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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那个女人是怎么一次次自我伤害自我谴责,明知道对方已经不再爱自己,可她还是孤注一掷地想要维护这摇摇欲坠的婚姻,甚至不惜放下姿态去乞求那个男人不要抛弃。而最可笑的是,面对婚姻的破裂,她不去责怪在飞黄腾达后狠心抛弃糟糠之妻的负心汉,反而把所有的怨气和绝望归咎在孩子身上,说是因为他的出生才会让她容颜老去,才会让那个男人耗尽了对她的爱意。她没了丈夫,又亲手把她的儿子推向自己的对立面,整天疯疯癫癫喊着要杀了他。自那之后,他最厌恶的就是像她一样的女人。他讨厌她在那个男人面前摇尾乞怜的样子,卑微又自私,放下所有尊严形同泼妇。他更恨那个毫无悔过之意的男人,如果不是他当初为了自己的事业撒谎欺骗了单纯的女人,如今的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那个男人很快就往家里带回了另一个女人,秀丽温婉又擅长阿谀奉承,事业有成的男人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甜言蜜语的依赖和崇拜。所谓至死不渝的爱情在他眼里只是赚取利益的筹码,失去了应有的价值,他随时都会把无用甚至是会对他产生威胁的棋子丢弃,无论是母亲,还是他。那个男人忌惮他的存在,因为他不像怯懦柔弱的母亲,更像他一生戎马的爷爷。他害怕他的报复,留他在家里就像是在他心口扎了一根尖刺,时时刻刻都让他寝食难安。所以他想尽了办法把他赶出家门,让他从繁华的帝都来到清冷遥远的南方小城。林锦阳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了窗前。无意中窥见他人的不幸和痛楚,最应该做的就是把看到的一切尘封遗忘。标榜着所谓的正义和同情,自以为是地把他人的伤痕公之于众,这种行为说到底不过是自我的虚荣心作祟,为了衬托自己的高尚嘴上说着理解和安慰,实际上却是一次次在对方的伤口上撒盐。林锦阳回到教室的时候,数学课刚刚结束。他面无表情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周围的女生一窝蜂地上来搭话,温声细语地问他喜欢什么。全然不顾他现在的脸色是如何糟糕,面无表情的脸上就差没有直接写上‘生人勿近’几个大字。林锦阳望向教室后排正在打闹的男生,刚刚对自己的同学做了那样过分的事,这群人居然还能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玩闹,脸上甚至连一丝愧疚和后悔都没有,仿佛他们刚才戏耍的不是人,而是一只路边的野狗。林锦阳想起了那双漆黑失焦的眼睛,伤痕累累的少年坐在床边目光空洞地望向天空,那样脆弱的姿态,像是下一秒就会深陷在熊熊燃烧的日光中化为灰烬。他大步走了过去,两手抓住正在嬉笑打闹的两个人,一把按在了教室后的黑板上。整个教室里一片诡异的沉默,谁都不清楚在他们眼里冷漠又桀骜的林锦阳为什么要突然找这几个人的麻烦。“阳……阳哥?”“去和陆清竹道歉。”林锦阳慢慢松开双手,一米八五的身高居高临下,还没动手的意思就已经吓得两个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句话我只说一次,以后要是再敢借着我的名义去欺负别人,你们不会想知道会有什么下场的。”陆清竹处理完伤口回到教室的时候,课间本应该喧闹的教室突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身上的伤还是很疼,坐在椅子上根本不能弯腰,只能一直挺直背脊撑到放学。“喂!陆清竹!”之前还把他带去小树林欺负的几个男生堵在他回家的路上,在他转身逃跑前高声叫住他,然后低下头很不情愿地和他说了一声对不起。他一脸呆愣地站在原地,下意识以为这是这群人新想出来的恶作剧。那群人看见他双手紧紧攥住书包背带又想跑,无奈之下只能说出实情。“阳哥让我们以后都不许欺负你。”一瞬间的大脑空白。迎着温暖夕阳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道路两旁树叶繁茂。陆清竹抬头望向头顶清澈高远的晴空,落日时分,这漫天烟霞美得是如此惊心动魄,落入眼底的瞬间竟然让他忍不住热泪盈眶。曾经是这样,重来一次也还是这样。他爱的少年,有着比谁都温柔炙热的灵魂。即使他身处深渊此生无望也愿意向他伸出手,愿意用他掌心灼热的温度裹挟丰沛雨水坠入他干涸贫瘠的心脏。【林锦阳,你知道吗,我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期待,都来自你掌心的温暖】【我既渴望又恐惧,我多想离你再近一点,可我同样害怕我会贪恋你给我的温暖,我怕我会变得贪得无厌】在黑暗中生活已久的人就是这样,若是能够在温暖曦光下驻足片刻,若是能够尝到日光坠落满身的热意,又有谁愿意重回孤独冷寂的黄昏。林锦阳站在远远的角落,看着那个瘦削苍白的少年低着头,淡色的唇角微不可察地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像是芬芳盛开的栀子,花叶翠郁,漆黑的眼底弥漫开温柔过分的潮白雾气。虽然那几个人答应说会去道歉,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说服自己和陆清竹刚好顺路,于是就等着对方出校门后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两个人就这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沿着笔直的街道一直向下,路过街角的糖果店的时候陆清竹习惯性地停下脚步,转身静静地看一眼摆放在玻璃柜橱里五光十色的糖果,然后背着书包转身离开。林锦阳毫无波动地从糖果店门口经过,叼在嘴里的烟燃剩了一半,半燃的烟灰一坠落就化成了绵软的灰。“叮当——”伸手推开糖果店的门,海螺风铃被门外涌入的风吹得叮当作响。迎面而来的空气里弥漫着糖果独有的甜蜜香气,温暖甘醇却不过分甜腻。林锦阳从小到大从来没进过这种地方,无论是粉嫩卡通的装修风格还是五光十色的糖果装饰都和他本人的气质格格不入,尤其他的嘴里还叼着一支燃剩一半的烟,整个人的打扮像是街边挑事的小混混。来者不善。顶着营业员突然变得警觉的视线,林锦阳默不作声地掐灭了嘴里的烟,走上前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百元大钞。“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