿黄然来试探我,你们西城派打错这算盘。”说着,他按下了侍卫军的呼叫按钮,俨然是要叫人来收尸。“你屁股上有颗痣,上边还长了两根毛!我那次开玩笑要拔你还给我翻脸了…呃啊!”黄然万万没想到程克竟然是要送他去投胎的第一人,急中生智,从慢慢缩紧的掌缝中挤出这句话。啊,黄然你过人的记忆力救了你一命啊!这么私密的事儿程克总能相信几分吧!程克沉默下来,松了手,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似乎在思量什么。然后他认真地问:“难道我以前睡过你?”啊~~~!!!黄然气的想要撕扯头发,他冲动了,他不应该把宝押在这个孙子身上。侍卫军已经冲了进来,粗暴地抓住了毫无反抗能力的黄然,将他从客厅旁边空无一人的楼梯回廊里抬了出去。“项链!项链!”黄然被侍卫军抓着瘦弱的四肢,像条营养不良的虫子一样挣扎着,冲站在楼梯口冷眼旁观的程克喊,“让男友感动哭的礼物!求爱项链!咱俩一人一条!程克你这个大傻逼你不信我!!!”于千涅正匆匆赶过来,正听到最后一句,脸刷得一下黑如锅底。他拦住这些侍卫军,说:“这是我们于家带来的秘书官,还轮不到你们碰他,放下。”于千涅态度强硬,丝毫不把东城派的侍卫军放在眼里,自己一个人往那里一站,身上带着在一线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冷硬杀气,放眼望去,还真没有人敢跟他对着干。黄然被推搡到地上,他看着自己的手腕上被握出来的一片青紫,忍着疼吸气。随即被于千涅拎起来,像是提着什么脏东西一样。黄然脚尖着地,三步跟得上人家一步,被拎到了殿堂前的交通花园。于千涅松开了手,等在外面的于家侍卫官立刻接手了黄然。于千涅并不理会他,在那里沉默着等飞行器经过门口的安全扫描后到来。黄然很绝望,这可怎么办,这我回去可怎么解释!这我不又得投胎了吗?烦死了!倒了血霉,天天被人推来搡去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就没断过。“等一下!”忽然程克声音从门口传来,明音殿堂的外探照灯打开了,照的整个交通花园如同白昼一般。程克迈着大步一脸严肃地向这边走来,后边跟着他的几个近侍卫和秘书官,“你不能带他走!”作者有话说:晚安呀宝贝们!第17章人造修罗场程克思前想后,他一开始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一年前他去了医院,见到了黄然的遗体,也去了黄然的葬礼现场。他是亲眼看见,亲手摸到这个处了快20年的发小兼好友已经变成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的。他信奉科学,但是他不敢打这个赌,万一呢,他想,万一呢,万一真就是黄然回来了呢。程克有时候是个很严谨的人,要不当年也不会跟黄然杠上编项链编得近视。于是他追了出来,决定把这个人带回去慢慢再做打算。没想到于千涅态度强硬:“程克,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东城派和西城派的人渐渐赶到,双方剑拔弩张,俨然就要变成一场械斗。这件事,程克是不占理的。“今晚花园里很热闹啊。”一个温润男声响起,“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呢?”黄然热泪盈眶,他看向来人。黄恪小叔!黄然不是不能脱身,他如果鱼死网破,总能有几分希望。但是他如今死过一次,他不想冒险了,他凡事会细心想想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计较得失。黄恪自打做了omega腺体切除手术,脸色一直苍白,被好多政敌在背后骂为“阉人omega”。他披着大氅,整个身躯都被挡的严严实实,他一走近,刚才还势拔弩张的两派人马奇迹般地安分了下来。“黄恪先生,我是黄然的前男友,我如今即将要嫁人了,只有一个愿望,我想去他墓前看看他。”黄然面不改色,语气凄婉地说。黄恪脸色不虞,打量着他,未出一言。“真的,我证明!”程克连忙接话,“小叔,他俩的事是真的!”黄恪冷声讽刺:“你看见了?”程克点头,说:“对对对,我看见了!”于千涅不耐道:“满口胡言。黄恪先生,这个omega和程克不清不楚,他俩交换过定情信物,还拿黄然做幌子。”程克惊呆了,他睁大眼睛:“你放屁,我跟他交换什么定情信物?”于千涅反言相讥:“刚才我听到他喊,求爱项链,你和他一人一条。”而这荒唐的项链竟然现在还挂在他的脖子上!如果不是身边全是外人,他就解开扣子一把拽下来扔掉了!程克噎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刚才这句话吼的声音极大,恐怕在场的侍卫军也听到了,如今矢口否认是不能服众的。“我和他的确是一人一条。”黄然站在一侧,幽幽道,“因为这个负心汉,他一个礼物准备了两份,分别送给了我们两个人。我本以为我是独一无二的,是不同的,得知真相后我当年才跟他分手。”程克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柔弱的omega,他感觉自己站在了一个奇怪的人生转折点。最终,沉默了半晌后,程克沉痛地点了点头:“对,黄然选择了我。”这天晚上,东城派和西城派的年轻一代度过了有生以来最难忘的云端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