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野花,小子
酒过三巡推杯换盏,几个穿金纱衣戴碎珠帘的舞女婀娜多姿地走进来。正和你洽谈的酋长眯了眯眼,堆着笑请你欣赏茨冈尼亚本地的舞蹈。 一颗由酋长国统治的星星,位置偏僻、资源匮乏,极端的气候和漫天的黄沙笼罩了整个星球。不久前,一个戴着眼镜的神秘女人自称公司走访茨冈尼亚的代表,希望你能代替她前往,还口口声声地说一定有惊喜的收获。 惊喜的收获?能有多惊喜?你一个字都没信,但看在能找点乐子的份上,还是勉强同意了。工作的内容你是完全没有了解,全都打发给助理去做,唯一的实绩就是像个吉祥物一样这里聊天那里喝茶,最后被赶鸭子上架地挤上了这张酒桌。 几名舞女跳着火辣的茨冈尼亚舞蹈,绸缎和轻纱随着舞姿旋转,珠帘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确吸睛。只是各种各样的献媚你也见了无数次,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视线正和队伍正中央的那名舞女对上。她一头耀眼的金发,比其他舞者都瘦弱一些,颈部的金饰也更加繁复。值得注意的是那双眼睛:一颗蓝宝石镶嵌在紫罗兰的底色上,却像一潭清澈的深水把人往中心吸引。 你觉得你在茨冈尼亚找到了第二轮太阳。 愣神间,有着漂亮眼睛的舞者已经旋转到你面前,朝你露出一个冰雪初融的笑容。你下意识抬起手想摸一摸那头纱阴影里眼尾的薄红,却被转了个圈躲开了。几次试探下来,连你自己都没注意她几乎马上要钻进你怀里了。 变故就在此时突然发生。美人倾身上前,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按倒了你,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捅来。身后传来酋长的怒喝和其他舞女惊慌的尖叫,有人举起武器朝这边射了一箭,你搂着美人的腰往旁边一滚避开直冲她后心的一箭,想都没想随手抓起一个杯子就往攻击袭来的方向丢。 “真是好心啊,先生。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怀里的美人开口,却是一道十分甜蜜缱绻的男声。没等你回答,她——他狠狠把手里的刀尖送进了你的脖子。 ……好美。 对,就是这个人。在未来那遥远的死期应该由他来结束掉你的生命。 好想被他杀死啊。 鲜血逆着银光溅得很远,染红了他半边的面纱和脖颈上一条又一条的金饰。你抓着他的手,近乎痴迷地望向他的眼——他也看着你,嘴角抿起冰冷的笑意,然后听到你说:“别用这个,掐我。让我看着你的眼睛,让我看着你……再一点一点断气。我要死在你手里,由你来杀了我。” 美人的脸上浮现出惊愕,接着是不甘和恨意。不只是因为你死到临头还色心大发的发言,也因为这夸张的出血量早就超过一个生物体的极限,而你还跟没事人似的,死死抓住他的手让刀尖往里又近了几分,只为他的手指能紧攥住你的脖子。 你痴笑着盯住他不放:“亲爱的,我生下来就是为了被你掐死的。” 他平静的假面终于碎裂了,慌乱地把手往回抽了抽,掌心被深入你脖颈的刀锋划了一道不浅的口子。你拔出匕首推到一旁没收,手臂一揽圈着他的腰站起来,他便也只能抱住你的肩膀,双腿下意识盘在你背后以维持平衡。 你扣住他的后脑,扬起脖子,撬开他的齿关缠住灵巧的舌头,交换了一个甜味的吻——美人从舌底推了颗糖过来。蜜一样缠绵黏腻的味道溶解在津液里,随之破壳而出了某种十分具有攻击性的辛辣的苦。 忘了说一件事,你没什么别的特点,就是命特别硬。或者换个说法,目前阶段你是杀不死的。 因此脑内的危机报警铃常年处于休眠状态。