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我描春 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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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在沈知言的怀里挣扎,但实在没想到男女之间的力量如此悬殊,她整个人都快从车里蹦起来了,硬是摆脱不了沈知言对她的束缚。 “别动。”沈知言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莫名的隐忍,几乎可以说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你压着我了。” “啪嗒——” 白郁声瞬间停下自己的一切动作,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眼神下意识往两个人中间瞟。 天地良心,虽然自己的手确实撑在他的大腿上,但确实不该碰的地方她一点都没有碰着,甚至因为刚刚这么一折腾,自己的腿离他的腿中间还隔着一条相对较宽的空隙。 “胡说,没有压到你!” “腿上都被压出那么大一块印子了,你以为压到哪?你思想能不能纯洁一点?”沈知言觉得有点好笑,他勾过挂在一旁的毛绒白帽子,先抬手将白郁声脑袋上的头发给揉乱了,继而撑起帽子的口,不分正反,直接往白郁声的脑袋上扣了上去,一直下拉,蒙住了她的双眼。 “不是,沈知言!你要点脸吧!还有,哪有人这样戴帽子的……唔……你混蛋!” 沈知言凑上去,单手扣着白郁声的脑袋,对着她这一张喋喋不休的嘴吻了上去。 之前在美术馆后院咬破的那个伤口这会儿才刚刚止住血,可能是白郁声没有经常舔嘴唇的习惯,导致流出的血珠溢在嘴唇表面,冷风一吹,干涸在了唇角上,这会儿重新被唾沫浸湿,铁锈味重新在两个人的口腔中扩散开来。 白郁声实在有些气急败坏,干脆也不矜持了,直接张口也咬了过去。 一吻结束,两个人像刚刚打完架似的,都有些气喘吁吁。 沈知言视线灼灼,盯着白郁声透亮的嘴唇看了一眼,接着被女孩一巴掌给挡了回去。 “别看了,我饿了!饿死了你就没有女朋友了!” 她发现虽然刚刚沈知言的表情看起来让人不由发怵,但却是没有带着生气的意味的,就算是生气,看上去好像也不是气自己没有接他电话到处乱跑,而是气他没有把自己保护好。 “下车,带你去吃饭。” 这辆车的前排与后排有隔断挡住,只有正中间留了一个小窗口,供前后交流,沈知言在上车之后就升起了隔断,后面就算闹翻天了前面的司机也不会听见。 不过他们两个本来就没有在车里干些不可言喻的事情,但折腾了那么好一会儿时间,白郁声从车上下来,路过驾驶座的时候总觉得司机那坚毅严肃的脸上带上了些许意味深长。 —— 电梯门在面前缓缓开启,这部电梯是专门开给入住顶层客人的,刷房卡使用,除了低楼层公共区域,中间楼层都不停靠,沈知言刷了卡,摁亮了四楼的按钮。 “嗯?不是去吃饭吗?怎么去四楼?” 她记得三楼是自助餐形式的酒店餐厅,只要带上房卡报房间号就行,可以用来解决基本的吃饭问题,四楼好像是酒店的包厢宴席专用场合,如果当天有人包场举办宴会,一般下面会有指示性的引导立牌。 但是别说今天了,从白郁声他们入住这家酒店以来,她就没有见过楼下有摆什么宴会场地被承包出去的指示立牌。 “现在已经六点多了,三楼已经关门了吧。” 沈知言脊背顶着电梯厢的角落,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自己手里的银制小铃铛把玩。 玩铃铛好像已经成为了沈知言下意识的习惯,就算董事长并没有带在身边,他也会下意识在口袋里面揣上这枚铃铛,等到边上没有旁人的时候就拿出来把玩,不像白郁声,她只有在需要召唤董事长的时候才会满屋子去寻找这个铃铛。 清脆的响声在密闭的电梯空间里面响起,还怪舒服的,有一种空灵的听感。 “不会吧,我看晚餐时间是截至晚上八点半,房卡折页上面有写,你拿来我看看?” 沈知言抬头看了一眼电梯的楼层指示灯。 这电梯哪哪都好,内部装饰金碧辉煌,就连楼层的按钮都镶着一圈的细钻石,明明顶层的客人并不多,整个电梯厢的内部空间却能够容纳二十多个人,是普通客梯的一倍,只是整个上升速度实在有点慢,开关门都得等上大半天。 