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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总还能支撑一段时间。终究还是低估了老两口的决心。他们年轻时杀伐决断,老了,一样宝刀未老,对自己忤逆的独孙更加不会手软。昨天是压垮公司的最后一根稻草。前一阵子,公司负责的一个楼盘里,一个即将中考的男孩子在阳台上失足坠楼,当场死亡。家属质疑公司的安全建设有问题,将公司告上了法院,在法院判决无责后,在公司门口泼粪大闹,在小区里烧纸摆灵,找人围殴公司的员工。新闻在市里闹得沸沸扬扬,苏愿嘴巴紧,家里的电视早就被抬走了,舒瑾文因此一无所知。陆飞驰一眼就看出来,那带头闹事的女人一看就是风月场上混惯了的,撒泼打滚的本事一流,不可能是那个死亡男孩的jiejie。这起事件被有意放大和闹腾起来了。他不知道这是谁做的。事实上,在他和陆氏决裂之后,从前的人脉渐渐不管用了。人们看陆老太太的眼色,多过看他的,陆老太太不准人再为他牵线搭桥,人们就只好抱歉地对他抱一抱拳。陆飞驰对此并不意外,他也没指望继续依靠陆家的人脉资源。可陆老太太直接将手伸到了他的产业上,用尽一切方法从他手里抢项目,再彻底搞黄。这对陆氏来说易如反掌。与此同时,一些从前结下的仇家开始明里暗里给他使绊子,反正一时浑水乱搅,谁也分不清是谁伸出了黑手。陆飞驰都可以忍受。他盘算着先卖掉车好了,还能再抵挡一阵子。反正不可能动暖温房,他就是哪天吃馒头睡大街,也不可能让舒瑾文吃一丁点苦头。他已经联系到了一些A城势力范围之外的人脉圈子,甚至翻出了大学同学的联系方式。他信心满满,要白手起家,重新赢得一切。然而他最近隐约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他已经没钱找保镖,只好勉强打起精神,在偏僻狭小的地方集中精力,免得遭人暗算。这天照例是与人谈合同,因为人脉资源大不如前,只能找一些小企业甚至濒临破产的企业合作。小企业没有成形的企业文化,老板以暴发户居多,也不讲什么商业礼仪,谈起生意就是喝酒,不把你喝趴下绝不肯签字。陆飞驰大大方方地喝,一点不嫌弃地在大鱼大rou的宴席上与对方推杯换盏、言笑晏晏。他从小在名利场长大,现在不过是豪华私人会所换成了海鲜饭店而已,其中的勾心斗角、腌臜脏污是不变的。只不过更加直白和赤裸裸而已。陆飞驰一出包厢就吐了,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狂吐。这一吐吐了个翻江倒海。陆飞驰勉强用纸巾擦好脸,挣扎着趴到洗手台上洗脸,晕晕乎乎地琢磨该怎么把身上的酒味儿去掉,防止回家后舒瑾文起疑心。不知舒瑾文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最近总是有一种探究和审视的目光看着他,有几次还提出要看电视,说是生活太无聊了。陆飞驰每次都以“对孕期omega身体不好”的理由搪塞过去了。陆飞驰等脑子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甩甩脸,正用纸巾擦脸上的水渍,忽然听到左边传来古怪的声音:“……陆飞驰?”陆飞驰的神经条件反射地迅速绷紧,立刻后退。然而来不及了。对方是有备而来,高高举起一块板砖,向他头上猛地砸了下来。51舒瑾文赶到医院的时候,陆飞驰已经满额是血,昏迷不醒了。陆老太太看见他,抢上几步,一个耳光就扇过来了——被苏愿敏捷地伸手挡住了。一声脆响。苏愿整个手背都被扇红了。陆老太太厉声道:“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也敢挡我?!”苏愿脸色惨白,但还是坚定地把舒瑾文护在了身后:“我现在只受雇于陆先生,另外,舒先生有孕在身,一点波动都可能危及胎儿,请您再多考虑一下。”陆老爷子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强制性把老太太拦住了,让女佣把她扶到长椅上。陆老太太的目光中饱含恨意,死死盯着舒瑾文鼓胀的肚子。那目光寒意毕露,让舒瑾文抱住肚子,忍不住痉挛起来。他挣扎着摆脱了苏愿的搀扶,去病房里看陆飞驰。陆飞驰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心电图平稳,但是,半张脸上都是血。舒瑾文根本不敢碰他。总觉得一碰,陆飞驰就碎了,再也回不来了。一路担惊受怕赶过来,又猛吹了风,受了惊吓。舒瑾文面色苍白,一瞬间双腿无力,腹部坠重,几乎要跪下去。被苏愿及时扶住了。陆老太太埋在丈夫怀里痛哭,一边哭一边发疯地捶打丈夫的胸口:“我让你直接把飞驰绑回来,你偏不听!现在好了,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陆老爷子毕竟历经风雨,仍然能镇定地站直,安慰妻子道:“医生说了,没伤到要害,只是轻微脑震荡,等醒过来,休息一阵,就没事了。”陆老太太抽噎道:“等他醒来,一定是要怨我的。要不是资产都没了,他也不至于去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谈生意……可我是为他好呀,我不把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公司清理干净,他哪里愿意回来呀……”老爷子叹气道:“飞驰不会那么不懂事,哪里有长辈不为孩子好的呢。”舒瑾文微微侧脸,冷眼看着他们。这对他曾经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满含歉疚地对待的老夫妻。苏愿站在旁边,眼睁睁看着他从刚进病房时的瘫软无力,到后来站起来后,目光一点一点变硬,脸色一点点变冷。最后满面寒霜。舒瑾文突然开口道:“能不能小点声,你们会吵到他。”陆老太太一下子止住了哭声。她看看四周,难以置信道:“你说我?”舒瑾文漠然道:“病房保持安静,还是你们巴不得他死得更快?”他从来没有在长辈面前表现出这么强势而无礼的姿态,以至于苏愿都震了一震。陆老太太的声音一下子变得癫狂:“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还有脸说我?!要不是你勾引飞驰,飞驰鬼迷心窍地跟你离家出走,会落得这步田地?!”舒瑾文冷冷道:“我们本来生活得很好,如果不是你破坏了我们的生活。”陆老爷子肃声道:“都先别说了。”舒瑾文没理,继续淡淡道:“你以为你只是在使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逼迫他回家吗?可这些在你看来小打小闹的生意,都是他自己一步一步、没有依靠任何陆氏资源、从少年起自己打拼下来的,结果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你们毁了。他努力想要东山再起,不仅是想保护我,也是想让你们肯定他……想让你们知道,他是陆飞驰,而不只是‘陆城’的儿子。”陆老太太尖声道:“你怎么有脸提阿城!你不准提他!”舒瑾文深吸一口气,说了最后一句话:“……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