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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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飞机,睡了一下午倒是不困,原予要出门前又上楼,一个脑袋钻进卧室, “今天都是六月最后一天了,言江渺怎么还没消息啊。” 言雨楼正系上腰带,和她一起下楼。 “路上说。” “你刚回来,又有事啊,等我会走那么快干嘛。” 京阳也下雨,原予打车到医院,直接从车上跑进大楼,头发都湿透了。 她嫂子早上8点已经生完了,女孩,足月,很健康。 产房外的走廊里站满她的家里人,原景在房间里陪她,原上青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椅子上。 “爸。”她小跑过去。 “女孩,长得挺像你哥的。” “你怎么看着这么累啊,眼睛都是红的。” “没事,没睡好,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你去看看。” 他让原予上前去看,又拉着她小声说, “你嫂子她闺蜜带着儿子也来了,就外面站着那小男孩,孩子生了她在那当场就结了娃娃亲, 她怎么比你哥还激动?” “这有什么的,龚灵锦生孩子的时候我也激动,你们男的哪能理解这些。” 原予走到病房门口从玻璃上往里看,一个闺蜜一个原景一左一右的在病床两边。 没她什么事,默默的从人群中退出来。 医院这一整层楼都被她嫂子家里包下来了,外面来来往往的各路亲戚,来看孩子是借口,其实全都拉着两个老人说各种事情。 她站在走廊拐角的窗口,从这里能看到言雨楼的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言雨楼停好车后打了两次电话都没通,原予已经跑到他车子旁。 “电梯里没信号接不起来,走吧。” “问了言江渺在那边的学校老师,老师说她很早之前就请假了,长假,她mama请的,人也早就带走了。” “那她保姆为什么骗我?” “不知道,还没找到人,你直接去饭店吗?” 回京阳的飞机上,原予被拉进了研究生导师的学生群,导师送走了今年毕业的学生,要请新来的吃饭,就今天下午。 “行吧,直接去,你不是有事吧,怎么还是你过来啊。” “顺路,我去那饭店前面的办公楼。” “好吧。” “结束的时候和我说一声,看看时间。” “好。” 走到一半,宋知让给原予打电话,他说换了个包间,要刷卡上楼,他在楼下接她。 言雨楼把车子停在了饭店门口,宋知让低头往车里探了一下,看到言雨楼飞快的撇开眼睛。 “这边,走吧。” 他带着原予从饭店后门上电梯,拿着张卡在门上刷一下才能进门。 导师是个较年轻的女教授,只比大师兄宋知让大两岁,前几年开自己的个人巡回演奏会时在树嫩国有一站,原予还和她在后台交流过。 今天就是一顿氛围轻松的师生宴,教授喝了两杯酒还揉揉原予的脸,她也贴在教授身上抱了下,撒娇说要去次卫生间。 原予推开包间门,眼中那点朦胧的醉意全都不见,她从电梯下到三楼大堂,在那安排工作的还是邹经理。 “邹哥!” “小原,来吃饭啊。” 邹经理放下手里的事情走过来,“刚来吗,没接到老板的预定啊。” “没有,没有,我今天不是跟陈照识来的,是导师请客吃饭。” “9楼那个包房是吧,诶呀早说是你们啊,今天这顿饭免……” 原予拉着邹经理不停晃动的手,直接把他拉到旁边, “停停停,今天不用免单,也不要和别人说你认识我,我就是问问你,从后门上9楼什么时候要刷卡了?” “没有啊,不需要啊。” 邹经理比她还惊讶。 她将经理推回去,重新下到一楼,按正常的顺序从正门往上走。 这里连着两栋大楼的地皮都在陈照识他妈名下,一个儿子一栋。 前边这栋给陈照识开饭店,后面那栋宋闻竟弄了个休闲公寓,价格不高,慢慢变成了很多情侣出来约会的钟点房。 两栋建筑从四楼伸出一个长廊连在一起,上楼的电梯也会每次都在四楼停顿一下,原予上到四楼就出来,顺着铺着长地毯的走廊走。 没什么异常。 她重新上电梯,按了九层,电梯在六层停了一下,门打开,外面站着个女人拉着言江渺的手。 “嫂子!” 言江渺看到她就要扑过来,女人迅速将孩子拉走,消失在了拐角。 原予根本没反应过来,电梯门已经合上了,一口气上到九楼,宋知让站在电梯外,看到她一愣。 她觉得这人莫名的熟悉。 吃完饭后才刚刚到下午,教授喝的有些头晕,挽着个研二师姐的手往外走,外面又下雨了,很大。 师姐没喝酒,带着教授开车离开,有人问宋知让去哪了,教授从车窗里探出头, “他家里有事回去了。” “大师兄都在京阳安家了吗?” “他孩子都挺大了吧。” 原予站在后面听着他们一句句的讨论,教授的车子离开后一辆黑车停在他们面前。 “师兄师姐们,我表姐来接我了,我先回去了。” 她从最后挤过来,上安如真的车。 “言先生回言家处理些事情。” “我知道,他和我说了。” 安如真把原予送回琮玉坊又离开。 原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摸进了言江渺在这住时的房间。 “砰——” 言雨楼走进门,又是个砸碎的茶杯迎接他,这次前面有个趴在地上的男人替他挡住碎片,他抬脚迈过去,端起他爸身边另一杯茶。 “你最近怎么总往京阳跑,不怕有人举报你玩忽职守。” 言明没理他,怒目瞪着地上趴着的男人, “她们俩人呢。” 宋知让不是不想说,是根本发不出声音,他刚被带走时背后就挨了一闷棍,全身抽动的痛。 带他回来的保镖走过来往他头顶浇了一盆凉水,拉着他的头发起身。 “你不说也行,”言明放下茶杯,“我就是想知道,你们瞒了我这么长时间后,怎么突然就要跑了呢。” 宋知让睁开那只被打肿的眼皮,盯着言雨楼, “是他,都是他找的好情人,你英明一世,知道你儿子给你找了个那么普通的女人当宝贝一样车接车送的,要不是她,我一辈子都不会……” “少废话,我们家的事情不用你多嘴,他找普通女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也想被他养?” 有时候他爸还挺幽默。 宋知让瘫坐在地上傻笑,原本言明还不太相信,但现在怎么看言江渺那张脸委屈时都和他一模一样,鉴定都不用做了,他现在只想撕了段丹丹那个女人。 “老爷,找到渺渺小……段小姐和她女儿了,她们在月亮港,打算出海。” 言荣回来报告,言明气得又摔了个茶杯, “反了她了,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 “老爷别动怒,我用之前照顾过她的佣人的手机联系上了她女儿,那小孩子好像也不想走,在哭喊着要原小姐去接她。” 言明看着言雨楼,语气戏虐, “请你那车接车送的小宝贝去把人接回来吧。” “不是你的女儿你还找她干嘛?”言雨楼没动。 “你懂什么,快去,你也去!” 言雨楼放下茶杯,当着他爸的面给原予打电话, “换身衣服,一会儿去接个人,在门口等我去接你。” 原予直到上了车都觉得他十分奇怪,可他又不说话,一路开车到月亮港。 “你到底要干嘛,把人叫出来又不说事情,还笑的这么恶心。” 他们港口是傍晚,夕阳要落未落,沙滩金黄色,站满了来拍婚纱照的情侣。 新郎们穿着一模一样的礼服,新娘们穿着大同小异的婚纱,拖着半大不大的摆尾,远远看去像是一个人的重影。 离原予最近的那个新娘和她长得有点像,看起来性格也差不多,她化着精致的妆,却又被汗水糊了脸,她的准丈夫怎么也摆不出她想要的动作,她看看身后新娘穿着和她在同一家店里租的婚纱,看看同样丢在人群里找不到的丈夫,脸色很差,半垂着头,毫无兴致。 他们往后的日子也要一模一样了。 “来了。” 海面上开回来一艘小船,沙滩上的拍摄被迫中断,人群全都注视着船舶。 原予从台阶下去,船上的言江渺已经哭得腿软,看到她就伸手要抱,她攒了个力气将她抱出来,放在台阶上。 段丹丹也下船,提着个行李箱,面色苍白,又被夕阳照的通红。 三个人在港口那无声的对视,几个摄影师扛着设备从旁边路过,后面跟这个戴墨镜的女人, “小原?” “唐前姐?你怎么在这?” 唐前摘下眼镜递给戴淼。 “以前定好的杂志封面来这边取个景,你这是干嘛呢?” 言雨楼在身后按喇叭。 “姐,我们先上车再说吧。” 她牵着言江渺走到车子旁,言雨楼降下车窗。 “哥……”小女孩的声音小小的。 言雨楼垂眼看了她一眼,又看原予, “他说不让她们先回家,也别去外面酒店,你有没有离言家近一点的房子?” “去我那呗,原来我爷家,现在我家那都行。” 唐前先接了话,她靠在车后排的车门上,总觉得言江渺长得有些眼熟。 “姐你搬家了吗?”原予问。 “搬了,现在在中城区那招月厢,要不就去那,往外走离他们言家的院子也就几公里,开车一会儿就到了。” “行。” 段丹丹和言江渺先上车,唐前拉住原予,拖着她去自己的车子, “小圆圆坐我的车,你在后面跟着我。” 戴淼在副驾驶,上车就升起隔板,唐前脱下拍摄的西装外套,一把揽过原予, “那个小孩,叫什么?” “言江渺。” “姓言?” “这个,姐,我也不知道。” “行了别藏了,跟我有啥不能说的,她们娘俩还是我爸给找到的呢。” 原予了然,直接倒豆子, “其实就是,所有人都以为言江渺是他,言雨楼他爸的女儿,但好像,她是宋知让的孩子?” “那就对了,那个宋知让在蒋星凯他们公司一个作曲团队里,好几次我都看见他直接把那小姑娘领到公司里去了,说是自己的孩子,问叫什么,就说叫渺渺。” “这么明目张胆的吗?”她真有点佩服他们了。 今天的广告商给任笙约了拍摄团队,在月亮港海边。 她出图速度很快,刚到傍晚时就收工。 “尾款在动态发了之后再结,还和原来一样,如果出现大面积差评和退货时需要退推广费的。”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