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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男子,忽然伸手捞过她,一手托住她的下颔,一手压住了她的后颈,猛地凑近了来。秋欣然只感觉到一阵guntang的鼻息落在脸上,随即比呼吸更烫的唇舌就贴了上来。那是一个略带压抑又笨拙的吻,带了些许掠夺的意味,他像是急切地想要证明眼前的人并非幻影,放在她后颈的手掌微微收拢,丝毫没有给她留下挣脱的余地。秋欣然感觉到他嘴唇温软,因为贴得太近,眼睫轻轻在她脸上扫过,像是一把小刷子,在她心上轻轻扫了一下。清晨的潭水冰冷,冻得人指尖发白,但他的气息guntang,叫她不由打了个寒颤,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慌乱地朝水中后退。夏修言半跪在岸边的岩石上,察觉到怀里人轻微的挣扎之后,半睁开眼,目光中一层水雾,眼尾微微发红,像在高烧中不似平日清醒。秋欣然心中发慌,她一手攀上他的手臂,身子向水中沉下去。不料他依旧不肯松手,只听“扑通”一声,潭中溅起一朵巨大的水花,惊起了林中的飞鸟,原本半跪在岸上的男子跟着一同落进了水里,潭水霎时间没过头顶,二人的衣袍在水中纠缠在一处。秋欣然感觉到紧扣着她的男子渐渐失去了力气,这一回顺势一推,就将对方推开了一段距离。她在水中睁开眼,发现对方又闭上了眼睛,在水里,他脸色略显苍白,露出几分难得一见的脆弱感。她一时心慌起来,疑心他不会水。又忙凑上去,重新贴上他的嘴唇,在水中缓缓替他渡了口气,又紧拉着他的衣袖,将他带回了水面上。秋欣然将人带到岸边,拍了拍他的胸口,男子双眼紧闭,额发凌乱地粘在脸上,呛出一口水,过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半睁开眼睛。她还来不及长舒一口气,就听林中传来脚步声,立即警惕地抬头看去,就瞧见一个陌生的士兵从草丛后出现。他看见水里的女子也是一惊,随即目光就落到了躺在岸上的男子身上,神色瞬间激动起来:“找到了!”他转过头朝着林子外跑去,一路高声喊着。秋欣然一愣,意识到这应当是夏修言的亲兵找来了,果然没过多久,林中就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高旸首当其冲,跑到近前看见躺在地上安然无恙的男子,差一点瞬间红了眼眶:“快,快上马车,换身干净的衣服。”身后跟着的几名亲信,立即上前将人扶起来。秋欣然感觉到对方扣着自己的手腕微微用力,半睁着眼睛看她,可他病中无力,又很快松开了手。扶着他的亲兵未察觉到二人这一瞬间的纠葛,完全沉浸在他安然无恙的巨大喜悦里,很快就将人送出了林子。秋欣然浸在水里,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草丛后,还有些回不过神。他刚刚像是要对她说些什么,说什么哪?她愣愣地想。高旸从昨晚开始派人搜山,找了一夜,终于在这儿找着了平安无事的夏修言,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林中一阵兵荒马乱过后,他才注意到还在水里的女子,吓了一跳,慌忙道:“秋姑娘快上来。”他伸手正准备去拉她,秋欣然却推开石头又往下沉了沉,不大好意思地仰头冲他笑了一下:“也劳您给我找件衣裳。”高旸一愣,这才意识到什么似的,不大好意思地退开几步,忙道:“好,你稍等,我这就去。”他说着忙退出了林子。等秋欣然披着一件男子的外袍从林中出来时,外头只留下了几个人。高旸在原地等她,秋欣然向四周看了一眼,高旸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解释道:“侯爷已被送去安全的地方,姑娘准备回哪儿?我派人送你。”秋欣然摇摇头:“在城里找家客栈放我下车就可,你们应当也不方便叫人看见送我回去吧?”高旸心中一顿,叫她这份心细如发的体贴所打动。又见她将手中拿着的一个铜箱子递给他:“这箱子劳您交给侯爷,对他应当会有大用。”她说完同他行个礼,拧了把还湿漉漉的长发,自顾往一旁停着的马车走去,不必人帮扶就上了车。高旸甚至忘了问她,为什么二人会这副湿漉漉的模样泡在水里。秋欣然回到何记饭馆已是下午的事情了,她常外出行踪不定,何家老小也习惯了她神神秘秘的做派,因而对她一夜未归,并不感到惊讶。她随口应付了何秀儿两句,潦草用了些饭,就回房睡下了。靠着松软的被褥,虽只有短短一夜没有回来,却好似隔了许久似的。秋欣然一闭上眼睛,脑子里还是早上水潭边的那个吻。夏修言为什么会忽然亲她哪?难道是被魇住了不成?不过瞧他早上那个样子,当真像被魇住了。还是说他把自己当成别人了?秋欣然生气地想:登徒子,不要脸!就该叫他淹死算了!她愤愤地翻一个身,又忍不住想:不过他如果没认错人……那就更不要脸了!对她这样的出家人都能下得去手,登徒子,好色胚!小道士一把将被子扯过头顶,耳廓可疑地发红,紧闭着眼睛,在心里默念起来。第二天一早,秋欣然下楼用饭的时候,发现饭馆里的气氛较往日不同。食客们坐在一处窃窃私语不知说的什么,脸色却个个都是异乎寻常的凝重。何秀儿给她端了碗馄饨上来,脸色也不大好,无精打采的。秋欣然忍不住问:“可是出了什么事?”小姑娘长吁短叹一声:“前天城南伏蛟山一声巨响,山口塌了,昨儿个城里就在议论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看见县衙一拨拨地往那儿调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看着像出了什么大事。今早传出消息,说是有迖越人的踪迹,定北侯带人过去,结果山口塌了一群人全被埋在了里面。”秋欣然知道里头的隐情,故而没有出声,倒是何秀儿又叹一口气:“你说定北侯要是当真出了什么事,西北可怎么办?”没人知道西北没了定北侯将会如何。朝堂上因为此事,也已经闹成了一锅粥。消息最先传来时,所有人的都大为震惊,圣上下旨全力疏通山石,确认夏修言的安危。但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朝中也渐渐有人起了些别的心思。原本在定北侯和左相的这番交手中,定北侯已经渐渐占了上风,但这会儿,随着夏修言的下落不明,朝中的风向开始逐渐发生变化。有人在朝会上提出质疑,一问为何迖越人混入京中,边关却无一点风吹草动;二问迖越人入京为何只有夏修言得到了消息;三问夏修言得知此事为何不第一时间上禀,反倒只身前往私会。赵戎回来时,正听贺中破口大骂,高旸自那天带人出去之后,中途回来一趟,又很快带了些东西离开了。这短短几天连番的变故,急得他嘴上生了一串的燎泡,却也只能在府中干瞪眼。见赵戎回来,他忙扑上去问:“怎么样了?”见对方摇摇头,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