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留你到五更[无限]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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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先玩哪个招鬼游戏比较好呢? 最终谢印雪采纳了柳不花的提议,决定他们先玩笔仙,毕竟这个招鬼游戏够经典,招来的鬼往往也是女鬼——后者是柳不花强推的原因。 可沈秋戟望着他们等会要用的字纸却皱眉道:“师父,这上面有些字老师还没教呢,我看不懂。” “我们玩这个又不是真要问问题。”谢印雪抿唇,用笔轻轻敲了下他的脑门道,“能见鬼就行了” 闻言沈秋戟更无语了。 然而谢印雪和柳不花却已经同时握住了笔,摆好姿势,催促他道:“阿戟,就差你了,快……” 快来的“来”字还没说出口,谢印雪就看见他眼前凉亭内的景物发生了熟悉的扭转——他和柳不花进副本的时间到了。 他们这次进入副本的情形也和前两回一样,是带着和自身接触的物件瞬间到达副本内的。 因此,谢印雪和柳不花保持了玩笔仙的动作,带着纸笔、矮桌和蒲团坐垫,一起出现在了一艘有些破旧的小渔船上。 这艘小渔船太小了,谢印雪看清周遭景物后便断定这不会是他们参与游戏的主要场地。随后他便抬眸查看四周,想知道这回参与游戏的人都有哪些。 孰料谢印雪却看见了一张叫他倍感意外的面孔。 他望着那处双目骤然微睁,唇瓣张合道:“你……” 一个身穿玄色行衣,长发凌散在脑后半扎半披,神色冷漠的男人闻言抬头,看向谢印雪。 谢印雪却看也不看他,目光径直坐在男人身旁一个穿白t恤的青年身上,问他道:“黎弘,你怎么也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npc:你不是看我的? 谢佬:你是谁? npc:? 第50章 虽然如此问了,可谢印雪和柳不花都知道答案:黎弘要死了。 只有在现实世界内濒临死亡,才有机会在临死前被拉入“锁长生”之中,参与游戏——赢则延寿一月,输则即刻死亡。 但黎弘不一样。 谢印雪在第一次见他,帮他解决文馨楼顶楼撞邪事件时就说过:黎弘的八字重,面相还为长寿之相,绝不可能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死去。 当时吕朔和萧斯宇都在,可他们两个也没在黎弘面前提一句和“锁长生”有关的话,因为黎弘不是游戏参与者。 所以,谢印雪和柳不花就不该在“锁长生”里见到他。 可他们偏偏见了。 黎弘脸上慌张、疑惑和好奇交织的神情也在表明,他是头一回进副本的新人。 而在谢印雪唤他之前,黎弘身边就待着个面容姣好,穿着白色雪纺长裙的女生,她攥着黎弘的胳膊,焦急害怕道:“黎弘,这是哪啊?我们不是该在教室里交实践作业的吗?怎么到了这个地方?” “是啊?”另个一个穿吊带碎花粉裙的女生也不安道,“怎么回事?” 她的话还有一男一女也在附和:“我们又撞鬼了吗?” 黎弘跟他们围在一起,几人明显是一块到这里的,脸上也都是如出一辙的慌张和不解。 “谢先生,您也在吗?那真是太好了!” 不明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艘看上去十分有年代感,还又破又旧小渔船上的黎弘看见谢印雪竟然也在,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大松一口气,问谢印雪道:“谢先生,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白裙女生闻言登时望向谢印雪,看清他的面容后愣神了一瞬,随之嗫嚅道:“……谢先生?” 李露茗见黎弘如此兴奋的和一个青年打招呼,也跟着瞧过来后却发现这人自己不认识。 青年看上去很清瘦,甚至有种孱弱之感,肤色是病态的白皙,好在他双唇红润有血色,冲淡了不少青年周身萦绕的沉沉病气;自己就是舞蹈系的学生,平时在系中也能看到不少美人,可像青年面容如此精致,好似工笔细细琢磨才小心落笔绘出一般的却是少见。 