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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的恨意,藏在校服衣袖下的手腕一阵阵痉挛的痛楚,重新撕裂的伤口像是有火在灼烧,手指冰凉失去知觉。苏汐很聪明,她从头到尾都在游刃有余地和他周旋,语气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字字诛心。他没法去反驳那些话,不仅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别人口中的传闻究竟是什么,更是因为,现实也正是如此。他是个恶心的同性恋,他喜欢的是坐在他身旁,烈日般耀眼灼烈的少年。他爱得孤勇又卑微,这份感情畸形又可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陆清竹踉跄着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手心的伤被重新撕开,一阵阵冰冷的刺痛。……冬日的暖阳总是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倦怠,每个午后,林锦阳都会在靠窗的位置安静地睡一觉,而陆清竹则会坐在他身边,安静地写些什么。可今天陆清竹却不在教室,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林锦阳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蔚蓝的天空下,凛冬的日光像是突然有了暖秋的温度,微微发烫的光感落在眼睑上是恰到好处的温热。教室北面的窗正对着学校的图书馆,在南方经济闭塞的小城,高中的图书馆说白了不过是一个房间里放了几个陈旧的书架,书架上稀稀拉拉放了十几本落了灰的中外名著。他的视线随着日光坠落在窗后的少年身上,很近的距离,他的半张脸落在和煦明亮的日光里,瓷白的面孔在日光晕染下胧着一层轻盈的光感。也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他抬脚轻轻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已经微微生锈的房门,纤瘦的少年背对着他坐在图书室的椅子上,手捧着诗集看得入迷。那些温润的日光携着金绿的树影坠落在他的胸口,脚下的影子连同摇曳的树影一同,被拉得很长很长。林锦阳靠了过去,低下头想要看清那些微微泛黄的纸页上到底写着什么。“哗啦——”书页翻动的声音。身旁的人像是被他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浓密的眼睫蝴蝶般轻颤着抬起,水色温润的眼睛里满是冬日明亮的光晕。“我有这么可怕吗。”林锦阳伸手接住了从他手里的掉落的书,纸页颤动,早已泛黄的纸张在阳光下泛滥开细碎的扬尘。陆清竹不说话,只是抬起头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他,那双眼睛里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陌生可怕。不对劲。下一秒,藏在校服衣袖下的手腕被人猝不及防地抓住了,陆清竹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可对方却根本没给他丝毫挣脱的机会,手指收紧掌心灼热的温度浸透衣料落在他受伤的手腕上,烫得他腕骨一阵阵撕裂的痛。太不对劲了。林锦阳不爽地皱了皱眉。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会让他露出那么害怕的表情。一阵没来由的怒火骤然笼上心头,陆清竹的沉默更是浇在火焰上的一桶热油。没有给对方反抗的机会,他抓着他的手离开图书馆,而他疼得冷汗直流,低着头一声不吭地由着对方把他带进了医务室关上门。学校的校医下午一点才会上班,这个时间点医务室空荡荡地没有一个人。林锦阳松开他的手转身从药柜里拿出一卷干净的绷带,坐在床边示意他过来。陆清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走过去,温顺又乖巧。也是在这时候林锦阳才猛然发觉,相处的这段时间似乎一直是陆清竹在迁就他包容他,就算他做很过分的事他都不会反抗,只是沉默地逆来顺受。不爽。林锦阳烦躁地挪开视线。医务室的窗半开着,窗外枝叶繁茂的香樟簌簌摇晃。陆清竹低着头坐在他身边,拿着酒精棉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手背上结痂的伤口。“嘶——”“我弄疼你了吗?”“你的笔记我会替你抄一份的,在你手背上的伤好之前,你就不要动笔了。”“那你呢。”林锦阳把他的手握在手心,“你的手没问题吗?”“你不要动,我还没有给你换药……”“刺啦——”创可贴被撕开的声音。陆清竹的手微微瑟缩了一下。他的伤伤在手心,没办法像手腕上的伤一样用衣服遮住,缠着绷带又太显眼,所以他就换成了和皮肤颜色接近的创可贴。林锦阳小心翼翼地按住他收拢的手指,揭开创可贴,雪白的掌心上突兀交错着好几道鲜红的伤痕。一阵突兀的沉默。林锦阳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撕开一个口子,一直以来被他忽略的问题让他快要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你的手伤成这样,你告诉我没什么事?”“你不要弯曲手指,你的伤刚结了一层血痂……”“陆清竹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林锦阳猛地按住了身旁人的手臂,刚结了一层血痂的手背伤口崩裂,一缕缕腥红的血丝顺着崩开的裂口淌了出来。“你不疼吗陆清竹?你感觉不到疼吗!”“你的手伤成这样还来管我!你是蠢货吗陆清竹!”作者有话要说: 宋·罗大经丙编六:“堂堂八尺躯,莫听三寸舌,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哄你这是林锦阳第一次对他发火。他不是没见过林锦阳生气的样子,但是这么近距离地直面,他还是觉得有些,害怕。于是他低下头,避开对方guntang的视线,然后哑着嗓子小声的从喉咙里说出一句解释。“一不小心有玻璃渣嵌了进去,过两天就会好的。”林锦阳刚吼完就猛地后悔了。眼前的人一动不动,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眼里满盈水光,冷白的眼尾洇染着些微潮湿的雾红。一副要哭的样子。说时迟那时快,林锦阳憋了满肚子的火气就这么没了,抿着嘴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裂开的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按照他往常的脾气,他现在应该揪着这个把他惹怒的人狠狠骂一顿,教育到他老实为止。可事到如今,大概只有慌得一批四个字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