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傅行简部分)
季岑与严周刚刚缓和的关系又回到冰点,不同的是,这次他明白了严周以前对他冷淡的原因。 他也喜欢傅行简。 也对,傅行简这么好的人,大家都喜欢也不奇怪。 季岑觉得严周很可怜。他劝过严周告诉老师,可严周不同意,甚至言辞激烈,差点跟他吵起来。 从他的话语中,季岑听出来那个alpha家里很有权势,严周没能力跟她对抗,只能咬牙忍了。季岑联想到自己,不由得有了同命相怜的感受。 他越来越照顾严周,只要能帮上严周的,他都会顺带帮,就像是两个相互扶持的苦命人,严周虽然开始的时候对他抗拒,但慢慢地也软化下来了。 季岑只顾着这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忽略了傅行简最近的不对劲。 在煎熬了几个晚上后,傅行简终于决定和季岑摊牌。 这天晚上她约了季岑出来,准备在小树林里逛逛。季岑把书包放回寝室,磨蹭半天还是把上次傅行简送给他的礼盒拆了,里面是一套很精致的衣服,唯一一点就是...白色上衣后面是镂空的网状,有点太大胆了。 但在这个世界应该还挺正常的。 季岑在慢慢被这个世界同化,至少表面上他在努力地适应这个新世界。 他眉宇间雀跃欢喜,在宿舍的镜子跟前照了照,少年的体态修养很好,一举一动都展现着贵气,严周冷不丁道:“去约会吗?” 季岑抿住唇,小心翼翼地点头,怕影响他的心情就没说什么。 严周坐到他身边,“我帮你弄头发吧。” 他指节冰凉凉的,触碰到季岑的时候也很轻,动作熟练利落,他凑到镜子前,跟季岑挨的很近,沉吟道:“嗯...还挺好看。” 季岑羞涩地笑了笑。 “去吧,记得拍照留念。” “会的会的。”季岑拿起才用不久的手机,急不可耐地冲下楼,严周站在楼上,看见他的身影逐渐渺小,勇敢地奔向远处的alpha。 傅行简的目光落到季岑身上,唇角动了动,想扯起个笑容,却发觉内心沉重根本掩饰不住。 这种冷凝的气氛影响了季岑,他也开始忐忑不安,欲言又止地看着对方。 晚上有点冷,他穿这一身冷飕飕的,后腰的地方泛着凉意。 手指冻得有些麻木,但他不愿意让傅行简发现,也悄悄咬牙忍了。 “今天...约你出来,是有话对你说。”傅行简停在一棵树前,树干粗壮,在晚上这种漆黑不见手指的地方能把人遮挡的严严实实。 季岑睁着一双眼期待地搓手。 “那天校门口,我看见了。” 他的手一颤,大脑一片空白,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声音像是不听使唤一样:“...什、什么啊?” 他笑起来:“你在说什么啊?” 他眼眶红了,搓了下手,“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先回去了,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季岑踏出两步,被傅行简一把拽回来,对方怒意攀升,粗鲁地将他按靠在树边,撞的树干嗡嗡作响,树叶哗啦一声簌簌而下:“我说不得吗?那你为什么要做!” “傅行简你放开我!”季岑掰她的手,后背重重撞在树上,疼的他咬紧了唇。 “我不放!”傅行简离他很近,呼气声沉重地压在他耳边,“你看着我。” 她捏住季岑的下巴,眉形露出了凶相,这个姿态让她也展现出平常罕见的攻击力,也许alpha都是一类人,她让季岑开始害怕。 脸颊的rou被捏的好疼,疼痛顺着骨头缝往他四肢里钻,像是被虫子疯狂噬咬。 他仰着脖子,吃力地站在那里,漂亮的脖颈在alpha的注视下轻轻发着抖。 “那个人是你女朋友?” “不是——” “撒谎!”傅行简手上的力道骤然加重,像是惩罚他一样,季岑因为疼痛蹙起了眉,伤心地看着她。 “你坐在她身上,”傅行简言辞激烈,暴力地扯开他的衣扣,“你身上还都是她留下的印记,到处都是!恶不恶心!” “傅行简你疯了!”季岑挡不住她的手,omega的力气跟alpha简直差太多了,好好的衣服被扯烂,肌肤裸露在空气中,白的发亮。 “我是疯了!”傅行简口不择言,扯着他的衣服,怒火冲天地逼问他:“她就能,我不行?” 季岑打了个寒颤。他这点力气在傅行简面前跟小猫挠人似的,他扯左边傅行简就撕他右边的,不一会儿就攥着他手腕把衣服解开了。 白皙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因为接触到凉意而有些发颤,少年的身体青涩漂亮,毫无遮掩地展现在她眼前。 傅行简的手指触上他胸前红肿的rutou,粗糙的指腹重重揉捏,季岑叫了一声,声音在空气中变了调子,带着些惊惶和难以置信,抬手猛地给了她一巴掌。 清脆响亮。 他攥着衣服蹲下去,呜呜哭了。 