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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钱粮官,管的就是钱粮,别人与我何干?”严远怔了怔:“可是……”田昱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况且你我并无私交,严头目身为领兵之人,还是莫同我攀关系了。”严远:“……”这还真是原来那个味了。严远只觉一阵凌乱,哭笑不得。就这狗脾气,当初不知得罪了多少人,现在再尝试一下,熟悉感可不就来了?然而见他如此,严远反倒放下心来,想了想也肃容道:“如今不比当年,既然严某受了军门之托,就必然会护着帮主。还请田兄好自为之,别辜负了这份信任。”那张冷峻的面孔,也让田昱生出了些恍惚,随即,他点了点头:“自当如此。”第九十九章岛上来了个瘸了腿的先生,帮主请大夫给他治病,安排屋舍,还专门打造了带轮子的古怪椅子,命所有人见了坐轮椅的就要行礼。如此一来,谁不清楚帮主看中此人?可是话虽如此,在议事厅看到那坐着轮椅得身影时,还是引来了不少惊诧的目光。不是说这人病的不轻吗?怎么才几天功夫,就被帮主请到了堂上,还坐在了跟大头目齐平的高位?孙二郎看到这多出来的人,却面不改色。身为最早投靠帮主,执掌着罗陵岛事务的“大管家”,他知道的自然比旁人多些。这位田昱田先生是帮主从番禺救回来的,为了救他还牵扯进了蓑衣帮的劫狱大案,可谓甘冒奇险。严头目跟他也似曾相识,怕不是跟帮主的家事有关。也正因此,他一早就明白这是要大用的人,加之帮主也提前跟他通了气,知晓了这位田先生的能耐后,孙二郎着实松了口气。如今赤旗帮的摊子越铺越大,要管的人和事也越来越多,他也有些力不从心。有多个帮主信得过的人帮衬,对他而言可是好事。对着屋中众人,伏波道:“这位就是田昱田丹辉,为我幕僚,专司钱粮,以后赤旗帮的库房开支由他负责。”此言一出,有些人看向了田昱,有些人却看向了孙二郎。公库乃是帮中根本,由帮主亲自掌控,孙二郎从旁协助。如今来了个新人,一下就夺走了差使,孙头目岂会甘心?谁料看过去,却发现孙二郎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倒让不少人心中有了计较。伏波则继续给田昱介绍帮中大小头目和船长,还说明了众人的职司。如今战船和商船已经分家,几位大头目兼任了岛上和大营的差使,说起来还真有些繁杂。被一群人直勾勾盯着,田昱全然不惧,冷着脸听完后,开口便道:“你这船帮可够乱的。”下面众人哗然,这人不是师爷吗,哪有上来就这么不客气的?伏波却不恼:“刚打下罗陵岛,人员扩张太快,难免有些失措。我只善军事,民事还请丹辉多多费心。”她如今施行的还是军事化管控,至于大营和岛上的村寨的建设,只能依赖有限的经验,组织构架更是毛病多多。船帮和一般的部队毕竟不同的,她之前又是孤身一人,只能依仗三个村子的人手,不论是分润的方法还是人士安排都有缺漏,像田昱这种正经当过官的,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没想到她承认的这么干脆,田昱倒是一怔,旋即不客气的问道:“如今岛上有多少兵,多少民?”伏波道:“正兵六百二十四,辅兵三百七十七,还有降兵一百余。岛上迁来的应当也有一百多户了吧?”孙二郎立刻道:“如今迁来了一百三十五户,其中渔户六十五,农户五十,还有二十女户。”听到这话,田昱立刻冷笑一声:“这么多人,靠什么养活?如今收成也没,光捕鱼就够吗?”虽说知道这人是个进士,还曾当过官,但是听他这么冷嘲热讽,还是让孙二郎有些不适,忍不住道:“之前岛上有不少财物,帮主也让船队继续运粮运货,岸上大营还在买卖粮米和海货,加上清缴海贼所得,如今帮中并不缺粮。”没想到伏波未答,这个管民事的先开了口,田昱面上嘲讽更甚:“几百人不事生产,光这些就够用了?就算以战养战,迟早也有遇上强敌的时候,到时候生死关头,难不成还让人饿着肚子打仗?没有土地,粮道还掌握在别人手里,就算垦荒也未必都能收成,你哪来的底气?”这话堵的孙二郎都是一噎,帮主是曾提过要改粮道,要掌握些赚钱的外销货物,要垦荒捕鱼以作支撑,甚至还要cao控海路。但是这些无一例外,都是长远的打算,如今还是入不敷出,更别提修建岛上和岸上两座村子要花的钱了。严远见田昱紧追不放,赶忙帮衬了句:“帮主跟陆公子有约,打算拦截陆氏自南洋回来的海船,可能下月船就回来了……”他之前提过陆俭的事情,估计田昱只惦记着粮道掌握在对方手里,还不知道有个远航的肥羊等着他们去宰呢。田昱冷笑道:“一个海上飘着的玩意,也敢当成预备军资?要是那船队遭了风浪,或是改道跑到琉球了呢?就算能停在罗陵岛,拦不住也有跑了的可能,严头目可是忘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严远也被他怼的哑口无言,这些他还真没法保证,而失去这么大一笔财富,对于赤旗帮的影响可不会小。正在田昱连胜两场,马上就要惹来众怒时,伏波开口了:“丹辉心中可是有了打算?”再不信任别人,也没有一来就把人得罪个遍的道理,恐怕还是田昱性格太别扭了,有什么话不愿直说。果真,田昱闻言这才哼了一声:“帮主可是忘了,东宁就在盐场旁边,赤旗帮有这么多船,何不想法贩盐?”听到这话,严远双眼一亮。是啊,盐的确是军资之一,军中常备盐引,为的就是从商人手里换取军粮。打盐场的主意可不是稳赚不赔吗?李来却面色大变,赶忙道:“田先生恐怕有所不知,盐场都有卫所屯驻,若是抢占了盐场,说不好就要引来官兵了……”田昱斜睨了他一眼:“谁说要打盐场,如今盐法大坏,只粤地就不知有多少私开的盐田,抢一处不就行了。”这说法似乎真有些道理?李来自己都心动了,只要不跟朝廷正面对上,打杀两个盐贩子又算得了什么?就算贩盐的皆是悍匪,也未必能胜过他们啊!伏波心中却有些诧异,盐商富有她是知道的,但是官家的盐场居然都漏成了筛子,却有些出乎意料。她也不是没想过贩盐,只是忌惮卫所的官船,不愿太早引起朝廷注意,现在连这顾虑都没了,cao作起来就简单了。想了想,伏波道:“先查查附近有没有私开的盐场,又有几家盐商要途径罗陵岛。”当年在海边,她也见过连绵不绝的晒盐场,就算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