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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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不經意間放下,若海依回過頭,嬌美臉蛋揚起燦爛笑容,「殿下!您果然沒事!」 在聽見這男人的聲音時,她清楚感受到胸腔內的心臟就快要迸裂出來,那是屬於身體主人的直接情緒,即便她失去意識,也被深刻的記憶在骨子裡,雖然她搞不懂這男人有什麼好讓人喜歡的,但既然是主人所喜愛,那麼她就願意多點耐性應對。 說不定還能幫上主人? 一句話的時間,她腦子裡已經閃過很多想法。 餘生意味深長地淡淡看了她一眼,「妳很希望我出事?」 「怎麼可能!」她笑嘻嘻地湊到他面前,「殿下,你應該很累了吧?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好好休息?」rou體已經快被她使用到極限,現在極需要休憩,而且她又渴又餓,什麼幹勁都沒有。 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得很近,近到餘生彎腰就能親到那張紅潤的櫻唇,眉頭一抽,他向後退了一步,語氣有些冷,「別靠我這麼近。」 若海依嘴角的笑幾不可查地一僵,心裡用激光槍把他狠狠射殺了一遍,可她不能這麼做,看著他率先行動的背影,她用與表情相悖的嬌嗔口氣說道,「都脫衣服抱過了,還矯情什麼?」 她在翻找記憶的時候意外看到那晚的過程,雖說她不懂人類複雜的情感,但她多少能判斷出主人就是在那時悄悄埋下了發芽的種子。 想到這裡,她卻莫名對這男人有一絲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怨氣。 憑什麼她都還沒跟主人說到話,他就能勾走主人的心? 餘生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這曖昧又歧異的話彷彿他就是個負心漢,對她始亂終棄。 理智被敲出細微裂痕,他冷著臉說道,「閉嘴。」 她摸摸乾癟的肚子,直接當沒聽見,「殿下,我餓了。」既然他來了,那晚餐就不需要她去狩獵了吧?讓她吃漿果是不可能的。 「殿下兩個字真難喊,我直接喊你餘生吧!」見他不搭理她,她也無所謂,「我想吃rou。」 餘生額角隱隱跳動,「妳以為出來野餐?」他怎麼覺得這分開不到半天的時間她整個人性情大改,不僅話變多,還變大膽了,就算是在他身份轉變之前,也沒有人敢對他這樣直言不諱。 「不然分你一半?你不想捕獵就讓我去處理。」她無法理解人類的思維,只以為他是不想無條件答應要求,她暗中衡量了下rou體的狀況,如若只是小型動物還不成問題。 餘生停下來側身低頭看她,「妳是在分開的這段時間摔到了腦袋?」 「你就不能直接了當的把話說清楚嗎?」到現在沒有一句能聽懂意思,她本來就沒有什麼耐性,要不是主人喜歡他,她早就跳起來跟他打一架了。 餘生淡淡地盯著她,她也不甘示弱地瞪大眼看回去,危機重重的夜晚,外貌精緻絕倫的男女相視,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什麼含情脈脈的戀愛方式。 他率先打破沉默,「今晚是最關鍵的一夜,幸存者全都在附近,不想自找麻煩就別生火烤rou。」 「誰來就暴打一頓不行嗎?」她下意識反問。 餘生意義不明地瞥了她一眼,「誰打?」 她本來很自然地想一聲應下,但出聲前又忽然想到主人在他眼裡應該是還不懂得使用能力的狀態,她悻悻然撇開視線,盡量克制住不情願,「……知道了,吃漿果總行了吧!」 不知何故,殿堂遺址方圓三公里內幾乎不存在野獸的蹤跡,而同為實力優秀的參賽者,彼此會有什麼樣的心態皆心知肚明,導致今夜的利卡納森林意外的平靜,如非不得已,沒人願意主動挑起事端,都為了明日的最終戰役養精蓄銳。 若海依直打呵欠,始終保持落後餘生三四步的距離,任他帶著自己穿梭在相同景色的小徑中,漿果的清淡味道對她而言簡直跟草毫無區別,她連咬都沒怎麼咬就吞下肚,現在只感受到一堆漿果在胃裡來回碰撞,令她難受得直皺眉。 將手裡最後一顆漿果隨手扔向一旁的樹叢,她了無趣味地開口,「還要多久才會到?」她感覺腳越來越沉重了,主人這副嬌貴的身子要走不動了。 「快了。」他難得開口回答問題。 空氣中瀰漫極淡的水氣,說明水域就在這附近,只是準確的位置仍需要進一步判斷,他又帶著若海依走了十分鐘左右,一處大型湖泊出現在眼前,湖面在月色的照映下波光瀲灩,隨波蕩漾的水生植被開出一朵朵綻放的漣漪,整幅景致唯美似虛無飄渺。 若海依精神一擻,急匆匆地挽過餘生的胳膊拖著他走,豐滿柔軟的胸因此被擠壓變形,可在她的意識裡並沒有嬌羞與矜持這種情緒,滿腦子都是想跳進裡面,巴不得喝光湖裡的水。 泰山崩於眼前都面不改色的男人,在被她用胸部「頂撞」的那刻,眼裡終於掠過一抹錯愕。 