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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就行,我觉得那些账本上记录的甜蜜往事越来越不真实,我想确定他曾经存在过,并且继续存在着。可惜,我在一年的时间里,只接到过四次短信,全部都是季末结息时自动入账的利息。那种陷在迷雾中出不来的日子,我整整过了一年。回忆起来,唯一清晰的就是某种粘稠的绝望和骇人的空虚,正常的生活对我而言变成一种要提起全副心力去应对的负担,我被推着往前走,停不下来,没有尽头。我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后来发现,不是的,再大的伤口都有愈合的那天。那天我醒过来,账本还被我抱在怀里,我吃惊地发现,我没有感觉到往常此时该发作的心痛,只是有些累。那时候我想,时间果然是良药,连失去暮雨的我都可以慢慢好起来。后来,我觉得好转的很鲜明,慢慢地我能正常的一天吃三顿饭了,一直小心翼翼地吴越也敢跟我开玩笑了,同事们偶尔也会出去唱歌什么的,回到家我甚至可以跟娘亲说些俏皮话,我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恢复了,我想我差不过缓过来了。某日中午值班,曹姐从外边带回中饭给我吃,我接过来一看就给推回去了,曹姐不明白,“怎么了,安然,你不是挺爱吃烧饼夹驴rou吗?”我说,“我不吃芝麻。”曹姐说,“屁,你以前吃烧饼转拣外面那层芝麻吃。”我疑惑,“什么时候?”曹姐看着我,忽然白了脸色,担心地问,“安然,你没病吧?”我笑着骂回去,“你才有病呢!”换季的时候,我一般喜欢出去逛逛服装店,买两件适季的衣服。那天吴越跟我一起,他比较胖,看我随便穿哪件儿都合适,对我表示极度的羡慕。我边挑边笑他,“跟我一块买衣服你不是自取其辱吗?”我找好了一件衬衫拿去结账,收银台前,吴越伸手拦住我,“安然,这样的衬衫你前天买了一件儿了。”“啊?不一样吧?”“一样,基本一模一样。”吴越肯定地说,“而且跟你穿在身上的这件也没什么区别啊?都是棉布白兰格子……”“我就是最喜欢这个风格,不懂了吧,这叫英伦格调。”我拿出卡递给收银员。“什么英伦格调,跟弟妹……”吴越嘀咕了半句忽然住嘴,眼睛瞪着我,拉紧我的胳膊,紧张地问:“安然……你没事儿吧?”“没事儿啊!”我也不能有什么事儿了吧,我想。小李从家里偷来据说天价普洱,小气吧啦的分了我一小袋,我还真是没喝过这么好的普洱茶呢,细品之下,却觉得好像缺什么,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找曹姐要了一小撮红糖放茶水里,小李一看之下大怒,“安然,你这是糟蹋东西你知道吗?谁家喝茶还加红糖的,你坐月子呢你?”我本能回答,“这样不是对胃好吗?”“你胃有什么毛病?有毛病去吃胃药,我这里有。”小李说着,真的拉开抽屉拿出一盒药来。看着药盒,一阵恍惚。我只知道曾经有类似的甜蜜温暖的普洱茶香让我沉迷不已,那时候这茶香还带着幸福安宁的余味。……终于有一天,吴越把我手里的书抽出来扔在地上,使劲儿摇着我的肩膀,红着眼睛叫我,“安然,你醒醒?醒醒好吗?”“怎么啦?吴越你发什么疯?”我不满的抬头,他眼里的水光将我定住。“我疯?我能有你疯吗?你没事儿看本建工识图干嘛?一看一晚上,你看得懂吗?”我拽开他的手,下床把书捡起来,“看得懂看不懂,有什么关系吗?”吴越蹲下来,怕吓着我似的,用很小的声音说,“你是安然,你记得吗?你是安然。那个喜欢蓝白格子衬衫的,吃饭不爱说话的,看这本建工识图的人,不是你……”“那是谁?”我望着吴越,感觉疼痛从每寸皮肤下面醒过来,身体开始碎裂。吴越盯着我,半天都没说话,他忽然捂住眼睛,拉着我的衣服,哀求道:“别这样,安然,你别这样。”我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某种透骨的冰凉瞬间包围了我,我只能颤抖着从桌子边拿起药瓶,倒出药片,扔进嘴里。“我知道,吴越,我没事。”我安慰着坐在地板上的人,“我没有神经病,我很清楚,那个不吃绿豆、不会用键盘快捷键、不打车的人,不是我,那个喝茶加糖、炒粉条要切碎成段儿、衬衣洗完还要自己熨的人,不是我……我都知道……可是吴越,我真的熬不住了……”一年多,没有一点儿消息。哪怕是一丁点儿消息,让我知道你还活着也好啊!就这么音讯全无,所有发出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电话永远关机,qq永远灰暗……当太过沉重的思念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我会想,忘了吧,就忘一小会儿。然后慢慢地,我习惯性地把刚刚开头的想念压下去,用各种其他的事情,后来我发现我真的不再去想了,可是,没有了想念,自己却变得更空虚,我下意识地假设他没有离开,他就在我身边,这件事他会怎么样,那件事他会怎么样,甚至不自觉的将自己跟他重合起来,那些表情习惯,不知道是自己还是他的,然而最终,我还是我,我没有精神分裂,我只是我,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刻,都无比清醒的忍耐着蚀骨的孤单,在虚空中一遍遍描绘他的样子,无铸的容颜,柔情万般……“吴越,你不懂,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他…每时每刻……”吴越抹了把脸,从地上站起来坐到我旁边,他想了半天,说到:“你去找他吧!我看再这样下去,你真的要疯了……”“不行啊,现在还不行。”我摇头。去找他,从分手的第一天起,我就这么想,可是,我去找他,我妈怎么办。只有一个办法,我找到另外挣钱的路子,挣得钱足以养活她。过去的一年里我的钱基本都用在娘亲的医药费上,如今手头刚刚有点结余。我问吴越,又没有什么可以投资的项目,或者一起做个什么生意也行,我不要再留在这里,我要靠自己的力量离开。吴越挠着头,“这投资的项目我得给你打听打听,做生意更得从长计议,你从现在起振作点儿,别神经兮兮的,本分地干你手里的活,有了消息我马上通知你。”我点头答应。暮雨说过,我好好的,他就一直爱我。这话支撑着我,让我不敢不坚强。只是,安分了没多久,我就又整出事儿来了。☆、一一零叔叔气急败坏的去派出所领我的时候,我正抱着一大把树枝跟某个修路工人默默对视。从派出所出来,憋了半天火儿的叔叔终于喊起来,“安然,你是想干嘛啊你?才消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