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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撂了这么久也没动静。就在王氏已经要绝望的掉下泪来之前,她终于听到了那个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的声音,那样威严冷漠,却又忍不住令人心生向往。康熙目光微冷,声音淡淡的道:“留牌子。”她颤抖着身子谢了恩,仿佛是绝处逢生般,强烈的欣喜充盈着她的心房。玥滢看着那少女眼角眉梢的喜悦,心头也泛起冷意。色之一字,从古至今多少圣人君子都没能踏过这道坎,她又怎么能奢想康熙一个可以合理拥有三宫六院的封建君主能抑制自己对美色的追求。所谓比翼双飞,到底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罢了。初选结束后,玥滢和佟佳氏又开始忙碌着整理初选秀女的名册,再根据家世身份商量着或指婚哪家宗室子弟或入宫服侍。忙了好几天,最终的名单还是要康熙来敲定,佟佳氏想了想干脆把这事推给玥滢,玥滢也不想担这差事,不过看佟佳氏的神色明显不容置疑,做人下属的也不能和领导应刚,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也不知怎的,这几日康熙来的次数明显变少了,且都挑的下午的额时候,来了也就是看看安儿,偶尔与玥滢说上几句话。玥滢也摸不清他的脉,这男人城府极深,他若不想让你知道的,你便是费了千般力气,也难得他的一句真心话。这日康熙来的时候,刚巧安儿被乳母带下去睡午觉了。玥滢赶紧抓着机会,自己亲自沏了盏茶给康熙。“皇上来的正好,入选秀女的名单臣妾前日和皇贵妃娘娘已经理好,就等着皇上看过后再发旨下去了。”她说着抽出一副名册递给康熙,康熙眸色微动扫了她一眼,接过翻了翻,指了几个重臣之女和重要的宗室子弟的婚事,就将那册子撂在桌子上,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玥滢瞧他脸色也没看出什么,但直觉今日他情绪有些不对,只能更小心了些,记下了他刚刚提到过的几人的婚事。她又抿了抿唇,斟酌着语气问道:“还有此次入选秀女中,要留在宫中的,皇上想定哪几位?”康熙将手中的茶盏搁到炕桌上,发出“当”的一声清响,玥滢不由的心中一颤。“留牌子的秀女太多,朕哪里记得那般清楚,淳儿可有何建议,不妨说说。”玥滢稳了稳心神,扯了个打趣的笑:“之前和皇贵妃商量了,打量着有几位汉军旗的女子不错,俱都在那册子里,皇上看着选就是。”康熙将那册子翻开到最后几页,修长的手指稳稳的压在那洁白的书页上,把上面的一行字读了出来。“汉军旗,知县王国正之女王氏,年十四,容貌姣好,上。”他声音淡淡的,问了一句:“这是皇贵妃定的,还是你定的。”玥滢从他话里察觉了一丝危险,连忙道:“是皇贵妃那日见了王氏之后,交口称赞,说此女貌比花娇,皇上定会喜欢,是以写了上。”谁知康熙抬首看她,嘴里发出一声冷笑,那眸色暗沉似有风暴即将席卷而出。“皇贵妃那性子岂会替朕选一个貌比花娇的女子进宫,她怕不是把宫里所有长得比她漂亮的女人都赶出宫才好!”玥滢被他这突如此来的怒气有些惊住了,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也觉得康熙说的有道理,自己慌张之下这慌撒的是有点太假了。“皇上息怒,臣妾不过是看着皇上对那王氏有几分喜欢,不想让皇上不开心,这才——”“哗啦——”康熙一把将桌上的薄胎粉彩茶盏扫落在地,他冷冷的盯着她,目光里仿佛渗着寒意。屋里伺候着的几个奴才见状都吓得跪倒在地上,不敢出声。“都滚出去!”几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逃出了梢间。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两人仿若对峙一般。“朕当时看那王氏不过是想到你刚入宫时的样子,颇觉神似,这才有了点欣赏喜爱,可你是怎么看朕的?”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覆盖下来,给人带来无尽的压迫感。玥滢有些吓着了,忍不住就往回缩了缩身子,却不妨一把被康熙狠狠捏住下颌。“你当时看朕的眼神,仿佛朕是一个色欲熏心的之人,贪图那王氏美色一般。”他的怒火仿佛要喷薄而出,玥滢苍白着一张脸抿紧了唇,没有说话。康熙望着她发间见,那双飞的雀鸟停在发髻上,火红艳丽色泽更衬得她肤如白雪,皎皎动人。他心中羞恼之意更盛,看着那簪子就仿佛再嘲笑自己的一番心意被人狠狠慢待的踩在脚下,他一把拽下那只簪子,举在玥滢眼前。“你以为朕送你这簪子做什么,你当朕看不出你收下那日的笑容根本不是发自内心?”他将那簪子狠狠往炕桌上一拍,冷着声音一字一句道:“淳儿,你告诉朕,你到底想要什么?”康熙的声音并不算大,可玥滢却仿佛震得耳膜生疼。她此时也是心绪翻涌,积累了许久的情绪仿佛就要达到爆发的顶点。她一只手颤抖着的拿起那根簪子,嘴角挑起了一丝讥讽的苦笑。“南方有比翼鸟焉;不比不飞;其名谓之鹣鹣。”“皇上问我想要什么,我倒想反问皇上一句,即是比翼双飞,鹣鲽情深,那皇上在其他后妃宫里之时,在接连的皇子公主出生之时,可有想过我这与你比翼双飞之人的心情?”康熙没想到她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不由愣住,随后皱起眉头。谁知玥滢还没说完,她语气更加讥嘲,神色也带上了轻佻:“皇上总是拿一份心想换我的十分意,却不想我若真是不为自己留半丝余地,怕是会夜夜点烛垂泪至天明了。”康熙神色有些怔忪,语气略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你,你竟想让朕学皇阿玛和太宗皇帝?”接着又似觉得玥滢的话极是荒谬,难以理解。“不,就连皇阿玛和太宗皇帝也未曾只守一人终老,你这般想法简直就是,就是荒谬至极,有悖伦常!”玥滢突然觉得很累,在这场与康熙的情感较量里,她一直就是在以卵击石的一方。爱不是,不爱还不是,整个人被理智与情感撕扯着,想要为了现实服从顺应这个时代的规则,可有无法放下自己心中仅剩的尊严和傲骨。原谅她实在不能将自己的膝盖弯下,跪下来祈求施舍宠爱,她宁愿被打折了脊梁骨,那样即便再痛,她也能告诉自己,错的不是她,是这个扭曲的时代和这个时代里可怕的人性。她再次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神情却很平静,声音淡淡的:“皇上不是问我想要什么吗,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就是我想要的,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