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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眼。从她流转的目光之间,容起云觉出了些什么,像瞥见门缝松动。他趁胜追击:“不喝下午茶的话,你给我泡一杯茶,也是很好的。”曾忱移开眼,又恢复先前的神色。她径直往门口去,招手打车。有了昨天的教训,容起云没敢拦她,只是开车在出租车后面跟着。说起来,曾忱很少自己开车。他从前当然送过车,不过她也没开过几次。后来那车在库房里落灰。他开车跟着曾忱的车,趁着红灯的时候,找到季成棠的微信,给他发消息:“季成棠,你和曾忱,聊了点什么?”季成棠回复很快:“公事,请她帮小珏拍照。”原来是拍照。容起云又问:“小珏?你们还没在一起呢?”季成棠回答得义正辞严:“我是小珏的长辈,你别开这种玩笑。”容起云笑,也不知道在骗谁,“你还是这么胆小鬼啊。”转念又想,季成棠是胆小鬼的话,他自己是什么?半斤八两,吊死鬼放不下身段。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鞠躬。第44章耳鬓厮磨一时走神,眼前的出租车就没了踪影。容起云停了车,在方向盘上拍了一巴掌,有些懊恼。不过左右曾忱要回家,他干脆直接回了曾忱家,又在门口等。曾忱本是下车买个东西,后来又一时兴起,逛了逛。再出来,天已经黑了。她打车回住处,容起云车停在她门前,他倚着车门,笑容很深:“回来了。”曾忱直接拐弯,顺带关上了门。她不知道容起云要在这里赖多久,猜想也要不了太久。曾忱今天新买了一个一盆花,她把花盆拿出来,放在院子里,和那几株放在一起。次日,曾忱打开门,门口又多了一束花。昨天的东西也还在门口放着,经过两夜的风露摧残,更加萎靡。今天天气很好,才八点钟,阳光已经透过屋顶照下来。曾忱移开视线,看见容起云手里捧了杯豆浆,还提着了装着包子的塑料袋。这模样,和他的气质总有些格格不入。曾忱从洗漱到现在,起床气还残存一分,这会儿眉眼之间松动,但还是没说话。容起云熟稔走近,看着她的眼睛,“酸菜馅的还不错,就在街口那家包子铺。”曾忱把视线抛远,很轻微地啧了声,不知道他今天又要干嘛。他不可能整天和她耗在这里,毕竟他有他的生意,有他的事业,还有他多姿多彩的人生。比起来,曾忱不过是在他人生里留下了一点墨汁。不足挂齿。曾忱转身,往巷子口去。她昨天回来的时候,遇见了张奶奶,奶奶说,要她去拿什么东西。这时候,人们早都起来了,卖早点的店铺最热闹。初晨的阳光并不算太热,洒在人脸上,比暖更重一分。有微风吹过林立的楼宇街巷,曾忱走到大街上,容起云在她身侧跟着。他并不是多喜欢说话的人,只是拿眼打量曾忱。这是容起云这段时间最常做的事。——看曾忱。她一身,从头到尾,无可挑剔。几遍是走在这街上,也有人多看几眼。不过曾忱和邻里关系一般,这是容起云这些日子观察出来的结果。她不太喜欢和人说话,只会在经过的时候淡淡笑着喊一声。“张奶奶早,你昨晚说的,让我来拿的,是什么?”曾忱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偏冷,并不热络。容起云没跟她进去,脚步停在门口,看她低头和老人家说话。她今天穿一身红裙,裙长刚好盖过膝盖,也正儿八经弄了头发。这一点也是很不一样的。容起云记得,曾忱以前很懒,懒得收拾打扮自己。有时候,她甚至会素面朝天就出门去,T恤和牛仔裤更是常出现。总之就是随意。现在嘛,更精致了。容起云环抱着胳膊,眯了眼思考,为什么呢?“哎呀,你来啦,是我老伴钓的鱼,我给大家都送了,你也拿着。”奶奶把鱼递给曾忱,那鱼拿一根绳子串着,分量很足。曾忱微愣,接过道谢:“谢谢奶奶。”“不客气嘞,你快去忙吧,别让你对象等急了。”张奶奶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往门外的容起云瞟,目光里满是赞赏。“俊的呢。”曾忱转身看过去,他目光落在别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容起云总有种胸有成竹的气质,无论什么时候,他都给人一种“我都知道、有什么”的感觉。曾忱和他熟悉之前、之后,一直如此。也许是天生自带。她拿了鱼出门,容起云听见脚步声,收回视线,又含笑看向她,“你刚才在看我。”是陈述句。有时候自信过头也不好。曾忱想。她牙齿碰了碰,似乎要说话,但还是没说。曾忱转身,往前面走,她还想去买些种花的肥料。今天是工作日,街上人不算多,但车是很多的。这会儿还在早高峰,车子堵了路。曾忱问了肥料,谈好价格,让人下午送上门去。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她原本走在人行道上,却有辆车不知道发什么疯,冲了上来。摩托车开得很急,司机带着头盔,像喝多了酒似的。旁边停放着自行车,留给人行走的空间并不多。曾忱犹豫一秒,要往哪儿退。摩托车却忽然加了速,朝着曾忱冲过来!曾忱睁大了眼,身后响起急促脚步声,伴随着容起云的声音:“小心!”容起云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往路边带了带,摩托车擦着他们过去,巨大的引擎声音听得人心里不舒服。曾忱和容起云双双撞上身后的自行车堆,自行车呼啦啦倒了一圈。曾忱身下有柔软的触感,她心跳在过去这几分钟里迅速加快。听见容起云“嘶”了声,“这人真是……赶着投胎是吗?”他低骂了声,又问曾忱:“没事吧?”曾忱目光有些失神,胸膛因为心跳加速而起伏不定。容起云心里咯噔一下,忙扶她起来,“怎么了?撞到哪儿了是吗?去医院,我们现在去医院。”他一边说着,一边要打横抱起曾忱。曾忱闭眼,很重地喘了口气,制止他的动作。她再次睁开眼,目光已经找到焦距,摇头道:“没事,谢谢。不用去医院。”容起云松了口气,但看着她明显白了几分的脸色,并不放心,“还是去看看吧?”曾忱抬头,坚定地拒绝:“不必。”刚才自行车呼啦倒下来的动静很大,旁边的商户听见,忙不迭出来帮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