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我会一直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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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木晃生从来不知道自己缺乏安全感、而填补的方式就在身边的时候会做出这么出格的行为。 他在床上缠着诸伏高明做了……呃，数据流意识始终很清晰冷静，所以诸伏高明在他的身体里射了四次，三次是下面，一次是他主动趴在诸伏高明腿上用嘴去尝试帮他。 被抱去浴室清理的时候他累得要命，从没有这么觉得适度的身体锻炼也很必要。 他错过了午餐，睡醒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诸伏高明借用他家的厨房做了味道很鲜美的荞麦面。 用筷子卷起面条的时候，柚木无端觉得心里有些酸涩感。 “……高明先生晚上应该就要回长野县了吧？” “如果你想让我留下来，我可以明天一早再走。” 柚木晃生安静了片刻。 然后他轻声道歉：“……上午我好像表现得太过分了。我很抱——” 他的道歉没能说完，诸伏高明凑过来，用亲吻打断了他。 “不要把罪责归到自己头上。”年长的、正直的警察先生温和地说，“你需要陪伴，而我说着想要追求你，却无法长时间停留在你的身边……考虑到之前我们经历的场景卡，这是很正常的情况。我当时不清楚更多的细节，做出了会让你感到恐慌的事情，应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他微微一笑：“而且我确实也对柚木君的身体抱有欲望。” 柚木的耳朵红了一下。 他小声回答：“……但高明先生还是不赞同我的一些做法。” “因为身体不是你的筹码。”诸伏高明神情沉静，“我对你抱有爱意，希望能接近你……而你不需要把它当做筹码来试图挽留我。我更希望你是在动情的时候想和我亲密接触，而非试图以这种形式挽留我。” 他摸了摸柚木的头发：“这样并不是最正确的选择。我希望你能摆脱那种把自己看得很卑微的思想。” “我喜欢你，因为你作为‘柚木晃生’而言很值得喜欢。哪怕你的身体和我并不契合，你的灵魂对我而言依旧是特别的。”他站起身来，走到柚木身边，俯身拥抱他，“而我也愿意作出承诺——我会郑重对待自己的、你的心意。这是很珍贵的宝物，我绝不会轻易放弃它。” “承诺对你来说或许并不特别有说服力。”诸伏高明说，“但我会逐渐让你相信我。” “给我、也给你自己一些时间，好吗？” 柚木的眼眶发热。 他低头，荞麦面碗里的热气腾腾地蒸在脸上。他感觉自己在无声地哭泣着。 “啊，”他哽咽着回答，“……我会努力尝试的。” ＊ ——柚木君似乎很缺乏安全感。 这天晚上，诸伏景光收到了来自兄长的消息。 他知道今天诸伏高明来东京了。但为了安全考虑，他没有去见自己珍视的亲人。 ……会特地来说一句这件事，是因为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又或者，这是希望他们能做些什么吗？ 诸伏景光迅速想到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兄长平时在长野工作、他和Zero又忙于卧底身份……怎么想都是萩原和松田来帮忙注意柚木的心理状况比较合适。 他先发了条消息给降谷零，然后刚想联系松田和萩原的时候，降谷已经用邮件回复他了。 “我去看看他。” 然后片刻之后又有一条补充。 “你之前遇到的那个玩家赤井秀一……我也遇到了。他也在组织中。” 被点开的消息上，红色的数量2很快消失，而诸伏景光的动作凝固在原地。 思维飞快地转动起来，他迅速回复：“没事吧？” “当面互相报假名然后暴露的时候有点尴尬。但柚木说过所有玩家都不会对他抱有恶意，目前我们姑且算在柚木的问题上立场一致。” 而后是第二条消息：“赤井之后还可能会常去柚木那里，在我试探出他的身份之前，萩原和松田最好避开他。” “萩原有三个月的时间限制。” “十天内如果没有结论再改变策略。他的本名警视厅那边你应该也拿去查了，有查到什么吗？” “现有的数据库中没有相关信息，可能来自国外。我个人认为他的立场应该和我们类似。注意安全。” “收到。你也是。” ＊ 降谷零按了按额头。 他今天以情报贩子安室透的身份再一次和组织做交易的时候见到了诸星大。 这个假名，诸伏景光是告知过他的。他没露声色，只在心里警觉了一瞬这个人居然也和组织有关联……然后他的手机应用就毫不留情地弹出了提醒。 好在当时在场的没有别人，只有摄像头和窃听器。