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三十一
因为暂时开业的特殊性，你将写着周末开店时间并折价出售的公告单贴在了店门口。 你和场地圭介两人待在店里，刚开始几乎没有太多交谈，你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好，也不知道用什么态度，不过每周六刚开店时，场地圭介都会主动打扫店面。 你和他花了一些时间清点了店内所有大大小小的商品，你在不亏本前提下计算出最低价，单独写在本子上，以便场地圭介在你去去房间小憩时可以单独处理买卖，然而实际来店内的客人寥寥无几。 机车打折也还没卖出去几辆，倒是之前你在东卍集会见到的跟在场地圭介身边的那个男孩子一天到晚也要过来帮忙。 松野千冬。他对你这么自我介绍。 “请您随意使唤我！” 松野千冬这么说，可你不可能真的随意使唤他啊……场地圭介来帮忙是赎罪，可他松野千冬来是凑什么热闹呢…… 场地圭介也一脸无奈地想要把这位小跟班劝回去，“你回去吧，没有需要你的地方，又不是要打架。” “没关系啦，反正场地哥不在我也没事做嘛！这么多机车都好酷，我会努力一起售卖的！”松野千冬精神满满兴致勃勃地说，“我也不是一直要来，只要有空就来帮会忙而已。” “……” 场地圭介一瞬间怀疑这家伙不是要来帮他的忙，而是纯粹是想要待在机车店捡漏。 见你面露难色，这个孩子又满口保证：“放心吧，我什么都能做！”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义气吗？ 你看了一眼准备发火的场地圭介，又看着这位充满朝气的松野千冬，叹了口气，想到了个让他知难而退的好法子。 “这样啊……”你故作沉思地思考了几秒，恶趣味地笑了起来，“店里面其实也不需要这么多人手，如果实在要帮忙的话……松野君能负责做午饭吗？” “……诶？！” 松野千冬听到了出乎他意料的工作，从没正式做过饭的男生当场愣在了原地。 场地圭介看见你嘴角的笑意，又看了看松野千冬呆滞的表情，他背过身努力地忍住笑声。 “我、这个……我……”松野千冬愣了好一会，握紧拳头下定了决心，“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学习做饭的！” 你：“……” 场地圭介：“……” 其实不用学习，你拒绝不就好了嘛。你和场地圭介的心中同时冒出了这般无奈的想法。 败于松野千冬的坚持，你们没有再赶人，他顺利留了下来，你拿出一些钱交给松野千冬，让他自由发挥去买菜，午饭则可以用楼上房间内的简单灶台制作。 松野千冬的第一次料理你并没有抱太多希望，但这个孩子却做了炖菜，是简单上手的菜式，只要不在做饭时冒出来一些奇妙的想法和步骤是不会难吃到哪里去，所以吃起来还不错。 虽然看他做饭还有些手忙脚乱有你刚开始自己煮饭时的“风采”，但从做饭步骤和熟练程度来说，他显然在平时也下了点功夫练习了。 本来你和场地圭介的午饭都是分开默默解决的，松野千冬来了以后，你和场地圭介之间无法拉进的氛围缓解了很多，你面对场地圭介时偶尔不经意地还会给出几个微笑，虽然在你反应过来后就立刻将笑容收起了。 但只要不是傻瓜都能看出你心中慢慢释怀的态度。 两个年纪小的男生在店里谈笑，倒是给原本安静的店带来了几分活力和热闹，甚至店内的商品也开始陆陆续续地卖了出去。 松野千冬确实不是周末两天都会来，但他不来的时候还不忘做好你和场地圭介的便当，好好的不良少年（？）都快因为你的一时恶趣味想法变成厨师了，你怀着nongnong地愧疚劝阻了松野千冬几次，他这才作罢，不过来的时候就留你和场地圭介两人自己去觅食。 机车和店内其他的零配件以缓慢的进度对外售出，恰好在松野千冬不在的一天，一位穿着西装戴着领带，完全是职场人打扮的男人进了店，看见你后跑上前来浅浅鞠了一躬：“我还在想是谁重开了这家店，果然是您。” 男人看过了店门口的公告，一脸遗憾地问你：“虽然我知道这对您来说很辛苦，但还是想冒昧问一句，这家店是打算售卖了吗？” 明明是西装革履打扮，左耳却还戴着耳饰，气质非常矛盾但明显不像普通上班族的男人却对你用上了大量的敬语，态度也十分恭敬。 