最主要这人的长相年纪和她们差不多大,似乎还要更小些,怎么黎弘却要叫他一声老成的“先生”呢? 还疑惑间,李露茗便听道黎弘稍微压低了些声音,给自己和虞沁雯、段颖还有徐琛介绍谢印雪的身份:“茗茗,这位就是我和你们说过的,帮我解决了那件事的谢先生。” 说完他又对谢印雪道:“谢先生,这几位就是……和我一起去顶楼的那几个同学。” 谢印雪微微颔首,轻声道:“噢,我记得的。” 他的目光淡淡扫过黎弘身后几人的面孔,觉得他们应该就是李露茗、虞沁雯,还有段颖跟她的男朋友徐琛——去过文馨楼顶楼的人全都到这来了。 如此巧合的事,真有可能存在吗? 这边谢印雪神情淡薄、意态慵懒,对周围的怪异景物像是打不起什么兴致,那边李露茗、虞沁雯一行人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也在面上的表情和出口的话音中透露了这种惊讶:“他就是谢先生啊?看上去很年轻啊。” 段颖也问:“真的是他帮了你的吗?” “嗯!你们别看谢先生年轻,可是他真的很厉害!”黎弘像是谢印雪的迷弟似的,对着自己的小伙伴们将谢印雪一顿吹夸,“我找他帮忙后就再也没碰到过那些怪事了。” “可你不是重病了一个月吗?”徐琛却仍是不太信,狐疑道,“昨天才刚能下床,所以我们小组的实践作业一直到今天才能交,我和段颖还以为你要病死了呢。” “那是因为……” 黎弘刚要解释自己重病是请谢印雪帮忙要付出的代价,不过他才说了四个字,话语便被一个人呻吟着从地上坐起的男人打断。 五人看到这个男人揉着脑袋,翻身从地上坐了起来露出正面后,便瞪大双目异口同声道:“晁老师?怎么你也在?” 被他们喊作“晁老师”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左右,穿着深灰色的休闲西装,头发因为生着许多少白发而有些发灰,戴着个黑框眼镜,面容清俊,一看就是文化人士。 “……这里是?”男人睁开眼睛后也和新人黎弘他们那样环顾四周,震惊道,“我不是在403教室里改作业的吗?!然后你们几个来交实践作业了——” 黎弘摊手无奈道:“对,晁老师,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怎么就到这里来了。” “你们快死了。” 这句话是谢印雪说的。 他的声音很好听,清润干净,徐缓温和,很能安抚人心,然而谁也想不到他说出口竟然是这般直白难听,还很不吉利。 但谢印雪觉得早些让这些人知道真相也是好的,因为接下来他们还要面对更加残酷的游戏。 于是他接下来继续说:“我们现在在一个名叫‘锁长生’的游戏之中。” 如今正在参与第三个副本的谢印雪也算老人了,所以在副本有新人出现时,他也得履行一下老人的责任:比如给新人们介绍一下大致的游戏背景及相关规则。 这份工作在谢印雪的前两个副本中,都有老参与者主动承担,可在现在这个副本中,黎弘、李露茗他们吵吵嚷嚷说了这么久,也没一个老人出现打断他们的话。 再看一眼船舱里的其他人,他们几乎全是身边没带什么道具装备、眼底还有难掩的惊恐与困惑的新人,只有两个人看上去还算镇定——一个是坐在黎弘身旁不远处矮脚扶手椅上,黑发半扎半披的冷漠男人,还有一个则是怀抱铁皮行李箱,刘海几乎要遮住眼睛,神情阴郁,内向少言的青年。 这两个人看上去都不太像新人,是老人的可能性要大一些,问题是这两个人明显就是不爱说话的性格,要等他们开口谢印雪觉那得等到海枯石烂,并且就算他们吱声了,也绝不可能为新人们介绍游戏背景及相关规则。 所以谢印雪只能当一回好人,揽下这个任务。 他也知道这种事有多么让人难以接受,因此当谢印雪将所有事给大家讲述完毕后,看到众人几乎都呆呆地僵在原地,一副不肯相信的模样并未感到多少意外。 黎弘喃喃道:“……这也太扯了吧。” “萧斯宇也是游戏参与者,我们两个在同一个副本里认识的。”谢印雪直接将黎弘好友萧斯宇的身份也说出,“这件事他应该没和你说过,我想他大概是不想把你牵涉进来。” 闻言黎弘不信也得信了,因为他和萧斯宇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而萧斯宇以前是个无神论者,所以当他去了趟文馨楼定投开始撞邪后,黎弘抱着吐槽的心和萧斯宇说这事时还担心他不会信呢,谁知萧斯宇不仅立马信了,还为他推荐谢印雪,说谢印雪可以帮他的忙。 ——原来萧斯宇的变化竟是这个原因。 但是谢印雪的话并不能让所有人信服,被黎弘他们叫做“晁老师”的大学教师晁清河就皱眉道:“这不科学吧?” 段颖吸着鼻子,眼眶红红地靠在男朋友徐琛的肩头:“可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我们为什么一转眼就从教室中消失,出现在了这里。” 晁清河闻言便沉默了,几秒后,他大概也明白目前的情况容不得他不信,便讷讷道:“那这个游戏副本是外星人弄的吗?还是别的什么?” “不清楚,也不重要。”谢印雪侧眸望了他一眼,然后道,“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是要如何活下来。” 柳不花也拍拍手,让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他身上来,他说:“这艘渔船还在航行,我想目的地应该就是我们要进行游戏的副本地,在游戏正式开始之前,我们都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方便认人。” 这个建议无人反驳。 柳不花第一个开口,便从他起开始说自己的名字,就连那个看上去就很孤僻不合群的长刘海的青年也都开口了:“我叫路陵,老参与者,这是我第四个副本。” 他说话简短,声音不轻不重,仅是能让人听清的程度,期间也没抬一下头,以至于众人连他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 另一个男人则比他好些,因为男人大多数头发都往后扎起来了,只有几缕凌乱的发丝垂在额角,为他平添几分肆意,用低沉的嗓音慵声道:“我叫步九照,老参与者。” 他的自我介绍和路陵差不多,区别只在于最后一句:“这不是我第一个副本。” 一般老人自我介绍时都会讲一声自己在过第几个副本,或者已经过了几个副本,要是不想说就干脆完全不提,可这个男人却偏生说了像是废话的一句——这不是他的第一个副本。 他自己都说了他不是新人,是老人,那他过的副本肯定就不是第一个啊。 所以这句话不是废话又是什么? 然而谢印雪却不觉得男人的话是废话。 他抬眸朝步九照看去,目光轻挪上移后却发现男人也在望着自己。 步九照的臂肘就搭在扶手上,手掌半握成拳抵着额角,身体往右侧微微倾斜着,恣行无忌的坐姿和谢印雪几乎是同款的,只不过谢印雪向来不会露出和他面上一般冷漠的神情。 男人的面孔谢印雪觉得很陌生,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觉得这个人自己应该是见过的。 谢印雪弯了弯唇,笑着问他:“步先生,我们以前见过吗?我觉得你有些眼熟。” 这种搭讪的话语是最老套的,但也是最有效直接的。 因为谢印雪问完后男人也勾唇笑了起来,可他说的话却像是在故弄玄虚似的:“那就要看是多久以前了。” 柳不花听到这嘀咕了一句:“总不可能是前世有缘吧?” “我和他前世肯定没缘。”谢印雪看了看柳不花,挑眉道,“你们俩倒说不定有缘。” “什么圆不圆方不方的?” 小渔船前行的速度并未慢下,一个身材高大,腹部却有些发圆,富态难藏的男人掀开门帘钻进了船厢,他穿着白色的背心,下套一条齐膝小短裤,趿拉着拖鞋摇着塑料扇朝众人喊道:“嗳!起来了起来了,都别瘫着闲着了!你们这些家伙,一天到晚光吃饭不干事,我给你们工钱可不是让你们在这当咸鱼的!” “现在还有十分钟就到丰年寨了,都给我勤快着些。庆丰村长出手阔绰,咱们要做可是一笔大生意,所以这次戏绝对要唱好才行,别再像上回那样了,听到了没?” 来人一边唠叨一边骂人,嘴里叼着的牙签一直没掉也是奇迹,但是从他的话中,众人却可以听出很多线索。 比如他们这次的目的地肯定就是男人嘴里的“丰年寨”,而他们去那里的目的是要为寨里人唱戏。 虞沁雯瞪着眼疑惑道:“唱戏?” “怎么,睡觉睡傻了啊?咱们这金元宝剧团去丰年寨不去给人唱戏去干什么?锄地吗?”男人说着对虞沁雯乜个白眼,将尖酸刻薄的模样演绎到极致,“你别告我你连班主我闵元丹都不认识了。” 男人的话又道出两个线索:他们这些参与者都是金元宝剧团的员工,而男人则是剧团的班主,叫做闵元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