而对方显然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暴露出太多信息，所以两个人正正常常地完成了交易，分开十几分钟后才分别确认添加好友的选项。 然后他们在这个应用上文字聊了半个多小时，彼此确认都不想给柚木带去麻烦。 赤井秀一倒是也意味不明地问过一句“你是否还见过其他玩家”，降谷零直接反问“你呢”，然后这个话题又没了下文。 降谷不清楚赤井因为信息量缺失、所以不清楚玩家们只有互相知道对方可能和柚木有关联才能在应用中获取更多的身份信息，所以只是试探性地询问。他只是瞬间提高了警惕。 有个假名在组织里其实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组织里的罪犯太多，有两三个假名随便拿出来用也不奇怪。 无论赤井秀一本人到底是什么身份，降谷都不认为萩原和松田在这个时候频繁地上门拜访柚木晃生、放大撞上赤井并了解他的真实身份的几率是个合适的行为。 ——至于他自己……情报贩子安室透有个情人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他现在还并非组织的成员，生活行动也不受限制，只要注意甩开可能出现的跟踪眼线，他去拜访柚木宅其实还算安全。 他发了封邮件。 ＊ 新的邮件闯入思维中时，柚木晃生正在发呆。 ——柚木君，如果方便的话，我想晚上过来拜访你，可以吗？ ——通讯录上的标注是“安室透”，这是降谷零的假名。 柚木晃生抱住膝盖。 他在诸伏高明离开后才又一次想起自己已经是有恋人的人。 赤井说过他理解柚木晃生在身体上甚至心灵上无意识地出轨行为。但柚木总觉得自己像是个yin乱而不知羞耻的糟糕的家伙。 他有六个玩家、他对六个人同时动了心。 ——好糟糕啊。 他侧过头，望向数据视野中的那条邮件，然后回复了一条“好啊”。 ……哪怕是知道这一点，他也还是没有办法拒绝和他们见面。 ——但降谷零已经和赤井秀一加上好友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在看到家门口戴着一顶鸭舌帽，稍微有些遮掩又还算坦然地正常进门的降谷零时，柚木有些怔忡地意识到自己在面对他时也还记得赤井秀一了。 “你和——诸星君——”他脱口而出。 降谷零摘下帽子，把它挂在玄关口：“啊，我这两天才发现，我、Hiro和……诸星君，竟然也有和柚木之外的其他缘分。” 他以暧昧的言辞将这部分信息含糊过去，然后展示了一下手里的书：“听说你最近好像对推理小说开始感兴趣了？” 柚木晃生被吸引了注意力：“诶——是、研二君和阵平君说的吗？” 降谷零失笑：“我也会从别的渠道关注柚木君的。松田和萩原虽然和我关系很好，但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也是不折不扣的竞争对手啊。” 柚木晃生：“……” 他的脸慢慢染上红色：“零君、这种事情——” “啊，抱歉，我没有捉弄你的意思哦。”降谷零愉快道，“只是——柚木在我进门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提到诸星，然后又提到萩原和松田……” 原本就带着些蜂蜜味的声音中带了点亲昵的抱怨：“也稍微正视一下我在追求你这个事实啊。我也会吃醋哦。” 柚木晃生：“……” 他呆滞了一下，然后居然真的有点傻傻地被降谷绕进了他的逻辑，磕磕绊绊起来：“那、那我……不说了——噫！” 降谷仿佛是很自然地换上了拖鞋，走近，先把带过来的新书放在桌上，然后牵住柚木的手，在他的嘴唇上啄吻了一下。 柚木：“——太、太突然了！” “柚木会生气吗？” 他听到带着笑意的询问。 “那倒不会……”他下意识地回答，然后又被亲了一下。 “……零！” 他有些窘迫对对上那双紫灰色的眼睛。 “嗯——抱歉？”这次的道歉听起来毫无诚意，甚至盛满了笑意，“但被这样看着，就会忍不住想亲上来……甚至做更过分的事情。” 他的手抬起来，指腹触及到裸露在领口外的脖颈。那里有尚未褪去的浅红色痕迹，看起来毫无疑问是情事的痕迹。 “是——唔，高明先生留下的痕迹吗？” 柚木微微睁大眼睛。 他像是犯了错一样地低下头绞住手：“是——上午高明先生来的时候，我……希望他能抱我，所以高明先生也答应了我的请求——” 细微的、奇怪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并不是说降谷零察觉不到这个事实。他素来为了自己的观察力而自傲，所以才一进门，他就注意到了柚木脖颈上的痕迹。 ……以及那种奇妙的气息。就像是被细细地剥开外皮，散发着成熟气味的水果。 柚木晃生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的性爱，场景卡中、现实中的。