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这个人,本女主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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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如纸屑,纷乱似雪散落在秋风中,已是快要近冬了。 在国都百花待了足有七八日后,楚辞的病终于愈合的差不多了,夏忘就立刻急切的催着他动身。 于是两人辞别了眼眶含泪,依依不舍的公子寒烟,牵着公子寒烟豪爽赠送的一匹良驹,再次风风火火踏上南过魏国的漫长旅程。 楚辞做惯了轿子不善马,夏忘就抱紧他驾着一匹好马不停蹄出了国都,抵达城郊时天色阴沉,乌云堆积天际,夏忘只得加紧打马,欲趁着天黑之前寻到一处避处住下。 大约又跑了一个多时辰,天气愈发恶劣,狂风呼啸,风沙簌簌卷着漫天飞舞,眼见不妙,幸而远远的地平线依稀有微弱灯火在风中飘摇,夏忘便驾着马快速赶去。 却是快跑近时,夏忘扯着缰绳的手一顿,忽然唤马掉头跑开。 楚辞在她怀里轻声开口:“怎么了?” “是几个持刀匪徒,我不想多惹麻烦。”夏忘眉眼不低,极其冷漠的道,“之前我看到北边有片矮丛林子,咱们到那将就歇一晚。” 楚辞乖顺的嗯了一声,不做反对,他也没有反对的资格。 半刻钟不到,那片林子果然影影绰绰的出现在前方,风声穿林,安谧的冷清,夏忘沉了眼,便自己下了马牵着马慢步进林。 过秋的深林树叶凋零了大半,树干扭曲弯折,举目凄景风瑟,倒是很难藏得住人,夏忘却不放松警惕,把马儿拴在了林外,叫楚辞拿好粮食包袱,便抓着他手腕进入林中。 果然,刚入丛林不过十来步远,轻轻“铮”的一声刺破寂静的昏暗天色,有闪着寒光的利器夹着萧瑟冷风从身旁的枯木树干后迅速破出,直逼身后背着包袱的楚辞而去。 夏忘耳觉早已修的登峰造极,眼光一棱,改抓为推,把不懂武功的楚辞往后一推,再顺势反身踢腿把那利器一脚远远踹飞,便听破风之声径穿树林,迅速消失在眼前,同时有一声诶哟痛叫响起。 夏忘回身一甩衣袖站定,抬眼一望,便见那被自己一脚踹飞的利器被钉入树木几乎没把,原来是把足有三尺宽的大刀。 她再低眼,便见面前不远趴着一人,正是那把大刀的主人。 是个四肢粗壮的宽脸壮汉,正趴在地上捂着右手痛的五官扭曲,他哪里想到会遇上这么一狠角色,随便一踢就如重山袭来,当场就手骨脱了臼。 “大哥二哥!”夏忘冷冰冰的一眼望来,那壮汉顿时头皮发麻,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向后大喊,“快来,这个女的不得了,老子一个人擒不住啊!” 话音刚落,便又是七八个人影从树丛地中猛然翻身跑出来,个个手提大刀,面目狰狞的瞪着她。 夏忘打量了附近一圈,又打量了这堆人一圈,想到附近除却这块树林皆是荒院平地,又想到刚才那堆寥寥两三个壮汉守着的火光,便立时明白这两拨人正是一伙,守株待兔的等待路过行人进入此林再行打劫。 看模样是个为首的壮汉站在最前,看她手无寸铁,一介女流,便放肆叫嚣道:“小娘子,老子们要财不要色,把你们身上的银钱全部通通交出来就放你们走,不然别怪老子们下狠手!” “凭什么?”夏忘面无表情道,“你们好手好脚,要钱就该自己去赚,从路人手中抢来,又怎算得你们的,拿着不觉羞愧?” “干你娘的,老子们要是能轻轻松松的赚到钱,何须来抢!”那人不耐挥刀,“休要废话,快交出来就放你们走,免得白白受苦!” 