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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军务,平了多年的叛,叛军没见少,还越打越多。现在皇上又让太原王去平叛,结果还不是一样。你说说,能有什么区别?”阿福说:“照你这么说,魏国马上就要亡了,你还不快跑,还在宫里做什么。”“那不一样么。”李芬芬笑说:“皇上还在呢。咱们皇上是神仙一般的人品,性情又好,长得又美,出身尊贵,又能礼贤下士,素来最得人心。而今天下这样乱,到处都在打仗,兵荒马乱的,就算不留在洛阳,逃去别的地方,也不安全。反正皇上在宫里,咱们留在宫里,准没有错的。是不是?”阿福说:“反正我觉得,皇上跟太后不一样。换了新君,形势自然不同。”阿福发现,这个李芬芬,比自己还花痴。“哎,福儿,你说咱们皇上,是不是这世上最好看的男人?”李芬芬傻乐说:“我看,连太原王见了陛下,都要害羞呢。”皇帝跟皇后的关系,也成了宫女们私下拉呱的话题:“皇上因为皇后杀了潘妃的女儿生气。自从太原王离开了洛阳,皇上就天天在太和殿忙到深夜,说起批改奏折,也不去皇后那里。皇后最近,听说可不高兴呢。你看咱们猜的没错吧,我就说皇上跟皇后好不了三天。本来么,太原王杀了皇上的亲兄弟,还有那么多人,又被逼着立后。皇后不小心安慰讨好也就罢了,还那般跋扈,刚进宫就动手杀人,皇上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阿福听到皇上皇后,心一慌,手里的针不小心扎着了手。血珠子顿时冒出来。她低头若无其事,将手指放到嘴边吮了吮血:“你别瞎说。皇上本来就忙。河阴之变朝廷元气大伤,现在洛阳百废待兴。皇上要应对四方战事,还要想办法收揽人心。皇上最近每天都要抽出两个时辰到华林园,亲理冤狱。将刑部多年来积沉的案子拿出来重览,让百姓可以亲自到圣上面前陈述冤情,皇上亲自审案。他这么忙,自然是顾不着后宫。”李芬芬打趣地笑:“韩福儿,你怎么说话文绉绉的了?”阿福微微一臊,脸红说:“我是跟皇上学的。皇上昨天就是这么说的。”李芬芬说:“我看你是个鹦鹉变的,还学皇上说话呢。”“哎,韩韩福儿。”“你说,咱们皇上还会审案子?”“皇上原来担任过御史中尉,专就是司刑名,管律令的。他可是内行。”对眼下的生活,阿福心里挺满意的。她是知足常乐的人。有的吃有的喝,有的暖和地方睡,她心里就满当当的。至于云郁……阿福平常,不太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对阿福而言,云郁就是天上的神仙。阿福愿意亲近他,膜拜他,做他身边的小丫鬟,天天服侍他。就像观音娘娘座下的善财童子一样。反正只要云郁开心,她就开心。她还有一件开心的事,找到哥哥了。虽然不能相认,但是她知道韩烈在哪。韩烈认她做了义妹,尽管她不敢告诉人,但她心里其实很欢喜。韩烈也随贺兰逢春出征了,他临走的时候,还托人给给阿福带了银子。他还给阿福写了一封信,信里叫阿福“四儿”。阿福不认字,信是她偷偷跑去让寺里的和尚给她念的。“四儿。”“阿兄知道你是四儿。”“阿兄无能,差点送了性命,还要你来救,还险些害了你。阿兄这段日子后悔极了,每天都担心你。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不肯相认,阿兄都理解你。阿兄不会逼你。你在宫里好好的,等阿兄打了胜仗立了功,就回洛阳看你。你想要什么,或是受了什么委屈,一定写信告诉阿兄。家里一切都好。大哥大嫂都健在,二哥孝昌三年打仗去了,二嫂染了病,后来也去了。阿兄也娶了妻了,有个儿子,今年五岁,跟你嫂嫂都在并州。身体结实,就是顽皮,和你小时候一样,这次来不及去。下次带你回去看看他们。”阿福听完信,又高兴又伤感。她不晓得韩烈是怎么认定她的,但是看起来,韩烈确实已经确定了她就是阿四。亲人之间的熟悉和默契,怎么可能是几句谎话就掩盖得了的呢?韩烈化成灰她都认得。阿福化成灰,韩烈也认得。她为二哥二嫂的事哭了一场,得知大哥大嫂还在,三哥成婚了,有了小娃娃了,心里又高兴。也不知道三哥娶的媳妇还有生的小孩儿是什么样。第40章表白阿福想到韩烈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心里挺放不下。打仗的事,她也帮不上忙,就想着,给他做几件衣裳,找机会,托人带去战场。李芬芬看她做男人衣裳,笑打趣她:“福儿,你骗我呢吧?你说是哥哥,我猜是情郎还差不多!”阿福说:“骗你做什么。就许你有亲人,不许我有哥哥么?”华林园的案子理完,云郁长出一口气,伸展了疲惫的身体,起驾回太和殿。黄瑾殷勤跟了过来,笑说:“陛下,今日天气晴好,奴婢刚瞧见御园的芍药开了。陛下连日cao劳,难得有闲暇,何不去御园中走走,就当散散心。”云郁想到那堆积如山的奏折本子,心里着实也闷得慌,便带着几个奴婢,散步往御园去。春天是真的来了,满眼望去全是花。芍药开的一片一片的。云郁见花欢喜,难得露出笑来。他亲手摘了一朵粉白的芍药,一边嗅着,一边回寝殿去。按理说,今日这么闲暇,应该去看看皇后的。但他不想去,他不想看到皇后那张脸。他好久没认真看看阿福了,心里莫名的有些想念。他把黄瑾打发了,独自一人来到阿福的房间。云郁专门让人在太华殿的偏殿单独置了一间,给阿福住。云郁穿过庭院,往她住的地方去。他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宫里各门都长着眼睛。他堂堂皇帝,无事跑到宫女的房间里去,传出去引人误会。但他那可一刻春心荡漾,偏就是忍不住。他到了门前,刚要推门,却听到里头隐约有水声。这声音,八成是在洗澡。来的不巧。他刚转身要走,踟蹰了一下,又慢慢转了回去。他站在门外,借着两扇门中间的缝隙往里瞄。的确在洗澡。她洗澡没什么阵势,丫鬟一个也没人伺候。屋里就摆着个小木盆,两个装满水的大木桶。身子脱的净净的,就用帕子沾着桶里的水,从上到下擦,或是用水瓢舀水淋一下。淋水又怕把地弄湿,像个落汤鸡似地站在盆里。人又大,盆又小,僵硬局促施展不开,看着颇有些滑稽。五月天气还冷,她一边洗,一边在那自己打哆嗦,冷得跟狗抖跳蚤似的,嘴皮子都冻青了,身上都冻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