数字缓缓上升,他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只摸出来一张房卡,外面的装饰折页早就不见了踪影。 “噢,那东西啊,以为没什么用,就丢了。” 白郁声:…… “叮——四楼,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露出一片漆黑的四楼走廊。 白郁声耸了耸肩膀,一副早就在意料之中的样子,“看吧,我就说了,四楼这会儿肯定没饭吃……” “啪——” 四楼走廊的灯瞬间全数亮起,淡黄的光圈晕染在墙壁上,红毯从电梯间门口开始铺设,一路延申到走廊正中间的那个包厢里面,香槟玫瑰花瓣落在红地毯中间,像点缀在红宣纸上的泼墨烫金。 白郁声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场景吓了一条,有些不知所措地往沈知言身后躲了躲。 男人收起自己手上的铃铛,十分自然地抽出手,牵住了身旁小姑娘,手指嵌入她的指缝之中,十指相扣。 “看吧,我就说了,四楼这会儿一定有饭吃。” 白郁声再一次选择闭嘴。 她怎么忘了自己身边站着的人可是沈知言,只有她想不到的事情,还没有沈知言做不到的事情。 包厢门从里面被轻轻拉开,等到两个人进门了,站在一旁的侍者对着沈知言欠了欠身,推门走了出去。 包厢内并不像外面一样亮堂,只靠着圆桌正中间的蜡烛塔提供光源,火苗跳动,光圈晕染在墙壁上,如水波浮光跃金。靠窗的那一面完全被□□相间的气球给填满了,中间挂着大大的“happybirthday”连体气球。地上还坐着一只雪白的大型毛绒小狗玩偶,边上摆着一些堆叠起来当装饰用的礼物盒。 原本放置在正中间的大圆桌也被替换成为双人的小圆桌,蜡烛塔的边上围着一圈蜜桃粉的朱丽叶玫瑰,估计是刚剪下来不久,花瓣上的水滴依旧晶莹。 比起这满室的装潢,桌上的菜肴倒成了用来装饰的背景。 白郁声张了张嘴巴,抬头看向了沈知言。 她以为沈知言还不知道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甚至刚刚还在想今晚回去就暗示一下,没想到沈知言早在背地里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和所有生日宴会差不多的装饰,她头一次知道就算是清风傲骨的沈大画家在恋爱中也不能免俗, 男人牵着她的手走到圆桌边上,蜡烛烘烤得女孩脸颊有些发烫,覆盖在毛绒帽子下的耳尖早就浮上了一层艳红,她摘下刚刚被沈知言随意扣上去的帽子,十分细致地用手指拨弄了一会儿乱成一团的头发,确定自己不会看上去太邋遢,这才心满意足地坐了下来。 “虽然但是,我的生日在明天呀。” “正场开始之前,总得有一些预热……”沈知言端起一旁的醒酒器,给自己倒上了浅浅一层红酒,将醒酒器放下后,换了一扎鲜榨橙汁,给白郁声倒了半杯,“明天的声声是属于所有人的声声,但是只有今天的白郁声,是独属于我的小狗。” 第58章 无意勾人 白郁声被这句话撞得有些晕晕乎乎的,她捏住自己的酒杯,都没有空出来的心思去考虑为什么沈知言自己喝的是酒,但是即将满二十二岁的自己喝的依旧是果汁。 她贴着杯壁,先轻抿了一口,凉意沁上唇角,似乎减缓了一些她脸上不断烧灼的热意,舒舒服服的,她没忍住,一口气将橙汁给喝了个干净。 既然直视沈知言会让她不知所措,白郁声干脆将注意力放到了边上的那一片礼物盒上。 放在最顶上的礼物盒被塞得满满当当,堆叠在下面的礼物盒看上去只是用来装饰,让场面看起来不太空,就算如此,白郁声还是对上面那几个小的充满了好奇。 毕竟沈知言看上去就不像一个了解女孩子真正喜欢什么东西的男人。 沈知言注意到了女孩视线所及之处,他慢悠悠地剥着桌上的海鲜,将rou剔在小碗中,“你是想先吃饭,还是先拆礼物?” “嗯?还可以先拆礼物吗?” “都可以,你要是想先拆礼物呢,我就在这儿帮你剥虾,你什么时候想吃了就过来吃一口;你要是想先吃饭呢,我们就好好吃。” 她恍然间想到了自己小时候不肯好好吃饭,苏蕙追着在自己屁股后边费尽心思给自己塞饭的场景。 白郁声实在没有想到,自己都已经二十二岁的人了有朝一日还能被人当作是几岁的贪玩小孩似的哄着。 鼻尖有些发酸,原本就被蜡烛烘热的眼眶这会儿也好像紧绷了起来。 “那我拆礼物吧!” —— 白郁声有时候会深刻反省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女孩,她并不像许多同龄女孩一样对包包化妆品有比较强烈的执念,能用、安全、舒适,这足以满足白郁声对这些产品的要求。 她更偏向于可爱的卡通ip产品,比如自从上大学之后她就特别喜欢帕恰狗,这只黑白小狗简直就像踩在她的萌点上疯狂蹦跶,基本上不管是什么品牌拿到了小帕的ip,不管设计得怎么样,她都会蹲守在各大门店或者网购平台上尽数收入。 她对可爱的小动物完全没有任何招架能力。 只是不知道沈知言是否清楚这一点。 白郁声在打开礼物盒之前先替沈知言捏了一把汗。 放在最上面的盒子尺寸最小,也就一个巴掌大小的样子,但并不代表价值最低,按照这个尺寸,大概率会是小首饰,耳环或者项链之类的…… 白郁声打开了礼物盒盖子,她背着光,将包厢正中间蜡烛塔的光芒挡去了大半,但这并不妨碍她在黑暗中一眼就认出手中这枚闪着碎光的戒指就是上次沈知言与白朔行抢着拍卖的那枚粉钻。 高纯度的粉紫色钻石扣在指环的正中间,边上一圈碎钻就像环绕着中心天体运转的无数小行星,簇拥着中间这颗主钻石,随着光线方向的变化闪烁着莹莹点点的光芒。 白郁声吞了一口唾沫,她竟然在重新看见这枚粉钻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立马把白朔行薅到这个地方大喊:哥哥!八个亿又回来了! “白郁声,过来,吃口饭再拆。” 闻言,白郁声捧着手中这个精致的戒指盒,往沈知言的方向小跑了一步。 嗯,一勺菠萝炒饭,上面盖了满满的蟹黄蟹rou。 嗯,蟹rou香甜,蟹黄口感绵密,再加上菠萝炒饭那一层酸咸的口感……白郁声眯着眼睛,像一只十分魇足的小猫一样仔细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好吃是好吃,”白郁声一边嚼着饭,一边捂着嘴巴先做出了点评,“不过谁家的烛光晚餐吃菠萝炒饭啊,氛围感完全没有了好吗!” 沈知言摘下手上已经被海鲜汤汁浸湿的手套,收回她手上捏着的长柄勺,自己舀了一勺菠萝炒饭慢慢嚼着。 “刚刚不是有人说自己快饿死了么,还管什么氛围感。” 白郁声:…… “不说这个,先说这枚粉钻的,你当初就打算送给我了那为什么还要和我哥抢?还白花那么多钱。” 沈知言在旁边重新取了一双一次性手套,指尖伸直,塑料声窸窸簌簌作响,指骨分明的手外面套上了一层透明的粗颗粒手套,看上去破有几分不正经的意味,他似乎只将白郁声手中的粉钻看作是一样再普通不过的小玩具,十分云淡风轻地瞄了它一眼。 “噢,想买就买了,再说了,你哥要送你,是你哥的事情,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实力。” 白郁声噎了一下,她打小就没有见过还有人不把白朔行放在眼里的。 “你的钱就不是钱了吗,我主要是心疼这笔钱,白朔行干实业的,来钱比你大也比你快,你和他去争什么呀……八个亿,这你得画几幅画才能赚回来啊……” 沈知言颇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抬手给白郁声塞了一只蟹脚。 “一时间我倒听不出你是在觊觎我这点钱呢还是在骂我不值钱,别这么担心,这颗小钻石呢,交到你的手上的瞬间,对我来说就已经赚回本了。”他帮白郁声把蟹壳拆出来丢在一旁,向着那堆礼物山抬了抬下巴,“后面还有不少,继续去玩吧。” —— 两个人个忙活各的,沈知言负责兢兢业业给白郁声喂饭,白郁声负责把沈知言准备的所有礼物都给拆个遍。 外面西北风呼号,零下的温度让建筑外的栏杆都凝上了一圈厚厚的冰霜,好在室内的暖气一只稳定在二十六度左右的舒适区间,跑了一晚上,白郁声的额头上早就冒了一层浅浅的薄汗,细碎的刘海粘在上面,脸颊浮着一层淡粉色,整张脸白里透红,像惹人心动不已的水蜜桃。 一顿饭倒也是吃完了,只是沈知言到底还是没有受注她的撒娇,一醒酒器的红葡萄酒,她一个人就喝了一大半。 女孩最后醉醺醺地托着一个礼物盒晃晃悠悠地挪了过来,她抽了两下鼻子,声音也软糯了下来。 “沈知言,这是最后一个了,我抱不动,你帮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