直到美人猛地推开你呕出一口血,暗红的液体跟你干涸的血迹混合在一起时你才反应过来那根本不是什么糖,他都杀你了还要在嘴里含块糖做什么?你手忙脚乱地架住他软倒的身体,抱着他冲进星舰医疗舱里。 恢复意识时,头顶不是能够晒伤人的阳光也不是炽热的天空,而是合金制的天花板、一根根透明的管子和药瓶。没有茨冈尼亚烤得人浑身发烫的热浪,室内的空调开得有点低,好像还点着香薰,但也没盖住另一种陌生的味道。 科技水平低下的星球上生活条件糟糕的小氏族从没接触过消毒水和医用器械,他自然不认得。 好疼。他后知后觉地想。浑身都疼,喉咙像被火苗从头到尾燎了一遍,内脏也如同千万根细针扎着。他第一次混进舞者堆里被发现的时候挨了一顿打,又被泼了一盆盐水过来,但也只是疼了一阵;现在他躺在床上,四肢却不自觉地微微发抖,一波又一波痛感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想哭泣、想尖叫、想要蜷缩起来,可一动都不能动,唯一自由的一滴泪沿外眼角滑了下去。 自己……没死吗?开什么玩笑,那可是花了大价钱从一个星际行商那里买来的剧毒,号称半粒就能毒死一整个部落的人。他从来没想过全身而退,早就打好了主意跟害死埃维金全族的罪魁祸首同归于尽,毒药算是留的后手。然而既然他现在还没死,是不是意味着动脉大出血都一点事也没有的你安然无恙? 悲哀又可笑的是,就算你真是公司来的代表,他真正想复仇的对象也不是你。市场开拓部的老大见局势稳固就撤走了人手,公司内部都知道,你顶着的这个名头只是职级虚高没有实权的小喽啰。 你轻轻擦掉他的眼泪,把床板摇起来,美人迷茫空洞的眼神便落在你脸上。他似乎想转身,但身上插着许多输液的针头,稍微一动就能感受到皮肤表面牵扯的感觉,于是只试探过就放弃了。 “为什么……”他嗫嚅了一下,出口的声音是自己都惊异的沙哑。想问的东西太多,为什么毒药没用,为什么你不会死,这里是什么地方?一时间他顿住了,等了好一会儿才接上下半句:“为什么救我?” “亲爱的,我说想被你杀死又不是在胡言乱语。”你捧起他刺你的那只手吻了吻包扎严密的伤口,贴在自己脸颊上缓缓地摩挲。“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茨冈尼亚人吗?是谁安排你过来的?” 是啊,谁安排他过来的?你要好好感谢一下让你遇见命定之子的月老,还有那个叫你过来替班的女人。眼光真是太好了,你这辈子都没碰见过这种惊喜。公司小儿诚不我欺也! 美人没回答你的问题,目光在你的脸和自己的手之间游移。半晌他叹了口气,没有开口,闭上眼睛扭回头去。 好吧,也不急于一时。你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你在他脖颈侧面找到了一处标志着奴隶身份的烙印,血痂已经脱落,只剩不规则的边缘无言宣示着彼时的惨痛。 三个星期后,你所在的公司舰队结束了工作,启程返回庇尔波因特。 “能让我回住处拿点东西吗?”美人问你。平时他总坐在你的摆设办公桌旁边翻来翻去,这还是离开医疗室以来第一次开口,你愣了一下,欣然答应——那可是美人主动找你讲话诶!——又问他需不需要自己跟着一起拿包。他说自己的东西不多很快就回来,你也没多想,嘱咐一句小心中暑就由他离开了星舰。 “谢谢你。”他走到门口停了停,很快离开了。 临行前酋长为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献上了数目可观的补偿,你趁机向他打听美人的消息,他想了想,一拍脑袋,告诉你那是奴隶35号,前阵子杀了自己的奴隶主,正在被追捕。 “我没问你这个,他叫什么名字?”你不耐烦地敲敲桌面,看都没看摆在手边的礼单。“他家里人呢?为什么会变成奴隶?” “这,这……”酋长冷汗直流,他怎么知道?连舞者堆里混了个人他都不清楚,更别提其他的奴隶了。 