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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信息,嗓音还是那么清冽:“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庞贝听着他熟悉的口吻,心里酸楚难耐。她缓缓垂眸,突兀地说:“幸运,我看到计萱兰错发给你的表白信息了。”“咚”一声,喻幸手里的手机掉在地上,手指僵僵的。以前同居的时候,他们俩说好不过问对方隐私,也不查看对方手机。他并不知道庞贝会看到那条信息。所以呢?她是误以为他喜欢计萱兰吗?她昨晚是因为计萱兰吃醋了?庞贝紧紧地交握着纤细的双手,眼睛一直盯在地面上,声音低软地解释:“我说过不会看,就不会看。但我们用的是情侣手机壳,我拿错了手机,无意之中看到的。”但她又不想喻幸误会她不守信用,只好假装不知道,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都没勇气找他要一个求证。喻幸的语气格外地笃定温柔:“我没收过别人的告白信,只有你的。”庞贝眼圈发热,声气儿一点点低下来:“那……为什么要跟计萱兰说我是你meimei?我不能是你女朋友吗?”喻幸冷峻的侧颜有几许落寞:“贝贝,有些事是装不出来的。不是就不是,尽管我也想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女朋友,是我喜欢的女孩儿。”可从他签下合约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必须理性地正视他和庞贝的关系。他们做尽爱人该做的事。但却算不上是真正的情侣。喻幸说:“可我不想欺骗自己。因为欺骗会产生出更多麻痹我的美好幻想,而这些麻痹我的幻想,是毒|液,它会更厉害地反噬我,让我更奢望,更矛盾,更抗拒,离你更远。我只有克制着自己站在安全线之内,才能至少在合约期间,稳稳地拥有你。”庞贝很震惊。她不曾知道,喻幸的内心是那么的复杂与纠结。她也不知道,喻幸想了那么那么多。在万澜千波里,每一个辗转难眠的夜,他是不是都在饱受折磨?这样的深情砸下来,她脑子嗡嗡作响,千头万绪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一开始就错位的感情,让他们彼此伤害,渐行渐远。归位的这一刻,却又那么的理所当然。皆因七年之后,一切如初。喻幸握住庞贝的手,说:“你是我唯一喜欢过的女人。”“唯一”两个字敲动了庞贝的心房,像是朝里面注入了暖流,顺着四肢百骸流去,连最细枝末节的手指都被触动,她轻弯嘴角:“巧了,我跟你一样。”他是她唯一喜欢过的男人。短暂的沉默后,喻幸心口酸涩地问:“我不知道你看到了她的消息。你既然看到了,怎么不问我。”庞贝撩了撩耳侧的头发,很低声地说:“也因为喜欢,所以……”喻幸:“所以什么?”庞贝想起刚看到那条告白信息,如遭晴天霹雳的绝望感,嘴角略带苦涩:“……所以不敢呐。”她当时真的太害怕从他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如果一切都被证实,她将不允许自己再跟他纠缠。自欺欺人的人,最知道如何让自己远离清醒。喻幸心里泛酸,却又冒出丝丝缕缕的甜意。原来她真的是喜欢他的,哪怕她对他的喜欢,可能没有他那么多,只有在不为人知的细节里,才能捕捉到一些灼热的真心。可她对他的喜欢是真的。他低哑一声:“贝贝,对不起。”“没有什么对不起。”是她青春年少的时候,任性妄为的自私决定,导致了这一切。但此刻,那些酸楚,真正地从她心里消散了。她以为遗忘是释然。原来得到答案才是。第55章等外卖的功夫,庞贝去洗了个澡,她换上睡衣出来,喻幸在沙发上帮她吹头发,她的头发特别细,特别软,乌黑发亮,很漂亮。在吹风机的嘈杂声里,喻幸单膝跪在沙发上,捧着庞贝的一把乌发小心吹干,说:“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陈跃飞也帮了我不少忙,他教我织过围巾。”庞贝想起来忍俊不禁:“不会吧,那条丑丑的围巾,是他教你织的?”“嗯。”喻幸说:“他给计萱兰织,你又突发奇想让我帮你织,我只能跟他学着织。千纸鹤也是跟他学着折的,还有编头发,他在网上买假发和假人头,我们两个在他的宿舍里,偷偷学编发。但是他没告诉他室友买了假人头放宿舍,有一天晚上停电了,他室友回来看到两个杵着的人头,吓晕了。陈跃飞还受到了处分。”“你们就没干人事儿。”庞贝捧腹大笑,“你们男人的坚固友情,就是这样产生的?”“嗯,是啊。”喻幸给庞贝吹干了头发,从茶几的抽屉里找出细细的皮筋,给她编发。庞贝看着电视机黑色的大屏幕上映出来的人影,有点恍惚。一模一样的事,以前好像没觉得有这么开心。想着想着,庞贝眼泪就掉下来了。那四年,可真的是够傻,够辛酸的。喻幸松了手,坐下去哄她:“弄疼你了?”庞贝摇头。喻幸抱住了她,手指穿过她柔软的头发,说:“如果你还是不高兴,你可以少喜欢我一点。能量是守恒的,我再多喜欢你一点就行了。”庞贝趴在他肩膀上,低声呜咽。她以前何止是吃醋,是难过,是伤心,是十八、九岁的少女美梦破裂的心碎。她的喜欢也没有比他少,最浓的爱给了他,最烈的情也给了他。庞贝忘记自己以什么方式将这些想法表达了出来。但喻幸理解了,因她吃醋而产生的欢愉,瞬间变成了心疼与自责。不知道再给她咬一口,能不能让她先消一点气。喻幸很快就知道,咬一口也是没办法消气的。咬了好几口,至于抓出来的红痕,就更加数不清了。迟来的外卖,打断了两人,喻幸把衣服盖在庞贝身上,他随便披了件浴袍,就去门口拿外卖。吃饭这时候变成了生活里的点缀,匆匆吃完,客厅与沙发,不再是两人留恋之处,温暖的大床,才是最适合释放柔情的摇篮。恋人的眸子,在昏黄的床头灯照耀下,欲欲含光。庞贝咬着唇,睫毛轻颤,声音娇媚:“幸运,你骗我。我第三次问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是谁?杜撰出来的吗?”初见喻幸,庞贝并没有立刻就让他签下同居合约。诱敌深入,是她天生就会用在这个男人身上的技能。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