原本对这人的身份猜测升起了十二分警惕是场地圭介惊讶地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你觉得这人有点面熟，回想了一会才不太确定地确认他大概是初代黑龙的成员，你应该曾经在店里和真一郎的葬礼上都与他见过面，所以才觉得熟悉吧。 以前这些黑龙成员对待你的态度并没有如此夸张，可在真一郎去世后，你以他的妻子的身份主持了葬礼时，这些大多都看着外表很凶的男人们在面对你时就转变成了这样的态度了。 刚开始你还有点无法适应，但时间久了总算习惯了，只是一直无法彻底坦然，内心始终非常拘谨。 你知道男人的意思，对他摇摇头说，“放心吧，我并没有打算售卖。只是先清理完商品就暂时停止营业了，毕竟不管是店还是人，总得要走向下一步。” “现在的我分身乏术，力有未逮。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会有将阿真的店重新开起来的那一天。”你轻声细语地，但表现出的态度很坚定。 “原来如此，那也辛苦您了。”男人松了口气，转而又道，“是要尽快将这一批的机车清理掉吧？那我也通知兄弟们，帮忙替您宣传宣传。” “谢谢你，不过你们也不用太勉强，我这边不着急。”虽然很感谢，你看着男人不同以往的打扮也不愿意太过麻烦他，委婉地问，“你现在……也开始正式工作了吧？” “是啊。总不能一直混日子下去，家里老妈已经快忍不住要揍我了。”男人笑了笑，随便扯了几句家长，临走前又面露犹豫地问你，“对了……请问您最近和阿若队长有联系吗？” “并没有。”从回归职场到现在，周末时间又要看店，你确实没有空余的时间联系今牛若狭，也并不想却麻烦他，但既然这位初代黑龙成员提起了今牛若狭，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你有些担忧地追问：“阿若他怎么了？” “啊……这个，我也是听朋友说最近经常会在歌舞伎町看见阿若队长。”男人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您也知道那位的酒量，歌舞伎町那种地方，他万一老是喝醉倒在别人的店里就不太好了。而且我也询问了一下，弁庆还不在他身边。” 末了，男人几乎自言自语地说：“不过我也能理解，毕竟……” “是啊。” 你也轻声接了下去，“毕竟大家都有不同的疗伤方式呢。不过谢谢你告诉我阿若的消息，我抽空去管管他吧，毕竟我可不希望阿若哪天醉死在酒精了。” 最后这句话你说得很不客气。男人听着却哈哈地笑了起来，很同意你的说法，随后告辞离开。 因为不是小孩子，所以你没有太担心阿若，你先是发了问候信息给他，阿若的回复很快，语气也一如往常。可只一等到晚上你就联系不到他人了，信息不回，电话不接，估计就是像那位初代黑龙成员说的一样在歌舞伎町吧。 你没有立刻就去找他，周末的时间你在真一郎的店里心情会更轻松，很神奇，原本充满回忆勾起你悲伤的地方现在却能让你心情平静压力减少。 就像你说的那样，大家都有不同的疗伤方式，所以你很理解阿若的行为，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你必须回到职场，没准你也加入了他醉生梦死的行列了呢。 过了一个月，大概是托了黑龙成员帮忙的福，店里的库存清了三分之一了，虽然花了还很长时间但你也终于重新习惯了糟糕的职场环境和忙碌的工作了。 你依旧无法在晚上联系上今牛若狭，甚至你在白天询问他，他也不愿意回复。你觉得今牛若狭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了，于是决定若在不加班的周五晚上，你就去歌舞伎町找一找他。 你对歌舞伎町没有好印象，但那件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那些不愉快的回忆也早就淡化，再次踏入这里，你依旧不习惯这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氛围，你简单地逛了一圈，小跑着躲避那些拉客的男人，这般粗略地寻找，自然是找不到今牛若狭的。 