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犬 第一章

    深夜，社区内，稀疏的房子坐落，几扇小窗还亮着温暖的光，丈夫妻子在低语，孩子们在打游戏，一切都一如往常。

    十几辆黑车突然闯入这个平静的社区，宛如热油锅里撒了冷水，所有房子的灯都突然亮起，拨着百叶帘向外看着。

    除了那一栋。

    “FBI！”

    身穿防弹衣的约书亚身先士卒，手持武器站在门口，身后还有十几个特警全副武装，等到所有人包围了房子，约书亚才长腿一抬踹开门，警惕往里走。

    一楼没人，约书亚时刻保持警惕，侧身持枪走到二楼，书房漏出一丝光亮。

    小心持枪靠到门口，手势示意，一，二，三！

    门都被踹下来了，三五个持枪人员冲进门口，约书亚率先进入：“FBI，放下...”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屋内的人并没有武器，而是在用超大屏的电脑在玩...超级玛丽？

    电脑椅上的人背对着他们，看不清男女，约书亚还是警惕持枪：“举起手，慢慢转过来。”

    那人没有理他们，还在努力通关，色彩鲜艳的屏幕照耀着昏暗的室内忽明忽暗，约书亚的蓝色眼睛像兽一样眯起，小心走过去，枪头稳稳对准了电脑椅上的...少女？

    黑色自来卷的长发少女翘着腿，戴着耳机，还在认真盯着屏幕。

    伸手挑下她的耳机，少女才迷茫转头，对上了约书亚的双眸。

    “FBI.South，你被捕了。”

    少女认真打量着约书亚，在这个情况下却十分怪异，无论她是普通人，还是FBI追捕了三年的黑客，都不应该是这样的表情。

    “你有权保持沉默...”约书亚一边说，一边拿出手铐就要铐住少女的手，少女十分配合，放松了肩膀让他铐，眼睛却依旧看着他。

    能做到这个地位，约书亚的心理素质可谓十分强硬，拉起少女走向外面，塞进了车里。   刚想回头继续勘察现场，少女却开口了。

    “好久不见，约书亚。”

    声音也是一样的稚嫩，约书亚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她。认真打量了两眼，没有印象。少女轻笑了一声，不再看他，正身坐在车里。

    回到总部，隔着单向玻璃看着审讯室的少女，约书亚调动着自己的记忆。

    “你不去审讯她吗？”佐伊看着资料，瞥了约书亚一眼。

    约书亚眯了眯眼睛，没再说什么，打开门进去了。

    “咖啡？茶？还是...”看着少女略显稚嫩的面孔，约书亚解开西装扣子，落座，“牛奶？”

    “不用，谢谢。”露西还在认真打量约书亚，明明是工作狂，但他跟十年前相比，变化却不大，看来是基因优秀。

    “16年9月，中央情报网被攻击，瘫痪三周。”

    “17年3月，NSA网络系统被攻击，军事演习被迫暂停。”

    “同年6月，DHS网络系统被击破，大量非法移民信息上传，至今未归档成功。”

    “18年5月，CIA情报网络遭到入侵，三分之二的行动被曝光，前国防部长辞职。”

    看着手里的档案，这位的“战绩”，叹为观止。

    “这些所有的犯罪行为中，都留下了South做为你的签名，所以，我暂且称呼你为，South.”约书亚抬头，一种放松的姿态坐在椅子上，“真实姓名？年龄？”

    “下个月成年。”露西甚至比他还要放松，至少她的放松不是演出来的，她后仰靠在椅子上，笑得傲慢，“如果不想让人进去，那应该建得好一点。”

    “你承认你做过以上所有事情？”

    约书亚见过很多天才，就凭这些她做过的事情，她也应该列为翘楚。

    “你们有证据吗？”露西看向那块单面玻璃，招了招手，“请问你们商量好了吗？我应该跟谁走？”

    隔间的声音戛然而止，正在争论的各局探员对视一眼，又都看向了审讯室的露西。

    “你们应该问问我。”露西又把目光重新投到约书亚身上，“我只想跟约书亚走，我也只会跟约书亚说话，除非律师跟约书亚在场，我不会再开口。”

    “好久不见，是多久？”约书亚大约知道她是谁了。

    “十年。”露西笑了，他想起来了。

    “露西？”约书亚惊讶的眼睛都睁大了。

    “我很伤心，约书亚叔叔。”露西叹了口气，“你说会一直记得我的。”

    “我一直在找你。”约书亚这时候再看她，再看这些文档，再也不能当作局外人。

    她是自己加入FBI的第一个案子。

    当时救出她来时，才七岁。

    “你等一下。”约书亚拿着档案出去，看着一屋子的探员，依旧镇定，“她是我第一个案子里，凶手的女儿。”

    二十三岁的年轻探员，参与的第一个案子，不眠不休找到了凶手的家，在凶手想要反击时，果断开枪击毙，才发现了他身后房间里一直看着的露西。

    这是他第一个案子，第一个凶手，第一个击毙的人。

    他当着女孩的面击毙了她的父亲。

    他对她有天然愧疚。

    “她只想和你交流。”佐伊抱胸看着房间里的少女，示意约书亚出去交流。

    “她还记得我。”

