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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深沉地望着她,冲她点了点头,秋欣然见状也同他礼貌颔首。章卉虽之前已经见过眼前的女子几次,但却始终没有好好同她说过话,这一次算是第一回正式见过,说话间不由好奇地打量秋欣然好几眼。眼前的女子虽是一身道士打扮,但生得一双含笑多情的桃花眼,长眉入鬓略带英气,中和了几分柔媚,生得一副十分讨人喜欢的伶俐活泼相。几人说话间,她注意到身旁的兄长言语虽少,但几乎似乎始终将目光落在对面的女子身上,叫她不禁想起上回青龙寺下雨那天,一向不多话的兄长执意要借伞给眼前女子的情景来。她心中略感诧异,但又忍不住隐隐替他高兴,正巧听说二人准备回去,于是主动提议:“我要回芳池园一趟,正好与梅雀同行,不如哥哥送秋姑娘回去。”秋欣然一愣,抬眼去看站在一旁的章榕,忙道:“章姑娘太客气了,我自行回去即可,不必劳烦章将军了。”章卉又看一眼章榕,见他没有作声,于是转头笑吟吟地同秋欣然道:“我还有一把伞在姑娘那里,左右哥哥下午无事,送姑娘回去顺道将伞带回来,也省的姑娘再跑一趟。”提到还伞这事,秋欣然倒是不好再回绝了,眼见章榕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只好应承道:“那就有劳张将军跟我跑一趟了。”之后章卉拉梅雀陪自己在寺中又多留一会儿,章榕便先送秋欣然离开。二人一路往寺外走,章榕话少,秋欣然于是主动开口道:“还未恭喜将军沉冤得雪,替章家洗清冤屈。”“多亏了姑娘,”章榕转头看过来,“先前不能直言身份,还望姑娘海涵。”“将军这是哪儿的话,”秋欣然摆摆手,“章家能有今天,全靠将军自己。”章榕摇头:“当年若不是姑娘好心在卦摊掩护我,还将消息传给侯爷,怎么会有我与卉儿的今天。”秋欣然不好意思:“那都是举手之劳。”章榕却垂着眼道:“我爹当年被部下背叛,我一路躲躲藏藏潜逃回长安,又被他多年好友出卖。姑娘与我非亲非故,却愿意帮我,这份大恩,我铭感五内,无论如何也该报答。”秋欣然见他这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压力颇大,汗颜道:“将军当真是言重了。”章榕见她有些局促,神色间似乎有丝自责,忙道:“好,我不说了。只是姑娘日后若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地方,章榕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秋欣然故意叹一口气:“将军可万万不能希望我有这种时候。”章榕闻言一愣,随即笑起来,终于冲淡了眉头上的那一点凝重:“姑娘聪慧过人,必定不会有这种时候。”秋欣然见他神色舒展开,也笑了一笑,不再谈这事,转头继续往寺外走。到了门口,却看见贺中站在寺门外像在等人。章榕有些意外,走上前问:“你怎么来了,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贺中见他们两个出来,还下意识看了眼二人身后,却没看见章卉与梅雀的影子,似乎有些失望,听他这样问忙道:“能有什么事,就是……咳,你如今换回身份,之前上报朝廷的军功便要重新登记造册,方才兵部来了人,正等你回去。”他说这话时神色有些不自然,章榕目光中一抹疑色,倒是秋欣然见状忙道:“正事要紧,章卉姑娘的伞我改日亲自送去即可。”章榕有些犹豫:“既然如此,让贺中送姑娘回去。”秋欣然心思一动,竟没有拒绝。贺中倒想拒绝,不过他眼睛一瞪,好似也想到了什么,一句话到了嘴边又变成老大不情愿:“行吧,送送就送送。”第74章忌失言夏修言睨她一眼:“不如算个姻……一路行进的马车上,贺中总觉得同车的小道士瞧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叫他发毛,就是——前几日里见她憋着坏,想法子算计吴淑妃的那种。他受不大了,终于往旁边一坐,粗声粗气道:“你想着什么坏招哪?”“贺副将这话说的,”秋欣然和颜悦色道,“我就是想同你打听些事。”贺中一脸警惕地瞧着她,见她斟酌片刻,旁敲侧击地问:“定北侯是不是快回琓州去了?”贺中不知她为什么主动问起这个,不由狐疑地上下打量她一眼:“是又怎么样?”“我听说章姑娘也要一道回去?”“章姑娘是戎哥的meimei,又在外吃了这么多苦,如今兄妹团聚,自然也要跟着我们一块回去。”秋欣然若有所思:“这么说定北侯回琓州的队伍里可以带女人?”“侯爷回琓州,身旁伺候的丫鬟婆子不都是女人?”贺中觉得她这问题奇怪,“你到底想问什么?”“是我想岔了,”秋欣然笑一笑,坐直了身子,诚恳道,“实不相瞒,我近来有离开长安另去别处看看的打算。”贺中闻言一惊,立即想起酒楼里听来的那些话,难不成她当真是怕侯爷上门算账,这才准备逃跑?可是不对啊,她要是想跑,怎么还专门来告诉了他?秋欣然心中想的是:既然长安不能待了,那就该早做打算。她下山想知道自己为何学算,何必非得拘于长安这一个地方,天下之大,等她四处游历一圈,说不定就在别处找着了。可只身远行,又岂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不说她自打出生起就未出过远门,孤身一人上路,碰着危险也没有自保之力。就说以她现在的名声,朝中记恨她的也不少,要当真有人趁她离京在路上对她动手,可没处喊冤去。但她要能跟着夏修言一块出城,那就大不一样了。这天底下还有比昌武军更可靠的同行者吗?她只要跟着他们同行一段路,中途找个顺心的城镇住下,替人算卦挣些盘缠,等过上几年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再动身云游,岂不是两全其美?她想到这儿,看着贺中的目光也不由更为和善了些:“既然侯爷正要离京,可否容我跟着你们一道出城,路上也好寻个庇护。你放心,我绝不给你们添麻烦。”贺中一听这事,奇怪道:“你怎么想到来找我?”其实这事儿找章榕帮忙最好,但实在是他方才出寺时那一番陈情过于郑重其事,叫她觉得自己若是当时同他开了这个口,简直就是挟恩图报!这会儿来找贺中,她倒是没什么负担,睁眼就说瞎话:“您是侯爷身边得力之人,我自然第一个想着来找您。”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贺中听了这话,神色好看了些。但他心中琢磨一阵,又觉得有些不对,这小道士对自家侯爷怎么半点不心虚的样子,还敢主动提出要跟着他们一块离开长安?他心中暗暗思索,忽然间福至心灵,脑海里冒出个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