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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蹲到他膝前去,手搭上他手,身子侧着坐到他的膝盖上,同时头往他肩膀上一搁,两条细嫩的白胳膊攀住他脖颈。“陛下……”阿福心里有些慌:“奴婢不懂,任陛下怎么样都使得。”她捧着他脸,感觉这张面孔漂亮的让人心颤。眉眼,鼻子,嘴唇,阿福浑身颤抖起来,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瞬间心跳如鼓,四肢酥麻。阿福通体一激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云郁回亲了她一下,吮着她嘴唇,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肩,再渐至腰背:“朕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阿福见他抱自己,顿时头脸脖子绯红。阿福伸手去摸他脸,羞耻地表白道:“奴婢是心甘情愿的。能被陛下这样抱着,奴婢死了也值得。”云郁低声说:“真的?”“朕不信。”云郁搂着她,脸埋在她脖颈,闷闷地说:“女人都喜欢说谎。”这可是要了阿福的命。阿福腿都要酥掉了,慌乱,六神无主道:“奴婢从第一次见到陛下,就爱慕陛下。只要陛下不嫌弃奴婢丑陋蠢笨,奴婢为陛下做什么都肯。”云郁叹了一口气:“朕现在没心思。”他感觉嘴都是木的,口水都是苦的。阿福说:“陛下累了,奴婢扶陛下去床上躺。”她扶着云郁上床,摆好枕头,扶他躺下,又拿被子给他盖好。云郁说:“冷。”阿福看他脸苍白,抱成一团,哆哆嗦嗦的,干脆也钻进被里去:“奴婢身上暖和,陛下到奴婢怀里。”云郁也不嫌自己骨架大,手脚太长,像个巨型的婴儿,蜷缩着钻到阿福的怀里,脸埋在她胸口。阿福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是他的手,揭开衣服,揣到了阿福的怀里,紧紧贴着她。阿福慌乱了一下,见他不动,一会儿,适应了,伸手抱着他。他的身体,冰冷的,确乎没有任何反应。像一堆燃尽的灰。第21章吻他身体很重,阿福被他压着不敢动,一会,肩膀就麻了。阿福睡也睡不着,只能东张西望,来转移注意力。她看了一会空荡荡的帐顶,又低头看云郁。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阿福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瞧他,发现他头发很好,颜色漆黑,看起来很柔软,很有光泽。皮肤是真的白,白里透红那种,连耳朵后面,连脖子都是白的。那嘴巴过分的柔软,颜色是淡淡的红色,薄的,两瓣儿贴着,让人猜想它的味道,是有多甜美。简直诱人亲吻。但阿福不敢。阿福以为他睡着了。阿福偷偷摸了一下他后脑勺,见他没醒,便亲了一下他额头。她得寸进尺,又亲了一下他脸颊。阿福仰起头,满脸通红,感觉自己这辈子值了。明天出门被刀砍死都不冤。不知过了多久,云郁的手动了动,从她怀里抽了出来。“陛下要什么?”阿福心虚了一下,感觉他醒的有点太快。云郁声音有点混沌,说:“我想如厕。”阿福赶紧爬起来:“奴婢去看看有没有恭桶。”云郁道:“我要夜壶。”阿福立刻去找夜壶,很快就找着了。云郁躲在被子里撒了个尿,一点声儿也没出。阿福洗了夜壶回来,见他盘腿坐在床上,披裹着被子:“韩福儿。”“哎。”阿福答应着,发现他精神似乎好了些。“我饿了。”“陛下饿了,我给陛下切块蜜瓜吧?”阿福看但案上摆的有蜜瓜,又有小刀,便先去盆里洗了手,然后拿起一只蜜瓜用刀削。把皮都削去,再切成小块,用手拈了,递到他唇边:“陛下尝尝可甜?奴婢手是干净的,刚洗过。”云郁面无表情,嘴唇动了动,半天,终于张嘴,咬了一小口。“苦的。”他慢慢地咀嚼着那块蜜瓜:“又凉又苦。”“怎么会苦呢?”阿福不得已尝了一块,不苦,是甜的。“陛下别这样想。”阿福知道,又凉又苦的,不是蜜瓜,而是他此刻的心。阿福见不得他这样:“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纵然是有天大的难处,总归都会挺过去的。奴婢虽然没念过书,也不懂朝廷的大事,可奴婢知道,天子再难,没有百姓难。”她拈了块蜜瓜,再次递到云郁唇边:“陛下,您张嘴。”云郁张嘴,慢慢咀嚼着。“你说,天子再难,没有百姓难?”他漂亮的眼眸转了转。“那是当然了。”阿福道:“陛下而今备受困苦煎熬,却还有杨大人他们,在想方设法地营救。这么大冷的天气,还能有蜜瓜吃。百姓穷饿潦倒的时候可有谁能救。奴婢小的时候家乡闹饥荒,多少人都活活饿死了。我嫂嫂,怀了个孩子,生下来没饭吃,眼看着死了。奴婢也挨过饿。饿的时候,浑身都是软的,身上的rou都浮肿起来,一摁就是一个坑。陛下可曾见过人吃人?看到路边有人快死了,别人就跟着他,等他死了,就立刻吃他的rou。自己亲生的孩子也杀了吃rou的事都有。我嫂嫂的孩子饿死了,别人要跟她把孩子尸体换来吃,她不肯,把孩子埋了,结果刚埋下去坟就被人刨了。天子再苦也没有百姓苦。陛下是明君,只有陛下不畏辛苦,百姓才能少受苦。”“朕还是头一次听这个话。”云郁听她说起饥荒:“韩福儿,你是哪里人?”“奴婢是怀朔人。”云郁道:“难怪怀朔的百姓要造反。”阿福道:“百姓想要明君,韩福儿是怀朔人,原来挨饿的时候也恨过朝廷。可是韩福儿认为陛下是明君,所以天下人也会认陛下是明君。”“明君。”云郁道:“朕算什么明君。朕就算今日不死,苟活下去,也会遭千夫所指。”“陛下不能这么想。”阿福道:“贺兰逢春虽然杀了百官,却没有杀一个平民百姓。陛下是怕天下说你跟贺兰逢春合谋,引狼入室,可要不是陛下,贺兰逢春就会强攻洛阳。打这一仗要死伤多少人,耗费多少军需,要向百姓多征多少赋税。”云郁道:“你不懂。百姓虽重,胜败强弱,却不是由百姓决定。”阿福低着头,小声道:“奴婢没念过书,是不懂。可奴婢知道,历朝历代,最后都是亡在百姓手里。”她信口胡说了几句,只是为了安慰他。“对了,陛下,那个杨逸,杨大人靠得住吗?”阿福歪着头,担心道:“他会不会在贺兰逢春那说些对陛下不利的话?”云郁道:“杨逸同我是少年时的知交。当年他叔父杨宽因谋反案牵连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