他平日里稍微露出点委屈傅行简就心疼,可是现在却像瞧不见似的。 怔愣地站在原地,手指的触感迟迟未消,她蜷起来摩挲了下,像是回味。 好软... “我没有撒谎,”季岑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他的伤心在面容上展现出惊心动魄的美,睫毛上的水珠缓慢地随着他的战栗滑落,他用手背抹了,有些怯地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我能走了吗?” 傅行简看见他脸颊濡湿的发,凌乱地黏在面容上,衬得他更好看了,她往前痴痴走了一步,季岑迅速往后退,声音颤抖:“你放过我好不好?” 他就站在那里哭,衣服被扯坏了,遮不住他的肩膀,傅行简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更加如鲠在喉的是,她这些日子好不容易的努力都白费了。 季岑怕她。 傅行简跟他僵持片刻,让开了道路,看着他有些瑟缩的背影道:“对不起。” 季岑没回头,他站在那里抽泣了下,呼着气用手背擦了眼泪。 “没关系...”傅行简这样的人,他本来也就配不上。 她问他恶不恶心,当然恶心。还不如让他葬身大海里,这样,他也不会遇见这些带给他痛苦的人。 但是他也遇不到傅行简了。 被扯烂的衣服在他身上很是滑稽,傅行简脱了自己的外套,往前撵了几步追上去给他,季岑红着眼眶,没收。 少年的背影消失在冷冷的夜色里。 他这幅样子回到宿舍,严周脸色一变,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怎么回事?” 季岑脸上全是乱糟糟的泪痕,神色空洞地望着他。 严周一问,他鼻子一酸,眼泪又顺着红肿的眼眶淌了出来。 “衣服...坏了。”他低头看了看被撕烂的上衣,脸皱到了一起。 这可是傅行简送给他的,他这辈子收到的第一件礼物。 “没事啊,我会修,缝一缝就好了。”严周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却能够感到他的心痛。 可是听见他安慰的话语,季岑眼里的泪水却逐渐溢满,开始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修不好...”季岑攥着那块布料,哭声逐渐崩溃,执拗地重复道:“修不好。” 他脱力地坐在那里,原先在傅行简面前强撑的脊背弯下,瞧着更瘦小了。 傅行简已经亲手斩断了他们之间渺小的可能性。 “没事的,没事的啊。”严周抱着他,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声,第一次发现原来两情相悦也会带给人这么深的痛苦。 傅行简这样的人,也会做出一些令人费解的举动,让她喜欢的人这么伤心吗? 她不知道季岑会哭吗... 季岑把衣服脱了下来,他其实也会绣工,严周跟他一起在台灯前坐着,把那块扯烂的地方都补了起来。 那块布料最后都是湿的,因为季岑一边缝一边哭,缝一会儿哭一会儿,情绪根本无法稳定。 “你绣的真好。”严周摸了摸衣服发自内心地夸赞道。 季岑擦擦眼泪,鼻音很重,听着却很乖:“父亲教的,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在家里的时候,他也只能学些绣工,那时候对于他的限制太多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衣服叠起来,重新塞回了礼盒。 系紧封口。 他把礼盒放进了衣柜的最深处,怅然若失地看了一会儿,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再见了。 傅行简。 他有时候也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轻易喜欢上一个人,可他控制不了。以后离傅行简远一点,应该会忘掉她说的那些话吧。 “我可不可以跟你睡。” 严周拍了拍床,“当然可以,过来吧。” 季岑礼貌地道了个谢,脱了外衣钻了进去。他不想一个人呆着,这样总是会想起傅行简说的那些话。 每想一次,他就对自己的厌恶多加一分。 还好严周没有撵他。 他还没长开,又软又香的一团像是小孩一样缩在严周旁边,他闭上眼,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还湿漉漉的挂着水珠,眉头皱着没过多久就睡熟了。 半夜里像是做噩梦了,又开始哭,严周被他惊醒,迷迷糊糊地摸了摸他的后背,才慢慢将他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