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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贺兰韬光蓄意复仇,云郁的心情,反而看开了。早来晚来,终归都要来,这一天终究要面对。他不顾左右劝阻,执意登上城门。城门下游荡的契胡兵,被太阳晒的东倒西歪,口干舌燥,个个脏兮兮的,灰头土脸。手里拿着武器。有骑在马上的,有站在地上的。有扯着嗓子不停叫骂的,有闲的无聊,在那挠痒、拿手在肚皮上搓泥的。还有一边在扪虱子,一边往嘴里塞的。七嘴八舌嘟囔的,抱怨的,打哈欠的。原本闹闹嚷嚷,一片嘈杂。不知是谁突然抬头,看到了皇帝。有人叫了一声,指了指,其余人陆续跟着抬头。一瞬间,都安静了。尽管这些契胡兵们,骁勇善战无法无天。背地里提起云郁,恨得咬牙切齿,但这样当面见到,其实还是有些敬畏的。毕竟是皇帝,是他们曾经诚心拥戴过的。云郁这个人,素来温和有礼,平易近人,对将士们也十分体恤。至少面子功夫做的极好,从感情上来说,这些士兵,是并不讨厌他的。那张洁白干净的脸,五官轮廓精致端庄,漆黑的眼睛,写满了善良和真诚,在这些粗莽的契胡士兵们看来,有些俊美的过分了,让人简直不好去碰他。此时此刻,他确实毫无防备,并没有穿犀甲,戴头盔,身前也没有护着盾牌,而只是穿着黑色锦缎朝服,临风的玉树一般,立在城墙的阙口,打量着城下的情景。众人见了皇帝,脸上都有些凄惶之色,纷纷说:“陛下来了。”“是陛下。”云郁见城下的契胡兵们,都陆续抬起头,望向自己,说道:“你们既认得朕是陛下,当明白事理。”他语气凝重道:“太原王立功不终,阴谋篡位,已被正刑。你们都是太原王手下的将士。你们所做的一切,皆是奉太原王之命,朕不会治你们的罪。朕会赦免你们。诸位只要投降,为国效力,朕依然保留你们的官爵。朕一言九鼎,绝不反悔。”契胡兵们交头接耳。有人高声道:“我们信陛下,却不信陛下身边的人。”“对。”“密谋参与杀死太原王的人,云徽,杨宽,温子昇,还有明光殿中动手的那几十个人。陛下交出他们的人头。”云郁望着城下,道:“交出他们的人头,你们也不一定会投降。朕却会里外不是人,既得罪了你们,又得罪他们。到时叫朕如何自处呢?朕不能答应。何况,杀太原王,是朕亲自动的手。太原王是死在朕的剑下。你们若要报仇,第一个应取的是朕的人头。”“陛下不交出他们的人头,恕我们不能投降。谁知道一旦投降后是生是死。”云郁道:“你们替太原王报仇是为义。他们奉朕的命令行事,也是为义。朕怎能为你们的义,而辜负他们的义。”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谈判的余地了。契胡兵中有个领头的,接着云郁的话说:“臣等随太原王入朝,本是为迎接皇太子诞生,大喜之事,不料遭此冤酷。事已至此,而今不能空着手回去。我们要索回太原王尸身,送往并州入葬。既遂此愿,生死无恨。”云郁道:“太原王的尸身,不能送还并州。”“落叶归根,请陛下还回太原王尸身。”这些契胡兵说到悲痛处,纷纷流泪哭泣。一时城下哭声连片。云郁见状,也落了泪。这场眼泪就掉的,各有各的心思了。这些契胡兵们,或有为贺兰逢春的死感到悲伤的,但更多的哭,是因为自己。主子死了,他们从此成了叛臣,无家可归之人。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如此深仇大恨,哪一方都不可能手软。贺兰逢春的死,已经是前车之鉴。皇帝还有皇帝身边这些人,恨他们入骨,一旦投降,虽然眼下不死,但来日必定跟贺兰逢春是一样下场。皇帝他们做事太jian诈了,把猪骗到圈里才杀。所以绝不可能投降。但是不投降,他们未来的出路在哪呢?荣华富贵,已经彻底泡汤。本来跟着太原王,他们官高位显。他们一心要做的,就是跟着太原王混,太原王升官发财,他们也升官发财。太原王登基,他们也跟着立功沾光,鸡犬升天。可现在,即便是打,也不一定会有好结果。太原王死了,他们没有了主心骨,就是一群散兵游勇。即便是杀了皇帝报了仇,又有谁来带领他们,在这遍地豺狼虎豹的丛林中搏斗撕杀?弱rou强食的草原上,没有强大的领导者和队伍,他们就是一群孤狼,毫无战斗力,只有被人鲸吞蚕食,消灭掉的份。这才是最让这些契胡兵恐惧和伤心的。而云郁的眼泪,则更多的是触景伤情,且带着一点虚伪了。贺兰逢春的尸首,是绝不能归还的。贺兰逢春是因罪伏诛,让这些契胡兵,哭哭啼啼地把尸首要回去,一边喊冤一边下葬,算怎么回事?真答应,便成了自己没理,不该杀人。他们索要贺兰逢春的尸首安葬是假,想借送葬之机,为贺兰逢春喊冤,再以此为由召集部众,找借口对付自己是真,云郁岂会不知。何况贺兰逢春的尸首,早就被砍的面目模糊无法辨认,更不可能送还了。云郁派人,跟贺兰韬光喻旨,要他投降,并赐丹书铁券。贺兰韬光拒了。到此时此刻,贺兰韬光也算是看明白了。洛阳根本没什么防守。否则以云郁的性子,早就直接动手,不会在这啰啰嗦嗦废话了。禁卫军那帮人,关键时刻,是不顶用的。贺兰韬光越发自信,一定要给皇帝一点颜色看看。云郁见此情景,知道多说已无益。而今除了死战别无出路,他已经不抱任何幻想。可是诚如贺兰韬光所料,洛阳防备空虚,朝中无兵可用。杀贺兰逢春已经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而今又来一个贺兰韬光,还有这么多造反的契胡兵,朝中所有人,都提心吊胆了起来。朝堂上,云郁召集众臣商议对付贺兰韬光的策略,所有人,包括原来一直积极主张杀贺兰逢春的城阳王云徽等都沉默起来。众人的建议,就是拖。“贺兰韬光寡兵少将,坚持不了几日的。只要关闭城门,他们断了粮草,不出十天半月,顶多一两月,入了冬,他们就自行散去了。”这是车骑将军云鸷的话,众臣都纷纷赞同,连杨宽等人都犹豫了,畏惧胡兵,不敢应战。唯独中郎将李苗站出来说:“胡兵惯于野战。没有了粮草,他们就会在城外四处劫掠,杀戮百姓。若是京畿之地,都任由他们如此杀戮,天下谁还敢相信朝廷,相信陛下?要是等到冬天,他们依然不肯离去呢?天子脚下化为焦土,到那时人心必散,洛阳还能保得住吗?”“道理,在座的诸位都懂。”云鸷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