难得一次好心劝人不愿杀生,偏偏这些人不识好歹,夏忘冷着脸,抬起手,五指闭拢以手做刃,沉声道:“想要可以,那就自己来拿。” 红唇一掀,嘲意显尽,丢出两个字:“贱民。” 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说,还敢辱骂他们,那为首之人闻后大怒,举刀向后大喊:“兄弟们,给老子砍死她,把她那两瓣不识好歹的红唇割下来泡酒做菜!” 一呼众应,七八个壮汉提着刀扑上前来。 对面的夏忘全然无惧,对身后小心抱着包袱的人丢下一句话就迎身上前:“机灵点,找个安全的地好生待着,等我片刻。” 楚辞抱紧了小包袱,果然听话的寻了处偏地蹲下,远远地避开这场危险地。 他缩在枯黄草丛后,睁大眼睛盯着那抹金线影子在脸红起飞腾跳,犹如一抹惊影游鴻,在一堆壮汉里云雾飘忽,像是蝶儿飞舞般的轻盈美丽。 便见那雪衣金纱纠缠着长长的黑发飞舞,桃花枝开得热烈,浅色发带纠飞,那人回身一弯腰,避过腰间斜来一刀,神色丝毫不惊,手腕灵巧的翻转,指尖就轻松至极的抓住那柄大刀,再微一用力,坚硬大刀从中断裂,分为两半,被她捏着就径直插入右边的一个壮汉前额。 血液涌出,她适时扭身旋过,那血便溅了对面壮汉一脸血。 “三弟?!”那人顶着一脸鲜血大惊失色,满面慌措,又被抓住了机会,便见修长的五指如雷迅猛劈上他的后颈,就又是一具魁梧身材倒在那金袍旋飞下,再被她旋身狠狠的一脚踩上后背。 她踩着这足有九尺多高的壮汉,便如踩着一个小巧脆弱的蹴鞠,当场那人的肋骨断折数根,咔咔声响,叫都不叫一声就死去了,死后他仍是大睁眼睛瞪着对面的尸体,眼眶怒裂。 竟是死不瞑目。 “大哥?!”旁边两人双双跳脚大叫,更是怒火旺盛,皆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提着大刀使命往那道游鴻艳影狠狠砍去,却被人家轻而易举的侧身躲过,再抬手各给了他们一掌。 又是两座小山丘的身躯碰的倒在了她脚边,她看也不看,抬脚再往后高踢,一个正欲偷袭的壮汉也被她远远踹飞了出去,头撞树干,当场死去。 踢完这脚,夏忘扭身一扬衣袖,粒沙不沾身,宽大的金袍银纱后显出她没有波澜的精致五官,鬓发桃枝,惊艳如天神,冷的没有温度,犹胜腊月寒霜。 转眼间,在场活着的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一身显贵的白衣女子就面无表情的站在兄弟们横七竖八的尸体中,对面的两个壮汉面色煞白,手里拿着的大刀抖啊抖,几次差点拿不住的砸在地上。 “钱,我这里是有。”对面的夏忘看后面色不变,眼露嘲讽,“不过,你们还要吗?” 那两个壮汉自然是想要命的,听罢狂猛摇头,身体哆嗦的厉害,小心翼翼的弓着腰。 “哦?不要了?”夏忘冷笑一声,“钱不要了,那你们这些被我所杀的兄弟们的仇呢?” 那两人以为她想斩除除根,吓得几乎是屁滚尿流,当即匍匐跪地,哀声痛求她留他们一命 “留你们的贱命也可以。”夏忘背着手,居高临下的睥睨他们,“那我问你们,你们在这里是为……” 话音未落,耳尖就听咻咻声破风而来,夏忘眉头微皱,挑眼往前一看,便见根根银寒长箭从丛林深处直刺飞来,其中有三支正好直逼眼前,速度奇快,咫尺距离,箭尖闪着摄人寒光。 她眼睁睁的看着这幕,却是分毫不惊,身子未动,只是抬手一抓就把那三支长箭轻松抓在手心里,微一使力,就悉数断做两截,又被她随手丢了开去,一下刺入旁边树木三尺。 可窥她一身内力深厚至此,实非常人能比。 