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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等很久了吧!今儿碰巧我们行里有点儿事情给耽搁了!”

韩暮雨看我来了,从地上站起来,回答道:“不久!”

他随手拍着身上的土,每拍一下,落掌之处便会有一蓬白兮兮的尘雾溅起来,他下意识地往旁边闪了闪。

我从钱包里掏出他的卡和密码信封递给他,不经意蹭到了他手指的皮肤,冰凉!抱歉的感觉更进一步,“你怎么不找个避风的地方等啊?这儿多冷!”

“还行!”他把卡塞进衣服里,低声说,“杨晓飞说,你给那个杯子挺好的。”

“谁说?”

“杨晓飞,上次你见过的,那个胖的。”

“哦……干嘛他说啊,我不是也跟你说了吗,那杯子质量绝对是不错滴……”

韩暮雨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来了句,“……你该回去了!”

这人还真是……

我问他:“你还没吃饭吧?”

他点头。

“走啦,咱俩一块吃点儿去!”反正这么晚回去,食堂估计也没什么东西可吃了。

“不了,杨晓飞会给我打饭留着。”韩暮雨转身就往他们板房的方向走。

“那肯定都凉了,走吧!咱就去前边美食城吃点儿!”我伸手去拉他的胳膊。

他稍微挣了一下,没挣开。想把我胳膊扯开,却在手指碰到我的衣服前又愣愣地收回去。

“你别跟我这么客气!上回说请你吃饭我都没有兑现呢?正好今天补上。”我觉得不就吃个饭吗,没必要这么扭扭捏捏拉拉扯扯的。

韩暮雨看挣不脱,站在那里不动了。

“走吧!当陪我!”我冲他一笑。

他低下头,两只手用力的扯了几下手里攥着的什么东西,然后,很慢地说:“安然,你放手!”

淡淡的语气,却是十足的严肃。我的笑尴尬地僵在脸上,心想是不是我太过自来熟啦,动作上逾越啦?又觉得不至于,逾越个头啊?又不是大姑娘碰不得!我脑子里翻来覆去的瞎想着,手也就松开了。

“看看你手上!”韩暮雨接着说。

看什么?我翻过掌心,原本干干净净的手掌上,粘了一层深灰色的细尘。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毫不隐晦地说,“我现在这一脸一身的灰土,没法儿跟你去吃饭。”

这样啊?

其实我一早就看见他石雕一般的造型了,只是,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更没觉得他身上脏乱差,我甚至觉得那灰白的头发和灰白的脸色,更衬得这个人有种落拓的硬朗。

“这……没什么关系吧!我们吃饭给钱,别人谁也管不着咱穿成什么样儿啊?你说是不是?”我继续劝说。

“下次吧……”韩暮雨说,坚决的态度堵住了我所有要发表的话,他说:“下次,我请你!”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因为这段儿顺路,我推着电动车陪他走,随意地问问他的情况。

“你们一月工资多少啊?”

“一千五。”

“管吃住?”

“管住,管中午和晚上两顿饭。”

“一天上班多长时间啊?”

“七点半上班儿,六点下班儿!”

“工作有危险吗?”

“……有点……”

……

总之,我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但是,答案绝不会扩展一个字;我不说话,他也不说,就那么闷头走路。

跟他站一块,我觉得自己特聒噪。

经过马路边一干枯的小树苗时,我看见韩暮雨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什么,轻巧地往枝头一挂,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就已经走开了。

“嘿,你刚在树上搁了个什么东西?”我问道。

他眨了下眼睛,一线温柔在目光里游弋。“……花”,他说。

☆、七

“什么花?”我问。

韩暮雨没回答我,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其实,我也不敢肯定他是不是笑了,或者那只是个稍微柔和的表情,反正,那个类似笑容的表情让我有种类似紧张的感觉。

又走了几步,“……我回去了!”他指指不远处那个被满地钢筋、木板、石头子包围着的一排白色板房对我说。我望过去,正看见有个胖身影在门口招呼他,“韩哥,你干嘛去了,饭都凉透了……”韩暮雨朝我摆摆手,再把双手塞进口袋里,不紧不慢地走远。

我仍对刚刚他说的那个“花”疑惑不解,干脆,我推着车倒回到方才那棵一把枯枝的小树跟前,观察之下总算是明白了。树枝上,确实挂着几朵“花”,两朵蓝色,两朵红色,每朵“花”都有五个大小均匀的“花瓣”,摇摇晃晃地坠在枝头,看起来竟有些清丽的风致。不过,那些“花”都是用细细的彩色线缆编的,就是那种里面是几根铜丝,外面用各色的塑胶裹起来的线。

原来他坐在台阶上手里摆弄的就是这个啊!不错,很有建设性的爱好。

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路边那么多的小树排排站着,韩暮雨就选了这无论是形态、位置都毫无特色的一棵让它“开花”,不过,作为被选中的一棵,自然有与众不同的待遇。后来的日子,每次我上下班路过那棵小树,都要细致的看上一看,数数是不是有“新开的”,有时候发现某朵“花”挂得不结实了,还要给整整。

某天,早上六点多,我睡得正香,曹姐给我打电话,“安然,营业室外门的钥匙是不是在你那里呢?”

“啊,是在我这儿!”

“行了,你赶紧着带钥匙过来一趟,营业室报警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起床,匆忙间手套都忘戴了,手指头冻得通红赶到现场时,正听见那响彻半条街的堪称凄厉的警报响声。后来才知道,为嘛报警呢?原来是营业室的电动门没关太严,大厅里的易拉宝被风给吹倒了,感应器灵敏的感应到了这一变故,大清早狂叫不止。

虚惊一场!

解除了警报,看看时间,7点钟,回单位还能吃上早饭。

回去的路上,出乎意料的,我居然又遇到了韩暮雨。

看见他时,他正搬着一些类似玻璃的东西往手推车里放,小心翼翼地,看上去有点吃力。

“嘿,怎么就你一个人干活呢?”靠边儿停了车,我自动自觉地去帮他扶着。

“你别动,容易划伤手!”他皱着眉头提醒我。

“没事儿,哎,问你呢,怎么就你一个人?还这么早?”

手里的东西冰块似的滑溜,在手推车里放稳当了之后,韩暮雨才回答:“这些材料怕摔怕震怕压,只能这样往里运。别人不愿意干,嫌麻烦。”

“那干嘛让你干啊?这不是欺负人吗?”我很有些愤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