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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仔细一看,蹙眉,“这小孩子面相不好,一脸尖酸刻薄。”其实不至于,真要是一看就看不过去的,估计徐家也不敢直接向外推。徐忠明就是死了,他生前好友无数,不乏位高权重的。永宁侯府虽然落败了,但也是正经侯府,当今那位陛下肯定关注。徐忠明那个年过七旬的老爹,看起来老眼昏花,可还没糊涂透顶,自家嫡子,就是闹再大的别扭,也不会允许别人给儿子找个完全看不过去的嗣子。“这孩子叫徐希,是我的小孙孙,自幼聪明伶俐,很乖巧,嘿嘿,别看我不姓徐,这小子却自小在徐家长大,可跟着姓徐,过继给我这位堂姐夫,徐老爷他老人家,我是有点不舍得,可族里做了决定,我也只能割舍。”矮胖老人家说完了徐氏宗族的决定,就把徐希推出来,让他先给徐忠明磕头。“给你爹磕头。”徐希就跪下。“哭。”徐希就张嘴大哭,哭声高昂。徐忠明吓得连鸡腿都掉了。“赶紧的,笔墨伺候,我要写遗嘱。”徐忠明脸色发黑,手忙脚乱地在那儿写遗嘱,外面徐希已经哭完了,矮胖老人家特别和气地笑了笑,轻声道:“说起来这长平书院是徐老爷耗巨资兴建的,现下也给我们家徐希继承了,不过徐希和徐老爷不同,对办书院兴趣不大。”第一百一十二章遗书灵堂之上,所有先生都愣住。偏偏这矮胖的老人家半点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希儿已上族谱,侯爷知道此事还特意写了手书一封给我们族长,诸位可以看看。”曲先生吸了口气,还想着在老搭档的灵前,千万不能牛。看了手书,到是沉默。永宁侯今年六十有八,将古稀之年,老年丧子,父子两个再是矛盾重重,那也是亲父子,血脉相连,这手书里虽无明言,可也有懊悔之意,把丧事全权托付给徐氏宗族,也说等嗣子之事办妥了,让人进京,他要看看。“虽说徐家不打算再开书院,不过,我想各位先生也都全然没必要担忧,你们都是饱学之士,到哪个书院一样是受人敬重的先生。”“学生们想必也无妨,登州还有不少书院在呢,并不差这一个吧。”众人:“…”放屁!我家的长平书院比整个登州其它书院加起来都更要紧!徐忠明脸色发青。杨玉英到忍不住一笑:“先生,您‘死’的时候,想到这个了没有?”那还真。…没有!徐忠明心里淌泪,面上却冷笑:“看来我死的正是时候,我要不死一死,怎么能知道…”族里还有这种见了鬼的cao作!徐忠明一直觉得自己在族中很有威严,族中的风气也极为清正,他一度是颇为自豪。…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一封遗书写出了摇山振岳的气势来。“快,快,赶紧出去,要是我长平书院出事,我非活剐了那帮混蛋不可。”徐忠明转了两圈,“徐家人是不是傻?我的长平书院可比永宁侯府都要紧,我死了这帮人就胡闹,想什么呢?”在他看来,有长平书院在,他就是不做官,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就是在皇帝面前,他也能有一座位,可若没了这书院,他还能有什么?徐家也一样,有长平书院在,他们这帮人才能处处得人尊重。外面徐家族里那位矮胖的老人家面色到是很和煦,说出口的话却差点没让书院的先生们给噎死。“我们打算收回书院的地皮,改成酒楼客栈,再不然,建成园子也极好,当然,我们不着急,各位可以慢慢搬…”徐忠明已经在暗室里急得跳脚,催着杨玉英出去。林官一边笑,一边推夏志明:“让他去宣读,我们之中,这位才是真正能撑得起场面的大人物。”杨玉英也还好,可一则荣国公府别看同柳国公府一样,都是国公府,但一来在圣心方面,柳国公府占优,再者,夏志明是嫡子嫡孙,名满天下的贵公子,就见京里嫉恨他的人,胡乱瞎传了好几年,猜他是皇帝的私生子,便知这人在陛下眼中的地位了。至于杨玉英,在荣国府老些年,可还是个透明人,外头人说起,也说她是荣国府的小姐,但也不过是说说,实际上没几个真把她当回事。夏志明也没法子。外头先生们脸色铁青。但是,徐山长一去,按理说继承他家业的,自然是永宁侯府,徐山长亲爹还活着呢。现在人家徐氏宗族里来了人,还为徐山长择了一嗣子,又有永宁侯的手书,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外人罢了,便是不甘愿,也徒呼奈何!“先生。”夏志明缓缓而入,依次行礼,也同徐家宗族来的人行礼。礼毕,又上香,才肃穆道:“学生此处有徐山长留有遗信一封,还请先生过目。”曲先生一怔,接过信看了眼,心下意外至极。他拿着信慢慢走到窗前,似乎有点看不清,要借一点窗光,倚着窗户,逐字逐句地看了好半晌,幽幽叹息:“原来山长早有遗言,夏公子,你且读一读。”夏志明点头,接过信,一本正经地朗声宣读了一遍。他声调悠扬,声音也高,不只是灵堂内的人,外头肃立的好些学生都听得清清楚楚。杨玉英在暗室内,一边听,一边都恨不得捂脸。徐忠明说起rou麻的话,简直一套连这一套,在信里说杨玉英是自己的爱徒,好好描写了一番他的心理状态。什么得徒如此,平生快慰,什么看见玉英,便觉后继有人,饭也能多吃三大碗(这到不假,他每每跟杨玉英抢饭吃,抢得身边的人都害怕,一老头子,身体毛病不少,却吃得比壮年还多,坏了肠胃怎么办!)反正有杨玉英在,他腰不酸,腿不疼,连死都不怕了,将来能把毕生家业都托付给徒弟,他想到这个就安心。至于什么儿子孙子,他根本不稀罕,有学生就足够。夸完了宝贝学生,就特别高兴地写,他死之后,全副身家都留给爱徒玉英,长平书院也交给她。总之,一分一毫也没给族里留。夏志明一边读,徐家那老人家脸色就一点点地变得灰白。信还没读完,老人已经怒了:“胡说,这必是假的,徐老爷怎会如此!你们这帮人竟然在徐老爷灵堂上弄鬼,可对得起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夏志明:“很对得起。”老人气得脸红脖子粗,一搂身边那孩子,哭道:“希儿,可怜的孩子,你爹死得冤枉,养了这么一帮白眼狼,还敢伪造遗书侵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