但眼下这幅模样，完全是被cao熟了而不自知、并且全然未曾恢复的情态。 带着少许湿润感的眼睛，泛着艳丽色泽的嘴唇，行走时有些别扭的姿态……他自己没有这个意识，但越是表现得坦然，就越是带来成熟的、诱人的气味。 降谷零凝视着低垂着头，看起来很是不安的柚木晃生。 “——嗯，我也猜到了。”他最后这样说，“高明先生很担忧你的情绪，所以希望我们能多关注你。我正巧最近都很空闲，就想着过来看一看。” 他摸了摸柚木的头发：“高明先生说你很害怕他丢下你。” 他刻意强迫自己忽视那份在空气中漂浮着的暧昧气氛，又把自己有些被扰乱的心绪搁置一边：“虽然我和Hiro的哥哥不算太熟悉，但也听Hiro提过很多次……高明先生如果做出了承诺，那就不会反悔。” “——所以，别担心。相比之下，在做卧底工作的我和Hiro反倒是随时都有可能突然失踪呢。”他带着点自嘲地说。 柚木晃生安静了片刻，然后认真地回答：“——如果零君有一天真的决定……或者被迫彻底消失在我面前，我也会一直记得零君的。” 降谷零：“……诶？” 柚木小幅度地往前靠了靠，然后有些笨拙地张开手臂，拥抱住面前的男人。 “在遇到零君之前，我没有哪一天的晚上度过一个这样安稳的夜晚。”他安静地描述，“在场景卡中违背剧情会很痛苦、而做到最后起来之后……我逐渐习惯这样的生活，我买了很多防水垫，开始习惯睡觉的时候什么都不穿，开着空调……反正总会很狼狈地醒过来。” 他轻轻地说：“但认识零君的那天晚上，波本酒的味道很辣，但也让我睡得很好——或许零君当时只是觉得这是最正确的选择，但……我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真的很高兴。” 他收紧自己的手臂，把脑袋搭在降谷零的肩膀上。 “卧底是很危险的事情。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害羞起来，“松尾先生当时和我说过，积分商城里的内容全部是……我的数据流演算出来能帮助到玩家的东西，这会改变你们的命运，而研二君能提前支取他的道具……是因为按照演算的未来，我、我的数据流会愿意提前帮他透支这部分代价。” 他小声说：“那部分数据流是无法回到我这里的，但它们同样是我的一部分……所以我觉得我能设想到，如果零君也遇到危险，它们或许也会——愿意提前透支积分去置换奇迹。” 他絮絮地说完，又有点迟疑：“我、我可能确实很异常……” 降谷零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来。 他被用力地拥抱住。 “——我还以为萩原他们有转达我和Hiro想对你说的话呢。”他轻松地说，“你带来了我无法预想到的奇迹。而你的异常是奇迹的一部分。” “——所以你越特别，我只会越喜欢你。” 他低头，亲了亲柚木的嘴唇，然后这次没有就此放过他，而是单手按住柚木的后脑勺，逐渐加深了这个亲吻。 口水在嘴唇间交换，外来的软rou顺着口腔内壁舔弄过去，柚木仰起头，很快就找不到自己的呼吸节奏，只混乱地跟着降谷的嘴唇和舌头被动地做出反应。温柔而亲切的气息笼罩住他，隔着衣服，另一个人的体温安静地传递过来，柚木情不自禁地沉溺进去，彻底忘掉了自己脑海里还残留的那一点不安感。 他被放开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点无意识的茫然感。降谷的嘴唇离开的时候，他甚至本能地追逐着踮起脚尖想继续这个亲吻……然后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从喉咙中溢出一声有些羞耻的呜咽声。 “我、呜——只是，感觉很好——”他有些慌乱地解释。 而降谷零的瞳孔颜色深下去一分。 “柚木君，你现在对我的好感度是多少？” “……4、41——” 在他坦诚了自己的真相之后，还愿意来见他、还愿意继续这样温柔地对待他。 就像是攻略游戏里的重要事件，一旦推过关卡，那么好感度就会大幅上涨。 “……那，今晚我可以留下来吗？”降谷询问。 柚木晃生：“……” 他忍不住低头咬了一下降谷零的手腕：“……零君这么晚过来，原来根本就是想做这样的事情——” 降谷零很无辜地回答：“诶。来之前我还没有到达及格分数，所以真的只是想来看看你，顺带把书带过来。” 他笑眯眯地以哄骗的语气推锅：“是柚木的错呢。柚木散发着非常可口的气味，让人非常想一口吃掉——” 他以蜂蜜一般的声线重复：“可以吗？” “……可以的。”柚木小声说，“——但是，要温柔一点啊……高明先生留下的痕迹都还在——” 降谷零：“……” ——嗯，他会好好地试着彻底把那些痕迹都覆盖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