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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不直接通知他,反倒要是用这样的手段,难不成是信不过他了?察觉他的神色变化,伏波坦然道:“我之前就在奚山岛,听闻了贼寇来袭的消息,特地赶了过来。”陆俭的心头一紧,立刻问道:“难不成那群乱兵有什么不妥?”之前大军回航时,的确专门停驻在了奚山岛。陆俭原以为这是想要恐吓官军,震慑海商,扬一扬赤旗帮的威风,没料到竟然是为了隐藏伏波下船的踪迹。这不是说明她早就留意番禺周遭的动向了?能让她隐匿身份赶来的,恐怕也不是小事。“乱兵自然不足为惧,然而其后的阴谋却不得不防。”伏波轻轻叹了一声,“这件事我也思索了良久,若宁负真有安排,恐怕还是要落在你身上了。”听到这话,陆俭反倒笑了:“怎么,他还想杀了我,借此搅得番禺城大乱?”然而这话出口,他就觉得不对,伏波并没有笑。脸上的笑不由也敛住了,陆俭走到了伏波身边,在距离她最近的地方坐了下来,沉声道:“你当真觉得,宁负会想方设法来刺杀我?若杀了我,就不怕番禺大小商号人人自危,跟长鲸帮翻脸吗?”的确,杀了他能让银行大小股东自顾不暇,交易场人去楼空,极大的动摇赤旗帮在番禺的布局。但是同时,那些大海商也要同长鲸帮离心离德了,现在番禺城里哪家商户跟赤旗帮没有瓜葛,这不是逼得人做反吗?伏波道:“宁负要的不过是番禺大乱,至于人心,只要两边分出了胜负,多的是就地倒戈的墙头草。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也只有如此,才能提前一两个月做出安排,不至于出现纰漏。”这话陆俭是信的,不能就近cao控部下,就算宁负本事通天,也不免弄出纰漏。就像之前刺杀伏波时,明显是临时起意,结果落了个惨败,还把长鲸帮的力量连根拔起,这种蠢事宁负可不会干。可是话说回来,这猜测也未必成真,若是虚幻一枪,攻打别处呢?心有疑虑,陆俭自然说出了口:“这群贼匪只是逼近番禺城,真正的目标却未必是这边。万一他们想要引诱附近卫所的兵力,调头去打东宁呢?若是东宁大乱,赤旗帮才真正不稳。”这就是划不划算的问题了,番禺这样的坚城,哪是那么容易打下来的。而且一旦要打,城中必然会加强警戒,这时候刺杀就是送命了。反观攻打东宁就不同了,只要牵制住番禺的兵力,一击得手,立刻能让赤旗帮大乱,宁负不会想不明白这道理。伏波却摇了摇头:“若是换个人,可能会如此行事,但宁负一定会选刺杀,而且定然会选你,别忘了汀州之事。”陆俭的面色沉了下来,这世上恐怕也没几个比他更了解汀州发生了什么,那是他和蓑衣帮、赤旗帮联手做下的,若论主谋,自然是他和伏波。偏偏宁负在那一役中受了伤,破了相,为了报复伏波和赤旗帮都能不遗余力,为何不能针对自己呢?宁负有多记仇,陆俭心知肚明,还曾经被他找上门来,现在能够一举两得,更不会留手了。“如此说来,让贼寇攻击番禺,也是仿造汀州之事了?”陆俭忍不住问道。“当年孙元让就使过这招,如今他原样照搬,恐怕也是报复的一环。”伏波答的干脆利落,实际上,她也是听说了贼寇来袭才骤然警觉。对于报复心极强的人,“同态复仇”才是最解恨的,只不过目标不是她,而是陆俭。这还真是环环相扣,无法辩驳,陆俭呼出了一口气:“那你准备如何应对?”伏波看了陆俭一眼:“有两种办法,一是现在就跟我走,在罗陵岛上躲些时日。”陆俭自然不会答应:“不知长鲸帮什么时候出兵,这一仗又什么时候打完,若是离开番禺几个月,好不容易打下的根基就要毁了。”这答案不出伏波预料,她又道:“第二种法子,就是将计就计,击退刺客,杀光细作。只是风险不小,而且事情可能反复。”风险肯定是有的,这基本上就是用自己做饵了,一个不小心破相都是轻的,死无葬身之地也是寻常。更要命的是这刺杀谁也不知会持续多久,只要一天不杀光长鲸帮的暗线,他的安全就没有十足的保证。然而陆俭并没有迟疑:“既然如此,就用我做饵,钓出刺客吧。”被海上大豪追杀,寻常人魂儿都要被吓飞了,他却一如既往选择了最危险也最简单的那条路。伏波也不迟疑:“没法确认对方来了多少人,也不知他们会选在什么时候动手,从今天起,我会亲自跟在你身边,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陆俭的眉头一下就皱起来了:“不行,万一宁负就是为了引出你呢?”“青凤帮那边的战斗结束的太快了,他估计也想不到我会这么快返航。而且我亲手伤过他,以宁负的性格,怎可能轻轻松松让旁人杀了我就了账?”伏波平静答道。这话让陆俭的心头都是一紧,下一刻,却又不知怎地松了口气。如果不是要杀伏波,那她待在自己身边也未必有多危险。而有她的保护,肯定也比旁人要强上许多。“那你打算怎么做?”陆俭也不再矫情,开口问道。“自然是跟上次一样了。”伏波笑着答道。※贼寇来袭,还是让番禺城紧张了起来,城门开始戒严,港口也暂时封闭,街上兵士更是多了几倍,使得这南海大城都陷入了紧张。“就这动静,最近交易场怕是没生意了。”朱明叹了口气。这话顿时引来一阵附和,此刻海上风向最佳,也是交易场最兴隆的时候。哪家没有在场中投钱,现在突然被乱兵搅合了,当真让人不快。“你说他们来的时间也够怪的,明明都过了秋收了,难不成哪儿又遭灾了?”有人嘀咕道。“听说跟蓑衣贼有些关系,之前贼人内乱,把荆湖都给打烂了,一波波贼匪乱窜,跑来几个也不出奇。”“唉,也不知朝廷是怎么剿匪的,乱贼越剿越多,生意太难做了。”“谁说不是呢?咱们靠海还好点,有些地方别说赚钱了,能保住一条命就是天幸啊。”越是有钱有权,也就越怕碰上乱世,若不是他们都是招商银行的股东,说不定也要跟旁人一样惶惶不安了。好在还有赤旗帮在背后撑腰,就算附近真闹起来,他们也是有退路的。陆俭却道:“这贼兵来的突兀,咱们也不可掉以轻心。别忘了还有长鲸帮虎视眈眈呢,万一趁乱闹事,也不好对付。”这话顿时又让众人都紧张了起来,有人小心问道:“明德老弟可是听闻了什么消息?”陆俭倒是干脆:“钟掌柜那边是有点风声,不过他已经在城中布置了,只要咱们多加小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