你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例行盘查一样把酋长的随从挨个问了一遍。可这一问竟真被问了出来,有个负责过对接公司的人告诉你,他是卡提卡-埃维金种族灭绝案的唯一幸存者,他的氏族已经不复存在了。 恰巧这时公司的人来找你,说是你留心的那个奴隶找不到了。你本以为他们指的是美人回家拿行李的事,摆了摆手刚想叫他别管闲事,他却说星舰里值钱的东西被偷了大半,你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的美人,你的天命之子,你命定的爱人跑了。这怎么能呢?杀了你就是你的人了,你们已经是生死之交了,是过命的交情,是天定良缘,肯定不能分开的。 最后美人还是被捕捉了回来。 用“捕捉”来形容真的十分精确,因为他刚好就走了一座野兽出没的深山,刚好就选了一条猎人走过的小道,刚好就掉进一张网眼不大的捕兽网里,巧合到他一度开始质疑出生起就伴随自己的好运气。你找到他时,他正顶着挣扎到乱成鸡窝的头发用一块石子磨开了网绳,再从网眼里艰难地钻出来。刚一落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扭头就见你愣愣地站在道路尽头。 好像一摊上你他就会变得特别倒霉——不是没有依据的,刺杀没杀成,同归于尽没尽成,逃跑也没跑成。他拔腿就往另一头的树林里扎,可还是没快过你异于常人的体质,被牢牢固定在怀里。 你把美人和他手里拿的那个小包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关门,落锁,然后半拖半抱着无视他的反抗脱掉他刮得破破烂烂的衣服,把他整个人仰面按在铺开的被褥里。顺手的事,你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 后脑陷进柔软的枕头,被一具火热的身体压住索吻。你趁他张口求饶时衔住他的双唇去挑弄舌尖,在口中慢悠悠地画圈,挤出多余的气体。舔到上颚时他会不自觉地发抖,连挣扎的力气都会稍稍小一些,正好方便你伸手到后腰去把他环住。 “对不起,我,唔……不敢了,呜呜——” 明明杀你的时候锋芒毕露,此时却失去了搏命的勇气。他口齿不清地说着求饶的话,徒劳地抓住你的头发想把你扯开,可在愈发濒临窒息的唇齿间这点诉求便显得无力了。你松了口让他通红着脸咳了几声大口呼吸,黏连的银丝在这小小的振动中悉数落下,随即又搂着他亲了上去。沿着光洁的下颌啃咬,你着重照顾了先前发现的那处印记,除却耻辱的五个字母,又在那里找到了许多被人为抓破又愈合的痕迹。他白皙的身体泛着粉,手臂和脖颈有几处发红的晒伤破皮,然而在那焦黑的烙痕对比之下都算不得明显。 你猜他是在你不死之身的事实下放弃了全无胜算的谋杀,或是被某些相似经历的阴影缠住了脚,就放轻了动作改为揉他的金发,指腹穿过发丝捏捏他的耳廓。美人应激似的颤了一下却始终挣不开,呼吸急促地扭来扭去。空闲的手摸上去揉捻着身体一侧的乳珠,舔舐着另一颗打转,直到他开始主动挺胸把乳rou往前送,时候差不多了,就托着他的腰让他张开腿圈在你身上。 床头柜上有瓶桂花味的润滑油,不知道谁还在旁边放了盒果味避孕套。不过现在不是适合吐槽的时机,你单手把玩着美人挺立的粉色rutou从盒子里捏了一只浅蓝色的套,自己咬住一边,把另一边凑到美人嘴唇上去示意他帮忙撕开。 “自己打开,我等一下会轻点。”你笑眯眯地告诉他。尽管叼着东西发音不清楚,但你知道他听明白了,垂着眼睛默默咬住另一边撕开了包装。带着香精的透明液体溅了一小滴在脸上,被你凑上去蹭开,手下动作利落地套好。但你没那么猴急,先挤出两泵润滑涂在xue口慢条斯理地按揉。 和美人的第一次——抛开一方并非自愿的事实不谈——还是愉快一点不要见血比较好。