    “当然，她是天才。”佐伊隔绝了一屋子心思各异的政客探员，单刀直入，“留下她，你知道的，她不可能进监狱。我们需要这样的人才。”

    再一次回到审讯室的约书亚还没开口，露西就乖巧对他笑：“我只跟你走。”

    耳机里都能听到的sao动，明亮的灯光照在约书亚坚毅的蓝色眼睛里，他眼都不眨，就点了头。

    “好。”

    签了一大堆的文件，指纹，DNA，还有各种数据，露西不在乎那堆人扯什么皮，只眼巴巴看着约书亚，让他不许走。

    “你需要培训，也需要心理测试，才能正式成为探员，在此之外，你只能算是...工具。”

    弯眼睛笑了笑，露西表示她不在乎。

    “会给你安排住的地方，由佐伊带你去。”

    “我去你那里住。”露西靠近了他一些，琥珀色的眼睛看着温温柔柔，“你最近不是刚换了新住处？我记得有一间大次卧。”

    她怎么知道？

    算了。

    “安排你去哪里就要去哪里。”约书亚也在签文件，他现在算是她的监管人了，话也不能说得太生硬，“我那里并不方便。”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已经照顾了自己10年了。”

    停下了笔，约书亚抬眼看她，语气有些严肃：“为什么要离开福利机构，他们虐待你了吗？”

    “没有。”露西捧着热拿铁，侧了下头看他，没有说实话“我不小心，嗯...你知道，黑客都很注意隐私。”

    约书亚惊讶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捏了下她的肩：“有人伤害过你吗？”

    愣了一秒，露西捏紧了水杯，咖啡都在抖，就算没抬头，也能看到她眼睫毛颤得厉害，约书亚手僵在了半空中两秒才收回。

    克制住想要拥抱他的想法，露西放下了杯子，小声说了句没有，就跑掉了。

    诧异看着她的背影，约书亚没说什么，签完文件就回了办公室。还有一堆报告没有写完，下班时间到了也没抬头，直到大楼里变得有些安静，敲门声才响起。

    “不下班吗？”

    露西站在门口，脚腕上已经带上了电子镣铐。

    “马上。”约书亚抬眼瞥了下，手上的工作也不停，“你还没处理完吗？”

    “等你，佐伊说，我可以去你家里住。”走过来点了点他的手机，露出自己的脚铐，露西站得很乖巧，“我不能离你太远。”

    点了下头，约书亚并没有觉得这事太为难，都是工作，借住几天也没什么。

    而且，他也想了解一些她的事情。

    看了眼表，约书亚整理了一下东西，关掉了电脑：“走吧。”

    车上很安静，露西也并不觉得尴尬，她望着窗外，看着半夜也辉煌的灯火，眼神不明。

    “这些年去了哪里？”

    一个小女孩，吃了多少苦？

    “很多地方，我一直在旅行。”

    “为什么要选择做黑客？”

    “因为很无聊...”露西扣着安全带，声音有些粘连了。

    侧头看了她一眼，已经要睡着了，也是，还是个孩子，折腾了这么久，肯定累了。

    “约书亚叔叔。”到了家，露西跟在他的身侧，像只乖巧的小兔子，指了指卫生间，“有多余的洗漱用品吗？”

    找出来东西放在洗手台旁边，约书亚就出去了，露西观察了一下，井然有序，干净整洁，一点都不像单身汉的家。

    该睡觉了，露西却敲响约书亚的卧室门。

    “怎么了？”已经换好睡衣的约书亚看着柔软多了，平日里板正的金发都柔顺翘着。

    “...有没有...多余的...睡衣。”低头绞着手指，露西看起来很不好意思，“我，这件衣服明天还要穿...”

    愣了一下，说了句稍等，不一会儿就将自己的睡衣找出来递给她。

    “这件洗干净了。明天可以去购物，买一些你的必需品。早点睡，晚安。”

    “嗯嗯，晚安。”

    看着她关掉卧室门，约书亚才回到床上入睡。而换上宽大睡衣的露西，却有些睡不着了。

    迷恋埋进睡衣里，干净的柔顺剂味道十分好闻，露西深吸几口，才脱掉衣服换上睡衣。

    像是被约书亚紧紧拥抱了一样，露西都有些站不稳了，趴到了床上。呼吸急促，面色绯红，露西轻哼着，把被子夹在腿心，难耐又小心地蹭着。

    怎么办...真是自找苦吃...

    看着他的脸都忍不住想要上去亲吻，还一定要跟他回家。

    这栋房子里全是他的气息，让人安心，却又让她痒到骨子里。

    好想抱抱他...就像小时候那样...

    那唯一的一次拥抱，让露西记到现在。

    她并不是变态，小时候只想渴求那个让人安心的怀抱，直到性启蒙后，才会想更深入的事情。

    想要他，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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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致敬一下po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