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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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陈咸试图从高明家里找线索。那是和自己小时候爸妈没离婚时有一拼的豪宅。房子很大,但装修并不如外面看起来那样豪华,有点金玉其外的意思。除了一间锁住的房间,没有什么太过特别的。陈咸问起那间房,高明只说是杂物间,钥匙在父亲手里。 高明就一个人住在这个家里,虽有个保姆陪着他,但他还是孤独的。每每叫陈咸来都想要留他一起吃饭,说是报答他为自己辅导功课。 一开始陈咸只是为了能趁机多了解高明而没有拒绝这一切。但有机会离开家的次数多了,脱离了暴躁的母亲、高压的环境,陈咸有了喘息的空间,逐渐变得松懈了下来,甚至有些喜欢有个地方可以逃避的感觉。 他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坦然,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被母亲影响得太深了,什么事都能想出阴谋论,简直是神经过敏。 要不算了吧,别去纠结了。 陈咸不止一次这样想过。 或许就是重名而已,城市里人那么多,怎么就有那么巧的事情? 有个朋友的感觉不差,管他是为了什么,就这样相处也不赖。 陈咸就这样隔三岔五到高明家,在餐桌上给他讲题到天黑,然后两人对着电视匆匆吃口饭,陈咸再趁着mama还没到家前赶回家。 好像两个世界的生活,陈咸每次从高明家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都会这样想。 他收起笑意,再戴回冷漠的面具,迎接熟悉的一切。 他很羡慕高明。在他眼前的高明一直都是那副轻松慵懒的样子,和他天南海北的聊,但细想来,高明极少聊到他自己。 一次饭后下起了大雨,高明突然恳求他晚点再走,再多陪陪他。 保姆来收拾餐桌,陈咸就跟着高明进了房间。他的房间更加简单,冷淡的铁架单人床上放着叠得规规矩矩的被子。靠着墙的木质写字台上摆着笔记本电脑、显示器和键鼠,上方墙上钉着的镂空钢结构书架摆满了书。房门正对着阳台门,门边的角落里放着谱架台和一个琴包。除此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高明把自己写字台上的键盘挪开给他腾座位,露出玻璃胶垫下一张老照片。 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 死去的记忆又复活了,陈咸一眼就认出来那个女人就是破坏他家庭的元凶。错不了的,那张令他厌恶的脸,早就刻进了脑海里。她那一声谄媚的“小咸”,是他听过最刺耳的声音。 陈咸不自觉地想向后躲,双腿却像被锁在地上一样无法移动。 但那少年无知无觉一般,看他盯着那照片楞在原地,还把电脑椅滑回来,指着给他介绍。 “哦,这是我爸妈,那时候我可能还没上小学吧。这照片好像是在我老家游乐场门口拍的……”他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像在说别人家的事情一样:“明明看着那么开心,谁能想到没几年就离了呢。” 陈咸惊讶于高明好像没有知觉一般,怎么可以如此淡定的说出这些。 看起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但他心里都不会恨吗?也对,可能不是每个家庭都如同他父母那般闹到水火不容。婚姻破裂的余波也不一定都像他家那样,一直激荡近十年。 那少年看他不说话,给他拉过刚搬进来的椅子,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继续说:“爸妈选择如何生活,我管不了。” “看来你和他们关系挺好。”陈咸试探道。 高明把台灯打开,迟疑了一下,转过头来看他。光线只打在他一侧脸上,显得表情晦暗不明。 陈咸听到他说:“怎么算好呢?我都快忘了我妈长什么样了。” “你们……很久没见过了吗?” 高明盯着他的双眼,沉默地摇了摇头。 “你不怪她吗?” “谈不上怪不怪吧,我挺感激他们的,至少我妈给了我生命,他们给过我无忧无虑的童年,我爸又给了我现在的生活。” 他说得那么真诚,让陈咸感到无地自容。他没有一时一刻不恨那对男女,是他们的私欲,让他失去完整的家庭,让他mama变得暴躁极端,让他的生活这么压抑窒息。 陈咸没有办法淡定地在那张照片上铺开书本,他找了个借口,逃也似的离开了高明家,把自己淹没在那夜的大雨里。 人真的可以这样宽容吗?陈咸做不到,他也不信有人能。大雨浇透了他的头发,带着同样冰冷的想法也渗入了他的脑子。一定是骗人的,好话谁不会说?谁不会装圣人?有其母必有其子,那女人能骗走他爸,如今她儿子说不定也能骗过他。 陈咸越想越多,可是他想不出来,高明的目的是什么?他究竟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但知晓了这一切,陈咸再也不能信任高明。 他落魄地逃回了家。 见儿子浑身湿透地踏进家门,陈咸mama又发作了起来。她把陈咸锁在房间里,逼问他去了哪,给她认识的每一个老师同学打电话对证。 终于,他这些日子经常晚回家的原因被mama发现了。母亲逼问他那人是谁,到底是谁带坏了他?是谁教唆她从不忤逆的儿子不着家?到底是谁要夺走她最后的宝贝? 陈咸记不清那天夜里飞过来砸到墙上的东西都有什么了,母亲几乎把手头能拿到的所有东西都扔了过来。陈咸没有动,也没有说半个字,直到他看见mama抓起茶几上仅剩的水果刀,他冲上去擒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