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若水（四）
木原黄泉上交了需要临床实验数据的样品，弗兰获得了主任判断可以信任的第二助手，木原实验室都有光明的未来。 唯一不开心的是负责临床试验和记录数据的琴酒。 知道自己拿到的样品是木原出品的时候，琴酒恨不得立刻回实验室直接把木原爆头。 但是这是工作，所以他不得不在处理组织叛徒的时候使用了一下木原出品的药物。 琴酒让伏特加出去望风别留在实验现场，伏特加第一次感恩自己的权限不够在现场进行实验记录，连滚带爬的跑出去，独留琴酒和惊恐万分的叛徒看着那瓶药。 琴酒打开了通讯设备，在经过了十几颗卫星的跳转以及超过一百次的加解密后，终于联系上了黑衣组织最深处的木原实验室主任。 “小琴，好久不见啦。”木原黄泉开开心心的撞上了琴酒这座巨大冰山。 琴酒直接嗯掉了电话。 然后又打了回去。 这是单向联络的通讯设备，只能由琴酒拨给木原黄泉。 不超过一秒，沉没海底的木原巨轮再次起航。 已经完全失真的声音再次传来:“恭喜哦，这是最接近实验要求的成品啦，虽然副作用巨多，但是效果完全符合——” 琴酒又一次摁掉了电话，看着被绑起来的叛徒，露出了一个轻蔑的微笑。 叛徒惊恐的发现琴酒的表情甚至有点同情。 叛徒吞下了药。 门外的伏特加听到里面骤然响起的枪声，还有大哥暴怒辱骂:“木原你个疯子，那个药到底是什么东西！” “完美符合需求标准！”失真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小琴，实验效果很棒吧，看你这样的反应绝对——” 电话又被摁掉，然后又是枪声，之后电话又接通了。 “小琴你脾气好差哦，挂了我好几次电话了，但我还是很爱——”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枪肯定没用了，试试看火烧吧。” 于是，最后归于沉默。 琴酒身上带着些灰烬，浑身上下透露出“我要杀了木原黄泉”的表现，走出门后，琴酒只说了一句话。 “炸了这个地方。” 最后收拾残局的工作伏特加也参加了，在废墟里只看到了燃烧殆尽的怪异尸体。 如果没有人形还能说是什么深海鱼类，但是这是具备人形的还未彻底变异的类似鱼人一样的生物。 有三个普通人类的体型，伏特加想到了那个叛徒是个身材瘦小的…… 他没法想下去了。 看着这个鱼人的身体外侧焦化的鳞片，伏特加屏住了呼吸，从此再没吃过鱼。 “大哥，那个到底是……”伏特加的精神摇摇欲坠。 琴酒没有用“这是机密”来敷衍伏特加让他闭嘴，沉默一会儿后，他只是说:“木原实验室的研究成果，有很多副作用。” 伏特加感觉自己获得了新的权限，但是他的直觉使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抵抗意志。 「不能继续听下去了！」 “以后还有很多接触的机会。”琴酒说完，示意伏特加开车。 他要去找木原黄泉算账。 混杂着焦躁的怒火需要找始作俑者发泄。 木原黄泉开开心心的拿到了大笔的研究经费。 虽然变若水的副作用多到足够好莱坞拍成经典恐怖片成为影视大IP，可惜并非所有人都是木原黄泉这样懂得欣赏木原笑话的人，这真是很遗憾的一件事。 但是去除副作用，尤其是变身鱼人丧失理智的两个部分，变若水真的很值得继续研究的药物。 当然了，这是投资方的想法。 木原黄泉研究出这玩意只是为了交差，作为一个在人类基因的屎山代码里爬行重构修复的研究人员，他在“谁爱干谁干”和“再骗点钱就能继续搞研究了”直接来回犹豫。 然后，他的第三选择来了。 睡暴怒的琴酒。 处在暴怒临界点的琴酒是非常危险的，辣度属于木原黄泉也很难咽下喉咙的程度，就算勉强咽下去了也要把食管到胃的所有器官扯出来换掉的危险程度。 所以木原黄泉做了一个琴酒事后会非常生气的做法。 他调整了木原实验室的会客厅里的空气。 在空气里加入了专门针对琴酒研发的信息素。 琴酒进门的那一刻屏住呼吸也没用，这是接触类的药。只要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就会中招。 弗兰白了木原黄泉一眼。 “主任耍诈。” “我舍不得小琴继续生气。”木原黄泉好心解释，“神经一直紧绷对身体不好。” 弗兰接受了这个解释，然后把空间腾给了两人。 木原黄泉抱住了琴酒。 “希望小琴醒过来不要生气。”木原黄泉嘀嘀咕咕说了一些废话，抱着自己的白天鹅蜷缩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身体调整到了休眠阶段。 木原黄泉可以切除睡眠这种需求，但是随之而来的身体器官更换的频繁速度，再加上手术浪费的时间，木原黄泉最后还是把删除的睡眠修改了代码后重新装回了体内。 调整为休眠状态，就可以随时切换到清醒的状态，非常便捷。 木原黄泉甚至想过推广这个手术，这个世界肯定能步入新的科技爆炸…… 然后，弗兰驳回了木原黄泉的提议。 第一助手这一关都没过，木原黄泉的提议就被驳回了。 弗兰使用了绝杀。 “主任的OMEGA会被压榨的更厉害的吧？” 木原黄泉感觉自己被组织绑架了。 明明自己才是绑架别人的工具，结果现在情况调转了。 虽然在组织里搞研究也很不错，但是木原黄泉还是有点不爽。 这可能就是上辈子的木原黄泉被嘲笑的原因之一吧。 也不算是彻底完全的木原。 木原的休眠状态结束于在琴酒醒来的时刻。 “要喝红茶吗？”木原眼睛也没睁开，耳厮磨鬓之间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 琴酒的信息素闻起来是什么味道呢？ 是香烟燃烧的气味，是火药不完全燃烧后的味道，是成瘾药物挥发时的味道，是所有危险和诱惑混合起来后的气味。 “哇哦。”木原黄泉闻着这种安静燃烧的成瘾物的气味，没忍住自己作死的言行，“小琴居然没骂我。” “你有病吧。”琴酒满足了木原黄泉的欲望，“你不行吗？” “小琴，在我证明自己行不行之前，你醒来居然在期待这个？”木原黄泉大为震惊，“你什么时候有这个喜好了？” 从来不会轻易内耗自己的木原黄泉脸上浮现出的是一种真实的困惑，他真的没想过自己在琴酒心里会是做出迷那个什么行为的烂人。 琴酒只是拉着木原黄泉的衣领，强迫他和自己接吻。 “做。” 被标记的OMEGA趾高气昂的下达了最简短的指令，木原黄泉眼神过于温柔的看着琴酒，叹息般说:“我永远爱你。” 琴酒向木原黄泉单方面倾泻着自己对他厌恶，憎恨与恶意，与此同时，他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能得到木原属于“爱”的回馈。 木原黄泉就是这样的人，他实现人类的愿望，爱着所有人类，当然，也偏爱琴酒。 对木原黄泉投以任何的感情，都可以得到他语气轻飘飘的回答“我爱你”，“我爱人类”。 木原黄泉真的很爱琴酒对自己这漫长的恨意，他给予了偏爱此人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