你隔三差五地就去歌舞伎町转一圈，依旧没能捡到今牛若狭，有时候联系弁庆，他也不知道今牛若狭的消息，而同时你也遇到了非常困扰的事情，让你不得不停止在晚上去歌舞伎町的举动。 ——你好像碰到跟踪狂了。 这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而是来源于你的直觉。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毕竟你每个工作日都因为工作压力而感到疲惫，所以下班回家就会有些迟钝。但即使迟钝如你，也终于察觉到了那种被人跟着的感觉，如影随形，直到你进了佐野宅才消失。 而周末会好很多，因为场地圭介会送你回去，跟踪狂似乎就不在了。 可能是因为你住在佐野宅，普遍那种跟踪狂很少能进入佐野宅内进行犯罪举动，所以你没有遭遇过更变态的被偷贴身衣物的行为。即便如此，你也不敢去歌舞伎町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了。 该怎么办呢？这已经是你不知道第几次为了跟踪狂的事情而烦恼了。 你知道报警没有用，你没有见过跟踪狂这个人，也没有任何证据。光凭直觉，警察甚至不会立案！ 目前对你并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除了下班回家的路上会因为一直被跟着而起鸡皮疙瘩外，你倒也能忍受。 要不然……就不管了？ 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引发了跟踪狂的喜好。 你皱起眉，单手撑着脸思索，大概是你的苦恼过于明显了，在不知道第几次叹气后，早已注意你这番情况很久的场地圭介犹豫着，终于还是过来询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 你下意识地就想要安抚回绝他的关心，不想要麻烦比你小的孩子。但当你看着场地圭介，却停顿了。 你转念一想，不能麻烦别人，但若是场地圭介的话，好像……可以稍微麻烦一下吧？ 你无从判断自己的这番想法是好是坏，你还没想明白，话语就从嘴中溜了出来。“我好像碰到跟踪狂了。” “诶？跟踪狂？！”竖起耳朵的松野千冬惊讶地叫了出来，也赶紧跑了过来，拿出了不良少年的语气气势汹汹地说，“什么人竟然敢做这种混蛋的事情！” 场地圭介的神情变得严肃，明明只是个孩子，气场却变得沉稳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唔，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从哪一天开始的了。”你给这两个孩子讲了一下你最近的感觉，平日里发生的时间，强调了你没有见到人，最后又不太自信地表示也有可能是你的错觉。 “工作日吗？” 场地圭介皱紧了眉。他一旦做出这样的表情，浓郁的眉毛，狭长的眼睛和略微上扬的眼角会令他看上去气势十足。 “工作日啊……”场地圭介重复了一遍，疑惑地思考着，“真奇怪呐，工作日我一直都跟在你身边……不应该会漏掉这种可疑人士才对。” 咦？你听见了什么？ “……什么跟在我身边？” “不愧是……诶？”松野千冬下意识地想要夸赞，但立刻意识到了不对，闭上了嘴，满头雾水。 “为什么我不知道场地跟在我身边呢？”你试图厘清状况。 “啊！因为我担心jiejie会拒绝。”场地圭介慌张地解释，“这都是我自己想要做的，请不要有心理负担！” “……” 松野千冬抽了抽嘴角，“场、场地哥，那个，有没有可能，你这样的行为也算是跟踪啊。” 显而易见啊。 不过这令你松了口气，烦恼一下子消散了。“所以我一直以为的跟踪狂，应该就是你吧。” “诶？”场地圭介这才恍然大悟，指了指自己。“是我吗？” “嗯。” “是呢。” 你和松野千冬非常有默契地，同步地点了点头。 ———————————————————————————————————————————— 场地圭介：“我不过是想更好的赎罪为jiejie多做一点事情，怎么能算跟踪呢？” 卡文了，终于码出来了！意外地这章轻松愉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