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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晚霞光。好安静。安静到他心里一慌。容起云迈步往卧室去,一面小声地叫她:“阿忱。”卧室的门被推开,曾忱躺在床上睡着。床头柜上放着一只空了的红酒杯,杯底残存着几滴红酒。容起云的心忽然又落下,他垂眸,无声笑着,心道:她喝了酒,然后睡着了。这是一个事实,他不知道为何要在心里复述一遍。容起云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的门,而后迈步进入厨房。厨房的设施应有尽有,但很久没人用过了。容起云思索着,打开了炉子。接下来该干嘛?他打开手机,搜索:土豆炖排骨怎么做?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鞠躬。第49章耳鬓厮磨49对容起云来说,大概再没有这么为难的时候。他此前信誓旦旦,无非是跟着菜谱学罢了。可此刻真动起手来,他发现自己一点上风也不占,被压制得死死的。最后一番艰辛,甚至他还割伤了自己的手指,终于也算有模有样。只是厨房不大好看。不过无妨,反正可以叫保洁过来收拾。容起云捧着一碗卖相尚且可以的土豆炖排骨,放在桌上。他看着这一碗来之不易的东西,不由得又喜上心头。甚至在想,如果待会儿阿忱问起,他要不要说,是点的外卖?容起云用食指打开手机,发觉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他看向卧室的门,曾忱还没醒。容起云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忽然听见她房间的门被打开,曾忱眼神很木,看了容起云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哦,她回到南舍了。曾忱唇紧紧抿着,移开视线,“容先生回来了。”她嗓子有些哑,头也有些痛。果然还是不应该喝酒的。曾忱在另一侧沙发上坐下,兀自倒了杯水。容起云所有的思绪仿佛都停滞了一秒,而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忐忑:“饿了么?要不要吃点土豆炖排骨?”他甚至刻意加重了音调,但是曾忱面色如常,一点都没听出来。一点也没有。曾忱只是很快地瞟了一眼,而后摇头,笑容很客套:“对不起,我现在没胃口,你吃吧。”厨房里那么大的不同,还没来得及收拾,那一地的狼藉,甚至空气里隐隐的油烟味道,那是附着在容起云高档西装上的味道。甚至他狼狈的姿态,包括那碗破绽百出的土豆炖排骨。一起被曾忱忽视。她一点也没有注意,一丝一毫都没有察觉。容起云盯着曾忱,似乎要把她看穿。曾忱疑惑皱眉,“容先生这么看着我,是有什么事?”她没撒谎,全然是真实的。容起云忽然没来由地挫败,他此前所有的期待,全都化作泡沫一般,碎在这满地的夜色里。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吊灯,是容起云想着,这样氛围好留下的。曾忱起身,把最亮的那一盏灯打开,“没什么事的话,我去画室里了。”容起云嗯了声,听不出什么情绪。曾忱头也没回,进了画室的门。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容起云紧绷着的身体松散下来。他木然地盯着自己面前还冒着袅袅热气的碗,心想:原来心意被人忽视是这种感觉。这对容起云来说,是一个绝对新奇的体验。他只有忽视别人的份儿,从来没有人忽视过他的心意。当然了,他也从来没有过用心的心意。路边看见一束花,已经是莫大的心意。从来别人都是高高兴兴收下,即便为了面子,也不会如此。可这一刻,他像挨了一巴掌,脸上心上都火辣辣地疼着。容起云又蓦地抬头,盯着那扇画室的门。任凭他怎么看着,即便把门看出一个窟窿,曾忱也没打开那扇门。容起云眉头微皱,又想:真奇怪,即便这样了,他还是想着,也许她会再看一眼。容起云拿起勺子,勺子碰在陶瓷碗上,丁零当啷地响。响声在这房间里,显得格外地寂寥。容起云尝了一口汤,口味适中,不算难吃,也说不上特别好吃。他做饭应当还是有些天赋。容起云又尝了一块排骨,和一块土豆,最后放下勺子,起身去了次卧。睡觉需要你情我愿,容起云也没禽兽到这一份上。他留下了那碗土豆炖排骨,走出几步又折回来,留了一张便利贴:“是我亲自做的,也许你可以尝尝味道,阿忱。”他想,他亮出了自己的肋骨。或许,她也应该看一点。这房子一间主卧,一间次卧。容起云进门,门被关上的时候带起一阵油烟味道熏入他的鼻腔。容起云忽然觉得厌恶,他迫不及待地拿了件衣服进了卫生间,打开热水,冲刷掉那些耻辱的味道。热水水汽充盈着整个浴室,容起云忽然又后悔,他应该留着,这是证据。无论如何,也应该让曾忱看一眼。也许她会露出一丝惊讶和惊喜的表情。也许。容起云手撑在墙上,仰着头。不得不承认他在自欺欺人,没有这种也许。曾忱就是无视了。她就是不关心了,对这一切都是。包括他。他忽然又对自己的自信产生一种自我怀疑,曾忱说的逢场作戏,是真的吗?容起云觉得自己现在像一个娘们唧唧的人,多愁善感。他洗了澡,换了衣服,拿出电脑,逼迫自己开始工作。工作的数据却如同枯燥的电影一般,在他脑子里走了个过场,什么也没留下。他又想起那扇紧闭的门。不,他相信不是。容起云盯着房间里的时钟,给自己答案。*曾忱下午和晚上都睡了很久,因而夜里就精神抖擞。她窝在画室里,想起聂凭珏来。她在想,要怎么给聂凭珏拍呢?这一想,就是一夜。再出来的时候,太阳初升。曾忱伸了个懒腰,从画室里走出来。容起云似乎也刚起来,和她撞上。曾忱点头:“我去外面买个早餐,容先生需要吗?”容起云目光转到桌上的那陶瓷碗上,里面的食物在空调房里过了一夜,已经浮出一层凝固的油。但是根据他颇为骄傲的记忆力,曾忱一点没动。容起云脸色并不好看,抬起头来,和她视线相撞:“别叫我容先生,我没有名字吗?阿忱。”曾忱好整以暇,不想和他冲突:“好,容起云,你要吃吗?”容起云摇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