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圣旨,清冷神医替姐出嫁(虐身)
“若离啊,你觉得张公子怎么样?” 送走了带着媒人上门的张尚书次子,江尚书眼巴巴的看向屋内新设的屏风。 屏风后,一青衣女子缓步而出,眉心微蹙。 “脚步虚浮面色发青,怕是患了肾虚之症,只是没有诊脉,还无法确诊。” “咳……乖女儿啊,为父不是让你看他的身体情况,是让你……” 青衣女子——江若离疑惑的眨了眨眼。 “什么?” “算了算了,早就听说张尚书家的老二生性风流,这婚事不谈也罢。” 江夫人从屏风后叹着气走出来,身边还跟着个一身白衣的年轻女子。 “若兰啊……你怎么看?” 江尚书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大女儿身上。 江若兰神色无喜无悲:“贪yin致老,色心未除。” 江尚书一口气梗在了喉咙里。 “父亲若没别的事,若兰先去佛堂礼佛了。” 江若兰不待江尚书答复,已然微微屈身,转身离开。 江尚书看看江若兰的背影,又看着正在与自家夫人详谈肾虚之症的江若离。 继续叹气。 世人皆知江尚书与江夫人十分恩爱,即便江夫人未能为江家延续香火,夫妻二人却一直伉俪情深,江尚书更是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宠爱有加。 可他们大多不知…… 江家长女江若兰自小便一心向佛,连凌云寺的主持都亲口说过江家长女佛缘深厚。自几年前到了婚配的年纪后,只要提起婚配之事江若兰便想要剃了头发去庙里当姑子。小女儿江若离倒是对婚配之事并不排斥,只是江若离出生之时先天不足,被江尚书的挚友带走寻医,后又被神医谷谷主留下亲自教导,如今到了婚配的年纪才重新回到江家。 可这几个月来,无数媒人上门……本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场景,却生生被江若离变成了坐堂看诊。 江尚书持续叹气。 倒是江夫人看了看自家愁云密布的相公,又看了看乖巧站在一旁的江若离。 “若离啊,你倒是说说……你自己喜欢什么样的?” 江若离眨眨眼:“喜欢?” 她似乎认真想了想,而后摇头:“不知,师父只说我姻缘已到便将我赶出了谷。” 提及此事,江若离还有几分委屈。 谷中的药草一向是她照料……突然离开,还盼师父不要养死了她的药草才是…… “老爷!!!老爷!!!!!” 小厮突然急火火的跑了进来。 “……做什么大惊小怪的。”江尚书斥他。 他自认为经过了这几个月的折磨……已经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心生波澜了。 没想到小厮喘着粗气,说出了让江尚书傻在原地的话。 “老爷,宫里来了人,说是……说是带了赐婚的圣旨。” 赐。婚????? 江尚书好险一口气没上来。 圣旨还是要接的。 “江家有女,性情贤淑、品貌出众,此女佛缘深厚,必为有福之人。太后与朕闻之甚悦。今裴家长子将军无昼已达婚配之龄,当择贤女与配,与江家之女实为天造地设!特将此女许配裴将军为妻,令五日后完婚!钦此。” 江尚书抖着手接过圣旨,一句谢主隆恩好悬带走了半条老命。 他啥时候得罪皇上了??? 裴无昼…… 宁国人尽皆知的战神,传闻此人暴虐无度,更重要的是……这裴将军两年前被元国所俘,半个月前才被救回宁国,外界都传言,裴无昼怕是已时日无多了…… 送走了宣旨的公公,江尚书捧着手里的圣旨看了一遍又一遍…… 江夫人这会儿也回过神来,神色凄然。 “相公,咱们江家……哪里得罪了陛下不成?” 江尚书目光定在圣旨上的“佛缘深厚”几个大字,终于得出了定论。 “夫人……怕是坏就坏在这佛缘深厚……” 那裴无昼是太后的表侄,是当今圣上从小一起长大的亲表哥,怕是他真的时日无多,才让太后与圣上想出了这么一个荒唐的法子来给他积福…… 只是若兰那个性子…… “圣上为jiejie赐婚么?”江若离好奇的看向那份圣旨。 “倒是没说究竟是谁,不过这佛缘深厚几字,想来说的便是若兰……” 江若离常年在神医谷中,京中之人甚至大多不知江尚书有两个女儿。就是这几个月上门求娶的,也基本都弄混了江若兰与江若离。 江尚书似乎已经看见了江若兰剃度出家的样子…… “不可以!绝不可以让咱们若兰去给一个时日无多的裴无昼冲喜!这太荒唐了!” 江夫人情绪激动。 “裴无昼……他病的很厉害吗?”江若离翻看着江尚书手中的圣旨:“也没写啊……” “当然病的厉害,不然怎么会逼的太后和圣上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裴无昼被救回来的这些日子,宫里的太医们恨不得住在了将军府,前几日上朝看到王太医,老太医七十多岁的高龄,见到我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我帮他照顾好一家老小,说是太后有令,若治不好裴将军,整个太医院都要给他陪葬……”江尚书想起王太医那副凄凄惨惨的样子,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病重啊……”江若离若有所思:“我可以去给他看病吗?” “若离!