她能轻松解决袭来利箭,那两人却是不行,又是背对着没有及时发觉躲避,当场被射成了刺猬,闷哼一声就歪头倒地。 “谁?”夏忘冷冷望着前方深处,“背后放箭,倒是会用的阴谋诡计,给我滚出来。” 她眼都不转的对身后道:“楚辞,过来。” 楚辞立刻抱着小包袱乖顺跑到她身后,一声不敢吭。 “在我身后站着,不要动。”身前传来一道冷语,“要是这会儿死了,我可没空给你收尸。” 楚辞乖顺的嗯了一声,垂下眼眸,果真就缩在了她身后一动不动了。 前方依旧无声无息,也无暗器再出,夏忘冷笑一声:“还不出来?非要我亲自动手才算是请嘛!” 也不知是她的威胁达到了,还是那人也懒得再隐息躲藏,便见前方十来米远的泥沙地中一抹灰影破土而出,沙土飞扬后显出一个黑纱蒙面,只露出一双水凝的清澈眸子的瘦长个子。 一副瘦骨嶙峋的身子,苍白素色的腕子,手中还拿了带刺的九藤鞭,看不出是男是女。 夏忘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那黑衣人一遍,微微蹙眉:“还有呢?” 音落,又是一声脆响,身旁不远的两颗树木竟被生生从中撕开,仍是看不出模样的两个矮瘦的黑衣人扭着内缩的筋骨缓慢的走出来,手中就拿着小巧的弓弩。 “还有呢?”夏忘纹丝不动,仍是沉声问。 话音刚落,听到身后有细微声响,夏忘扭头看去,同样是一身黑衣紧裹的三个黑衣人一步步无声无息的走近,指尖隐约有银针闪烁着细光。 这三人来的方向就是刚才楚辞躲的地方,夏忘把身后轻颤的楚辞往旁推了推,自己侧身对着这左右夹击的两方,冷脸沉色道:“我耐心不好,别让我一次次的叫,我说最后一遍,还有吗?” 这次是真没了,再无多人出现,左右三人只幽幽的盯着夏忘二人,眼底深处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这么多年,也只有这么一人能发觉他们全部的存在,他们难免会有些激动。 夏忘绷着脸,审视的目光在左右来回扫了一圈,心里渐渐沉了。 不同的暗士,不同的隐藏方法,不同的武器,即便是她也才刚刚发现一丝微末的陌生气息,可见幕后这是多么精心培育,训练有素的一群组织。 那么,他们的到访,到底是为了谁?为了她,还是他? 夏忘不喜心算机关,便开门见山的质问道:“你们想如何?” “交出你身后的人。”右边的中间黑衣张口,嗓调暗哑,依稀像是女子,却太过沉了几分,“主子说过的,并不为难你。” “要我交出他?”夏忘冷冷的看向那人,“凭什么?”她们这幅模样瞧着可不是为了救楚辞,杀他还差不多。 “他与你并无半分干系。”左边靠后方的黑衣人沙着音调,“交出他,你想去何处便去何处,无论要银两还是其他,我家主子都可以给你。” 夏忘神色不变,目光含冰:“你要,我就给?谁给你们的自信与胆量敢与我争?” “你可知我们的主子是谁?!”那人声音沉下,暗含威胁,“他可是你惹不起的贵主!” “我才是你们惹不起的贵主。”夏忘冷笑一声,极尽嘲意,脱口说道,“你们这群不堪入目的卑贱凡种,若是以前,本皇能立刻要了你们全部的贱命,完整剥下你们的皮悬挂在我寝殿门口,日日被我拿短剑刺着玩。” 她身后的人闻言一动,树木阴影爬上他的脸,扭曲了神色。 下一刻,一只手爬上他手腕,猛力把他拽了出去。 楚辞脚步踉跄的被她一把扯到自己身边,惊慌的抬起头,便听身边人银牙咬着,字字冷意弥漫的道:“本来,这人若实在废物不能带我安稳到魏国,那我过段时日便会把他丢了,管他死活都与我无关。” 她扬了扬下巴,尽是傲慢与鄙薄:“但现在,这个人,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