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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斋眼珠一转,瞥向花房门口:“你觉不觉得他们两兄弟长得很像?”悟醒尘说:“因为他们是双胞胎!”如意斋抬起手在眼前挥了挥,皱着眉头,声音却很轻快:“真的是这样的,”他低头瞅着滕誉,“推理故事里一旦出现双胞胎甲和乙,甲要是死了,那么有一种最老套的路线,”他竖起一根手指,看着悟醒尘身后,“死的其实是乙,甲杀的,甲利用了双胞胎长得很像这个特点伪造了不在场证明,并且以乙的身份活了下来,”如意斋停下了脚边,趴在棺木边,还看着悟醒尘身后,“要是出现三胞胎或者四胞胎来解释不在场证明,那就是作弊。”说完,他转过头,眨了下右眼:“这只是个老套的,毫无新意的推理故事,但是绝不作弊。”说完,他俯身一把抱住了滕誉的尸体,嚎啕大哭。悟醒尘被他的哭声震动,眼眶湿润,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孰料,如意斋的肩膀忽地一耸,直起了身子,手上多了幅油画,他把油画哗一声在空中甩开,立即有人冲了过来将他摁倒在地,要抢他手上的画,悟醒尘被撞到了一边,更多的人围上去,试图抢下那油画,悟醒尘被越挤越远,透过人群,他看到那展开的油画背面一片空白,他听到如意斋的笑声。没有人说话,花房里只有争夺扑打的声音和如意斋的笑声。就在这时,花房外传来一声尖叫。“是罗烈。”“是罗烈。”接着,这句话从一个人嘴里传到了另一个人嘴里,传到了悟醒尘耳边,传遍了整间花房。那些扑在如意斋身上的人全起来了,他们站成一个圈,如意斋坐在这圆圈中间,周围是好些被压弯了的黄色郁金香,白衣服上全是泥巴,脖子上也有泥,他扭头往外看。花房外,那条翻捣花田的杜宾绕着个半截埋在黑土地里的男人转着圈子。杜宾不时嗅一下男人的头发和脸,男人的脸上落着些黑土,男人的嘴巴微微张开,额头上一片乌黑。花房里的人全看向滕荣,滕荣往外走去,悟醒尘感觉有人在看他了,他看到有人在盯着如意斋。人们站成了一个很大的圈子。他和如意斋被围在这个圈子里。他们周围没有其他人。滕荣半蹲在了那男人身边,抚摸着杜宾的后颈,轻声叹息,说:“报警吧。”杜宾的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第17章1.2.6有人跑进大屋,提着个复古的电话座机出来了,电话座机连着根长长的电话线,电话拿到滕荣手边,他拨号报警,对电话那头说:“警务处吗?于东区九龙城九龙一大道23号发现一具尸体。”电话挂断,滕荣低下头,十指紧扣,放在胸前,说:“为罗烈祈祷吧,愿他的灵魂不息,奔赴下一具rou身。”花房外的人也站成一个圈了,因为人不多,圈子围得很紧凑,很小,悟醒尘只能勉强看到在那圈子的中心,滕荣用衣袖轻轻擦拭着罗烈的脸颊。如意斋说了声:“警察没和你说,他们到之前谁也不能乱动吗?”他伸长了脖子往滕荣和罗烈那儿张张望望,还道:“也不能乱碰尸体。”围住滕荣的人散开了,滕荣回到了花房门边,那门正处于一个中间地带,使得滕荣与半截人埋在地里的罗烈,与坐在地上的如意斋保持着同样的距离,有人随着他的移动从花房外走进了花房里。滕荣诚恳地说道:“希望大家都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要作出任何可疑的举动,大家放心,警察会查明一切的,东区警务处的破案时间稳定维持在六小时以内。”闻言,众人都站在了原地,有的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很轻,有的只是低着头,扣住手指。悟醒尘不好意思乱走动,连眼神都不好意思乱晃,如意斋却大喇喇地活动了起来,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画,抖去画上的土,把画放回了棺木里。他靠着那棺木,理了理头发,点了根烟。五分钟后,一只白鸽飞进了花房,绕场盘飞了一圈后,停在了花房中央横梁上,那白鸽的红爪子上一道白光一闪,花房里顿时亮了许多。三个警察——两男一女,从外面走进来了,其中一个男的举起右手,亮出手环,说:“东区警务处凶杀罪案科一组组员赤英,谁报的警?”另一个男的说:“东区警务处凶杀罪案科一组组员常梦。”那女的挎着个背包,说:“东区警务处凶杀罪案科一组组员徐雾。”滕荣迎上前,道:“滕荣,前上界通灵会克维里阿号漂流飞船上成员。”他递上临时身份证件,赤英用手环扫描了下那证件,又去扫描滕荣的指纹,眼膜。扫描结束,他点了点头,道:“身份确认。”悟醒尘听到如意斋嘴里发出啧的一声,那声音很响。看来他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滕荣示意那三个警察去看罗烈,说道:“花房外新翻的花田里翻出了一具尸体,此人是前上界通灵会卡玛里号漂流飞船上的成员罗烈,找到他的是他的爱犬。”那杜宾还坐在罗烈边上,赤英朝徐雾使了个眼色,徐雾走过去,从背包里取出个折叠帐篷,示意众人保持距离,大家都退开,只有那杜宾还坐在原地,徐雾看着它道:“现在开始检验尸体,核对死者身份,闲杂人等建议离开。”杜宾抬起头,眨眨眼睛,依旧没有动,黑色的帐篷支了起来,把它也包了进去。赤英朝滕誉的棺木努了努下巴:“是今天凌晨中区警务处在这里逮捕的地球博物馆盗窃案的关联人员吗?“滕荣点头,道:“正在举行该起案件关联人滕誉的告别仪式。”这时候,他看了眼众人,神色沉痛,声音低沉了下来,道:“既然警务处已经来了人,有些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和大家坦白的地步了,就在东区警务处的见证下作出说明吧。”赤英问道:“是认罪说明吗?”滕荣点头。“不!”有人喊了一声,随之而来响起了重物摔倒的声音,在这串声响的带动下,接二连三有人呼喊,摔倒的声音此起彼伏。滕荣道:“请大家少安毋躁。”sao动停下了,赤英颔首,道:“那么您请说。”滕荣垂下手,低着头,说道:“弟弟滕誉因为反对向地球博物馆捐赠家中油画古董等物,三天前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昨晚,东区时间凌晨一点四五十左右吧,结束了每日最后的一场聆听聚会后,大家就都回房休息了,没想到一进屋就看到了滕誉,他回来了,并且坦白告知,他把一幅捐赠给地球博物馆的油画拿了回来,”滕荣一抬头,对着赤英道:“之所以他会说‘拿’,完全是因为滕誉对该幅画作十分痴迷,在场的人都可以证明,他对它简直是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