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1)
狡猾(1)
杜虞不说话,说起去年傅祈弦订婚的事情她就不受控地难过,而现在正好又接着吵架的由头哭了出来,收束了许久的眼泪一时半会儿停也停不住。 她一向很少哭,哭起来这么惊天动地的更是少之又少,傅祈弦即使熟悉她也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的感受,只能一句句猜。 他说了几句,杜虞都没应。她也不是不想应,只不过现在她光顾着哭,光顾着把坏情绪都一并发泄出来,没空分心思来听他说话。 过了会儿,她才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句,“爸爸不是说,你结婚了就别管我的事儿了。” 傅祈弦听懂了,言简意赅:“没有要结婚。” “再说,”傅祈弦侧身给她擦眼泪,“你喊我的时候,什么事儿我不抽时间管?” 杜虞将信将疑,带着鼻音嘟囔了句,“真的假的。” “鱼鱼回去翻翻,哪回我能缺席过你那些活动?” 那倒也是。 两个人认识的时候,傅祈弦已经上大学了,所以在此之后,杜虞大小的课外活动都是有傅祈弦一份儿的,那时候他的好朋友都打趣他年纪轻轻就得带小孩儿。 “好吧。”杜虞哭饱了,收了眼泪,转而说,“我不想去你公司。” “要不我自己回去?叫罗叔来接。” 罗叔是傅祈弦公司常驻的司机之一,杜虞在太多的人里不怎么能认脸,只和他最熟。 傅祈弦重新扣上安全带,刚才助理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公司开会,杜虞哭起来耽搁多了会儿,他哄好了人就重新把车开上主路,“那我白接你一趟?小没良心的。” “···”杜虞不服气地嘀咕,“明明是更方便你而已。” 傅祈弦对这个指控不置可否,话锋一转,“储物盒给你带了糯米糍。” 眼眶还有些红的姑娘闻言,立刻伸手去拉车载抽屉,果然就看见里头有被纸袋装着的一盒雪白胖嘟嘟的糯米团子。 她在英国的时候买不到这糯米糍,又不爱自己动手做这些甜品,算起来也很久很久没有吃过了,抿着唇就笑起来:“那就算是你的道歉。我就勉为其难地,小小吃一点吧。” 傅祈弦勾了勾唇。 见到杜虞正欢快地咬了一大口芒果啵啵团子,他才慢条斯理地补充。 “吃了,”傅祈弦故意的停顿惹得杜虞嘴巴里的咀嚼也下意识地慢了下来,“等下和我一起上去办公室。得等,别跑了。” 她从这话里听出他的狡猾,“···哥。” 傅祈弦太知道她爱不打招呼就乱跑不见人的脾性,“跑了,回家就去书房写毛笔字。” 他看着她反应过来被他套路后渐渐显露诧异的脸庞,慢悠悠地说完:“十张。” ···傅祈弦怎么真就和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杜虞嚼着糯唧唧的团子不说话了,要是再反驳,估计傅祈弦就要说。 如果她不写,他就把她以前写的那些丑丑的字裱到办公室里。 毕竟书法还是傅祈弦抓着她上的课,盯着她写的字帖,那些十岁时候写的初学纸,也不知道他到底留了多少在手上。 他先发制人,行。 杜虞靠回座位里,又看了他一眼。 “老狐狸。” 其实她不爱去傅氏的原因他也是知道的。 杜虞还在念高中的时候就来过一次,那时候傅祈弦还在基层,给她撞见了他被人蓄意刁难的模样。 傅祈弦的父母离婚后,他跟着母亲回殷家,自然傅家人就不愿意他再插手傅家的事情。 只是这一辈出色的人物没有几个,养出来的多的是从小就学坏的一些嚣张又没有真正本事的纨绔子弟,傅老爷子才执意让傅祈弦留下。 而那天看见给傅祈弦使绊子的对方,就是傅祈弦本家的叔伯。 杜虞哪里见过职场上的污糟手段。 她想要帮他,却被傅祈弦的助理拉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了这盆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