不近女色這句話不單只是說說而已,事實上餘生的確不曾與哪個異性這麼靠近過,更別說是如此親密的行為舉止,昨晚的「相依取暖」對他來說已是極限,雖然他沒有看見不該看的,但動作間難免會不小心觸及肌膚,他不合時宜地又想起那抹嬌嫩水潤的餘感,始終平穩如鐵的心頓時異常地漏跳一拍。 如今走路間不經意的肢體摩擦好似突然燒起滾燙的熱流,順著部位流竄至全身,他猛一回神,有些無法接受被影響的自己,不算溫柔地拽開了若海依的手臂,臉色發寒。 若海依也不在意,她的心思完全被湖泊拉走,畢竟喜歡他的又不是她。 無精打采早已從她臉上散去,她扯掉鞋子,幾個小跑就衝到淺水區,冰涼的湖水蔓延過腳踝,她踢了兩下腿,破碎的水珠高高揚起又落下,「餘生!我要在這裡待一會!」 餘生冷著臉不理會,也沒糾正她的叫法,找了個相對乾淨的地方待著等她。 這處角隅岸邊植被茂密,怪石嶙峋,從其他視角無法輕易窺看,隱密程度相對性高,餘生倚靠在不遠處的石塊上,身後就是幽暗樹林,但凡有任何情況都能在第一時間反應。 若海依本想直接跳進水裡,可萬一弄濕了主人的衣服,這副脆弱的身子恐怕沒法再遭受第二次折騰,她鬱悶地抓起腳邊的石子隨手射向形狀稍大的石塊,清脆的撞擊聲後,堅硬的石頭瞬間從中裂開,一分為二。 百無聊賴地看著水面發呆,腦袋忽然靈光一閃,不能弄濕衣服,那脫光不就行了嗎? 覺得自己解決了難題,她高興地三下五除二扒光礙事的衣服,人類的服裝於她著實是複雜了些,被蠻力半扯半拉脫下的衣物,鈕扣岌岌可危地垂著脖子貼在布料上,又被一股腦拋到了碰不到水的石塊上。 拔下髮圈,她一頭扎進水中,歡快地玩了起來。 一炷香的時間,她這邊自成世界,餘生那邊已經在悄無聲息中擊敗一名偷襲者,對方見他背對自己坐著休憩,以為是絕佳的偷襲機會,誰料當他轉過身時,看到那張全帝國無人不知的精緻容貌,他的心立刻如墜冰窟,悔得腸子都青了。 還來不及開口求饒就被放倒在地,整個過程發生在分秒之內,鋒利的刀刃貼著臉倏地插進鬆軟的土質裡,距離相差不過分毫,顏面血管似乎還能感受到蝕骨的冷意。 餘生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漠的眼神就像機器般毫無情感。 幸存者又少了一位,他回到原本的位置繼續等,視線不知在看何處,近看就會發現他的思緒並不在線上。 直到一陣呼喊聲響起。 「餘生!餘生你過來!」 這命令似的叫喚不只無禮,還大聲,理智線緊繃欲斷,憑著極強的修養硬生忍下,他冷著臉走去。 順著聲音來到巨石後方,映入眼簾的景象令他強韌的理智線瞬間斷裂開來,分崩離析。 若海依上岸後就一直在跟衣服糾纏搏鬥,脫下容易,但穿上她卻無論如何都弄不好,她真心認為打架遠比這簡單多了。 若海依只著貼身衣物站在水裡,上衣被她披在肩上,經過一番蹂躪的布料皺褶不堪,浸濕的長髮柔順貼合地披散在皎白的嫩膚上,稍長的衣襬堪堪掩過豐潤挺翹的臀瓣,由於前門大敞,圓潤飽滿的胸更是一覽無遺,纖纖柳腰不禁一握,甚至還有水珠沿著髮絲滴落,撫過無瑕胴體一路向下。 月色為雪白光潔的身子鍍上一層朦朧的光芒,像琉璃般易碎,又像不諳世事的精靈,散發純粹而聖潔的誘人氣息。 如此仙氣如畫的景致,餘生只感覺自己全身的血管都快爆裂開來,嚴謹的三觀也面臨挑戰,他對她會合後的一連串行為感到極度的難以置信。 「妳在做什麼?」他面色冷峻地厲聲低問,額角青筋又開始直跳。 若海依兩指捏起衣角,裸露出的嬌膚更加曲線畢露,「我不會穿。」 不斷被挑戰底線,餘生的腦壓隨著怒氣一路高升,「鬧夠了嗎?把妳的心思收回去,我沒時間跟妳玩。」 若海依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我只是叫你幫我穿,沒要跟你玩。」 「既然妳不想穿,那就別穿了。」他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久沒生過氣了,情緒始終受她的影響而變動,對他來說非常危險。 第一次「請」人幫她卻被斬釘截鐵地一口拒絕,她也沉下臉,不爽地說道,「不幫就算,反正萬一主……我感冒,麻煩的也是你。」 說罷,她拎起石塊上的褲子就往岸上走,皎潔似玉的柔潤肌膚透著瀅瀅光澤。 她一副認真不過的架勢,餘生的血壓就快突破天際,冷漠的面具頓時出現了裂痕,還有逐漸蔓延的趨勢,在她一臉無所謂地準備經過自己時,他終究還是忍無可忍地寒聲道,「站住!」 若海依從善如流地停下步伐,掀起眼皮靜靜地看他。 「……我是真的小看妳了。」鐵青著臉將她拽到遮掩性較佳的一隅,他氣得額角發脹,人生經歷從此刻開始多了一條替女人穿衣。 不停告訴自己只是不想被拖累,然而他卻沒意識到內心最深處已對她有了一絲難言的佔有欲。 若海依不雅地打了個呵欠,站在原地任由他擺布,銀白色長髮因彎腰而垂落,與烏黑髮絲交纏一塊,截然不同的色彩交相輝映,在夜色中平添一絲旖旎。 烏雲隱隱從遠方朝夜空捲來,伴隨浮動在雲層中的閃光,發出沉悶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