现在看病哪是什么关键问题,关键是……” 江若离看着江夫人,耐心等她说出问题的关键。 江尚书的眼睛在圣旨和江若离直接转了几个来回。 “若真治好了裴无昼……说不准若兰还真的不用嫁了……” “老爷!你在想什么,这赐婚的圣旨都下来了,就算是裴无昼他明日就死了,若兰也是他裴家的人了。” 江夫人说着已然悲上心头,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也是。”江尚书xiele气。 “jiejie不愿嫁么?” 江若离看着面色沉重的父母,语出惊人。 “我嫁,可不可以?” 顺便试试自己的医术到底学到了师父的几成真传。 “若离??”江夫人震惊:“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你可是,真心想嫁与这么一个将死之人?” 江若离无所谓的点点头:“嫁谁不都是一样。” 师父说她姻缘已到,本来这次回京便是为了成婚。 虽然江若离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一定要成婚。 但师父说的…… 应该不会错吧? 五日后,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一大早便到了江府。 此时,将军府。 裴无昼费力的睁开眼睛,身上各处传来熟悉的剧痛。他闭了闭眼,熬过一阵,才又睁开眼睛,看向守在一旁的亲随。 “阿顺……” 阿顺这才注意到裴无昼醒了过来,满脸惊喜:“将军!您醒了!是不是已经压制住毒性了?” 裴无昼没有回答,只是侧耳听着门外嘈杂的声音。 “怎么这么吵?” “呃……这个。” 阿顺支支吾吾。 “……我没有力气逼问你,说还是不说,你自己决定。” 裴无昼费力的撑着身体坐起来,只是这么简单的动作便又逼出了他一身冷汗。 “我……我说,将军,您……您别生气。” 裴无昼微微喘息的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太后……太后与圣上……前些日子带了太医来看您,您……您一直昏迷,太后伤心过度……” “……说重点。” “太后说若治不好您便让整个太医院下去陪您,那王太医慌乱之下提了个……冲喜的法子……” “……冲喜?哪家?” 裴无昼好一会儿才捋清了这中间的逻辑。 “江家女儿,说是凌云寺的主持都称赞过其福缘深厚。” “啧……那个大和尚,他不是还说我命中带煞注定要遭劫难。” 裴无昼说到这儿突然闭上了嘴巴。 他这会儿可不是遭了劫难…… “叫外面别布置了,扶我进宫,我亲自去跟姑母说。” 没理由祸害人家好好的江家小姐。 “将……将军,已经晚了。” 裴无昼看向阿顺,看到了他脸上欲哭无泪的神情。 “什么?” “今天……今天就是成亲的日子,迎亲的队伍,这会儿应该已经往咱们府中来了……” …… 这都他娘的什么事儿!!!! 江若离坐在迎亲的轿子里,颇有几分好奇的透过窗帘被风吹开的缝隙打量周围。 说起来回京已经几个月了,她还没好好逛过这京都城。 婚事定的突然,她身上的喜服是父亲花了大价钱请城里最好的绣坊赶制出来的——依然算不得合身,微长的下摆拖地,走起路来实在是不大方便。 不过倒也没什么。前几日宫里派来教她礼仪的姑姑说过,裴将军现在还在昏迷,想来没法拜堂。裴家父母又去得早,江若离只需要拿着订婚的信物在祠堂里拜过便算礼成了。 简单得很。 晃晃悠悠的轿子终于停了下来,江若离听到了跟在轿旁的姑姑的惊呼。 “裴……裴将军?他怎么亲自出来迎……” “吉时已到!请新娘下轿!!!!” 江若离顶着大红的盖头,只在缝隙中看到轿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而后那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小心些。” 中气明显不足…… 这人就是那个病重的裴无昼? 江若离想着,一边将自己的手交到了那人掌心。 那人微微用力,扶着江若离出了花轿。 两人各执着红绸的一端,一同向江家祠堂走去。 裴无昼走的很慢,似乎腿有些跛……江若离松了一口气——走得慢才好,至少她不用被衣服绊倒。 乱七八糟的想着,便听到了身边那人刻意压低的嗓音。 “听说你是神医谷的弟子?” “是。” 好歹是宁国战神,想要查到她的身份并不是难事。 他知道自己是江若离而非江若兰,江若离甚至有些开心——终于不用费脑筋去想怎么解释嫁过来的是自己这件事了。 红色盖头之下,裴无昼将左手手腕伸了过来。 “带针了没?我有些……撑不住了。” 江若离眨眨眼。 她还真带了那套师父传给她的金针! 手指在袖筒里摸出一根金针,一边走路,一边将针旋入裴无昼手腕上的内关xue。 下针的地方似乎有一股气力向上顶…… 果然病重…… 江若离正思考着这是什么病症,那只手腕却已然挪开了。 “多谢。” 她听到了裴无昼微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