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用嘴，可以吗？
“……我先用嘴，可以吗？”
那罐啤酒的外壁凝结了水汽，邵随的手心有些湿润。她把啤酒放在门廊的柜子上，扭头说：“你先去洗澡，好吗？” “好。” 她去衣柜里找干净的毛巾和洗漱用品，这些原本是超市促销买多的，然后告诉他怎么调水温。 弗拉德接过毛巾的时候碰到她的手，邵随立刻收回来，帮他把门关上了。 公寓不大，布局也很紧凑，洗手间只是用玻璃隔断开，玻璃是半透的，能看到隐隐约约的人影。 浴室里响起水声。 邵随用手指敲击着啤酒罐，指尖抵上拉环，又犹豫着放回桌面。 她想找点事情做来度过等待的时光，却对这种场合毫无经验。 最后她想到林惠冉说的看点小黄片，她调低了笔记本的声音，随手打开了一部。 很无聊的剧情，插入都是千篇一律，嗯嗯哦哦的叫床声还有些聒噪。 没过几分钟她就关了。有些心烦意乱。 邵随努力去想自己刚刚在楼下为什么这么说，想在眼前一晃而过的雪白的后颈。 很快她就意识到这是一种自我欺骗。她在骗自己今晚忽然心血来潮。 就好像遇到考试时，她总在复习的尾声期望时间快点过去，快点考完快点让绷紧的弦松下来，在将要打针时期望消毒完针立刻扎进去。快点开始，快点结束。她尽力调动自己的情绪，内心却有一种疲惫。她在避孕套的货柜前说的“都可以“，没有一点羞赧，只是催促，她不想解释自己为什么开始疲惫，不想解释为什么失去兴趣，只是希望一切都快点结束吧。 邵随躺在床上，只觉得出奇地平静。百无聊赖地听着水声，伸手把避孕套的盒子拿过来，拆开，拿出一张锡箔片放到床头。 等了一会儿，弗拉德围着浴巾走出来，拿着另一条毛巾擦头发，有些拘谨，看了她一眼，说：“我没有找到吹风机。” 邵随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他。 他找到了一个插座，开始吹头发。吹风机的嗡嗡声响起，在整个房间有些突兀。邵随肆无忌惮地看着他的背影，才发现他不和自己印象里那样瘦，宽肩窄腰的骨架上附着一层不薄的肌rou，在暖黄的灯光下还有一种柔软的感觉。白皙修长的手指拨弄着他自己的头发，湿润的发丝逐渐干燥蓬松，又立刻恢复到平日看到的微微卷曲的样子。 有点像慢慢加热然后爆开的爆米花。邵随被这个想法搞得笑了一下。 弗拉德吹了很长时间的头发，久到邵随都有些困了。终于，他走到床边，邵随身边的床垫凹陷下去，像是缓慢推近镜头一样看到他赤裸的上身，还有平静而俊美的脸。 邵随看到自己的身影出现在他浅褐色的瞳孔里，皮肤有些因为长久的凝视而灼烧起来，别过脸去，问道：“你现在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但不沉闷：“我在想，你有没有在刚才后悔，我来你家，或者说——” 邵随被戳中了心事，有点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没有！”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就是你怎么这么慢，我都要睡着了。” “……对不起。” 邵随盯着他红润而柔软的嘴唇，一张一合间她觉得一定会很好亲。下一秒脸颊便感到一下柔软的触感，因为凑的很近，她甚至感觉弗拉德的眼睫毛尖也轻轻扫过自己的眼睑，呼吸间闻到他脖颈间散发的沐浴露的香气，是她常用的那个。 她紧张起来，被他骤然倾过来的身体吓得往后靠了一下，又觉得反应过度，坐起来在他的脸颊旁也亲了一下。 像是被她的举动鼓舞了，弗拉德从她的脸颊一点点地亲到唇边，顿了顿，两人呼吸交织在一起，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吻上她的嘴唇。 邵随的脑子开始混沌起来，贴在她后颈的手修长而有力，探入口腔的舌头从拘谨到长驱直入，勾着她的舌尖交缠着，空气变得稀薄而黏稠。 要缺氧了。 弗拉德指尖摸着她睡裙边缘柔软的布料，退开了一点，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邵随气喘吁吁，回答他：“可以。” 大腿上陌生的触感，温热的，像比自己的体温高一些，又有点痒，大概是健身留下的薄茧。他的手指慢慢地爬到腿根，邵随看到他怔了一下，耳朵也有种莹润的红。 “……”弗拉德看着她，欲言又止。 邵随翻了个白眼：“我没有穿，也省得你脱了呀。” “好。” 好尴尬，她心想。我才认识他半个月，现在他的手却在揉我的阴蒂。他低着头，灯光下每一缕卷发的漩涡里都泛着柔软的微光，看不到他低下的脸，邵随突然冲他的头发吹了一口气，面前的几根发丝晃了晃。他变得僵硬，手指上也更加笨拙。 邵随觉得自己在欺负人，但目前更糟糕的是，她没有湿。 为什么呢？她想不明白。 弗拉德比她更加困惑，还隐隐又些焦急。但邵随决定不先开口打破这份尴尬的沉默。 弗拉德抬起头，大概是刚舔了一下嘴唇，唇色更加红润。 邵随看着他的眼睛，一双典型的欧式眼，纤长的睫毛簇拥着浅褐色的瞳孔，如同密林中的一颗琥珀。大概是因为熟悉的颜色，邵随总觉得他容易亲近。 他缓缓地说：“……我先用嘴，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