在泛着晶莹的薄唇上浅浅啄吻着,你抚摸他消瘦的脊背,指腹擦过一个又一个骨节。都硌手了,以后想办法多哄他吃点。“放松,亲爱的。就一次好不好?” 当然不好。他咬紧下唇不住地摇头,却仍拦不住身下的侵犯滑进一个指节。有了开头接下来的动作便顺理成章,掌心的晶莹逐渐不再是桂花香气的润滑,而是从xue口流下的体液,沿着手腕缓缓滴落到床单上。 抽出手指托住他紧实的臀瓣,从刚刚起就疏于照顾的性器竟也在简单的亲吻和扩张中抬起了头。你好笑地摸了摸它,便听见美人猝不及防地嗯了一声,两腿一蜷反倒在你腰上盘得更紧。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借着充足的润滑挺进前端的yinjing,那些没能咽下去的呻吟就掉了出来。 “亲爱的,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别人他们都不告诉我。”一边挺着腰,一边坏心眼地抛出问题。美人捂着嘴巴不肯回答你就故意加重了动作,听他难以遏制地发出欢愉的喘息,却口风颇紧一个字也不说。戳到某一点时,叫声猛然变了调,小腹一凉,一道白浊射在两人的腹部,有些落在他的脸上。你身下没停,甚至把他当成橡胶娃娃似的加快了些,那呻吟很快不再带着快意而是多了哭腔。 “哈啊……嗯……不、啊啊……”他每次想说什么却总被敏感点上的撞击打断,唇瓣微张、面色潮红,抬手要拉你。你仰了仰躲开他的拉扯,顶弄依然不停,没一会儿却听见细微的啜泣。 ……。 美人用手背遮着半张脸,下体在一刻不停的侵犯中又起了反应,却没影响他哭得一抽一抽的,夹杂在混乱的呜咽里。你心软了,但都做到这一步了,心软就是前功尽弃,所以把他遮脸的手牵住拉开,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呜……你慢、慢一点、嗯啊……” “你叫什么名字?” “你、啊啊啊……啊……卡卡瓦夏!我叫……卡卡瓦夏……”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终于可以心疼他一下了。但在另一位的视角看来并没多少变化,你俯身把他圈进怀里,反而专挑着他的敏感点撞,本来已经快收住的眼泪再度落了下来。 他又射了。你本来以为他是会在高潮的时候哭的类型,却发现这次亲了亲就缠着你不放,眼前发黑了还是执拗地盯着你,倒没有想象中的泪流不止。体力的流失超出阈值,浑身上下抽不出一丝力气,乖巧地任由你抱着走进浴室清洗。 只不过歪了歪头,钻到你肩窝里来了。 “不是惩罚……对吧?”你听见他问,一时间没摸着头脑。什么叫做不是惩罚?意思是指逃跑之后的惩罚吗? “不是,之后也没有。”你按照自己的理解答道。 “你说就一次,还说轻点。” 美人没等你狡辩,借着把手臂搭在你肩上的姿势掐住了你的脖子。不过实在是太累了,没用上什么力气,加上缩在怀里的模样反而更像调情。你很吃这套,想亲他被躲开了——真不是想再干一次。 虽说没什么实权,但毕竟职级摆在那里,公司配备的高级职员房间条件十分优越。你给他换好睡衣塞进了更换后的干净被褥里,原本鼓鼓的床单凹进去一个坑,做面点似的又盖上一层,熄灯之后就成了一个小小的卡卡瓦夏馅饼。 窗子上照着沙漠之夜清朗的月光。你又抓了一条被子躺在他旁边,他却如同一条灵活的鱼,从自己的被筒里钻出来钻进了你的这条里。看起来已经很困了,眼皮都在打架,但还是拉住你的袖口,等你给他掖了掖被子又伸手抱进怀里才合眼。 ……为什么不亲他就会哭呢?你睡意全无,盯着一轮满月发了会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或许只是在确认面前的不是奴隶主也不是别的需要讨好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