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练心动 第38节
“mama和你说多少次不能玩木屑了!吸进肺里怎么办,被刺到怎么办......” 男人赶紧拆弹,嬉皮笑脸,“没有没有,是我在玩呢老婆。”还无厘头道:“注意素质注意素质,伟大的人民教师......” “啪!” 结果男人肩上挨了掌,疼得他倒吸气。 “就你话最多!女儿都多大了你玩木屑!幼不幼稚!” “有女儿怎么了,有女儿就不能玩啦?六六,站起来,告诉mama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云桉突然勇敢,哪吒一样顶着两个小丸子,蹭地站起。 父女同心喊道:“永远年轻!永远尿炕!” “啪!” “啪!” 两个爆栗! 屋檐上的麻雀扑着翅膀飞上了天。 睡梦中的人笑了,就这么睁开了眼。 温馨无忧的画面顷刻烟消云散,云桉脸上的笑容也立马消失。 那突然暗沉的光线,四方的天花板,空无一人的房间。 云桉一个人坐起,恍惚看着四周。 爸爸mama呢。 “哒。” 房间一角亮起。 云桉呆呆看向门口。 赫凯低头看着手机,拎着食盒,向她缓缓走来。 “醒了?” “正好吃点东西吧。” 云桉迟缓地眨了眨眼,目光一寸一寸挪,看着桌上小木桌被人搭起,食盒放在摆在她面前,盖子被人打开,白粥升起腾腾热气。 那热气太多,渐渐模糊她的视线。 赫凯看着手机里一道一道电话信息如敕令,敦促他回港城参加赫家的跨年晚宴。 赫家老爷子身体不好,医生说可能熬不过今年了,所以赫家今年的晚宴办得格外隆重,让老人多看几眼子孙齐福的场景,也是为了冲喜。 以至于“皇恩浩荡”,让连族谱都不给进的幺孙也速速回港。 赫凯冷冷关掉手机。 突然身旁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 他抬眸,看到病床上的女孩一直抖动着肩膀,呼吸之间似乎还有哽咽。 “你......”他才刚开口。 云桉忽地抬头,呜呜咬着嘴唇,清丽的五官拧巴地挤到一块,鼻涕眼泪挂满脸上。 小房间本就光线昏暗,云桉这没有形象地憋泪模样让赫凯以为见鬼了。 靠。 得亏他胆子大。 “你怎......”他又多说了一个字。 “呜哇!” 云桉实在憋不住了,一下趴桌子上,嗷嗷哭起来。 赫凯:what!? 他还什么都没说吧!? 赫凯十八岁的人生里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他手机塞了两次才塞进兜里,“你怎么......”这次他再多说一个字。 然而正气凛然的校医已经闪现到跟前,逮正他“辣手摧花”: “这个同学你在干什么!” “你哪个班的!” 赫凯:??? ** 夜色已经完全沉下来。 月下沉寂,古树盘枝虬结。 男生穿着银灰色冲锋衣,一双眼睛带着寒意,脚下斑驳树影,莫名和这肃杀冬景般配。 “其实我好多了,就不去医院了吧。”女生跟他身后,声音虚弱。 可跟前男生就一直往前走。 “我待会直接回宿舍就好了。” 他站定,回望她。 他本就走得不快,这突然的停下来,云桉差点撞上他。 冲锋衣在月光下反过冷峻白光,他偏偏头,板着的俊脸突然笑了一下。 云桉觉得糟大糕。他笑了,赫凯笑了,什么时候见他笑啊! “你自己去和校医说。”他看着她,目光里的情绪晦暗难辨。 云桉立马识相收声。 刚刚赫凯撞她泪腺爆发的点上。 云桉当然不是因为他哭,只是刚刚被困在沉重的悲伤里,一时半会说不出话。 有些分别对十七岁的灵魂来说太沉重了,每次一开泪闸,不先哭个十来二十分钟都收不了。 于是赫凯就在一旁被校医训了二十分钟。 校医似乎误会赫凯对她始乱终弃了,云桉想要帮赫凯解释一下。 “不,不是的老师......”云桉在眼泪的间隙中间开口。 只是一开口吧,泪水流得更凶,像有很多话要从她心里逃出,但是话题太沉重太凶猛,每一个字都锋利,云桉生生把它们按回去。 于是她这模样让赫凯在校医那更是罪加一等。 这女孩都被祸祸成什么样子了。 “傻姑娘,你别哭,老师在这呢。你们这些男孩闲的没事干是不是?天天祸祸这个祸祸那个......” 云桉在心里一边嗷嗷哭,一边说老师不关他的事。 但是实在顾不了那么多。 哎呀不管了,还是先哭自己吧。 对不起了班长害你挨骂。 以后古诗词默写我给你抄我的。 就这样,云桉是哭爽了,但是在赫凯那就是平白无故挨了一顿训。 他其实今天也吃了火药,赫家没完没了的催促让他心情本来就不好,但是无奈某人眼泪太凶了。 把他哭哑火了。 赫凯见云桉不说话,又抬脚往前走,云桉只好连忙跟上去。所幸校医室本就挨着女生宿舍,没两步路就走到了。 “班长真的不用了。” “今天跨年,您还是赶紧回家里吧。” 她心急到用敬语。 “你自己去收,还是我上去帮你收。”赫凯两手插兜,站在门口前。 这人根本不听她说话。 好吧,硬的不行来软的。 那就诓他自己会去,把他打发回家好了。 云桉咳了两声,低头乖乖道:“那我自己去吧。班长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赶紧回家吧,一直打扰你,我......” “哎呀这不我们小凯吗!” “宋老师,好久不见。” 他居然无视她,径直走进女生宿舍! 云桉立马回头。 宿管老太太兴高采烈从宿管办公室出来,“怎么今天跨年还不回家?”老太太热络道。 赫凯目光朝云桉一点,“同学生病了,我一会带她去医院。” 云桉:?? “上去收拾吧,我在宋老师这等你。” 云桉 :??? “咳咳!”云桉急得又是一阵干咳嗽。 因为云桉经常周末留宿,宋老师也认得云桉。她这一咳嗽,宋老师一把取下鼻上的老花镜,“这声听起来咳得很深啊,那快点收拾东西去医院吧。能上去不,要不要老师陪你?”宋老师上前。 云桉被架在这,想不去都不行,她强颜欢笑,“不用,我收拾一下就好。”她咳嗽着上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