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

    

侍卫



    陆涟一惊,本能地用甩手想扯掉束缚,身子微微一歪用巧劲躲过牵扯的手,拉扯间那人的指甲擦过眼皮。

    “嘶。”抬眼却见越郃站定门侧,正望着她,明明是面无表情,却能从中品出点戏谑和促狭。

    “越将军。”她舔舔嘴唇,不禁向前一步,稍进一步,越郃便默然往后一步,再往后就是柜桌,两人的距离所剩无几,这样的形势倒显得她咄咄逼人。

    “你是谁。”越郃的眼神辗转,扫过她身上的衣物。

    陆涟暗自庆幸她仍着北地衣衫,观其神色,这个脸盲患者应当是不识她身份。

    越郃看她的眼色,她忽而有些心悸,更准确地说是心虚。一切谎言似乎都能被越郃那双阴沉的琥珀眸洞察,她张了张嘴,反而说不出好歹来。

    “是丹部的侍卫吗,你穿着丹部的内衣,为什么会进这里?”越郃问道。

    “属下原先在屋外见到有人影进入,一路跟过来进到屋里,屋内昏暗,属下一时情急只想着抓到那可疑之人,没成想居然冲撞了将军,求将军责罚。”陆涟连忙跪下,避重就轻道。

    她不动神色地抬起头,却见越郃正久久打量着她的脸,就像初时见面一样,她不明白越郃是在审视她的身份,还是单纯正在看着她的脸。

    她暗暗咬唇,只盼望着这拙劣的话能免去越郃的怀疑,如若事情闹大到要把其他人搅进来,背包里还剩一张身份改易卡,届时还能后备一手,免得露出马脚。

    “我知道了。”冷淡的四个字敲在陆涟心头,她暗暗吐口气,原先还想着再编出点话让话语显得更加合理,如此看来也不需要了。

    “谢将军饶恕,那可疑之人势必还未走远,属下先行离开去追查。”她连声应下,借故想离开。

    “不必了,吃了酒你且留下护我。”越郃浅浅打了一个哈欠,话语里掐掉了陆涟逃走的后路。他凑近,把整条手臂搭在她的身上,“扶我回屋。”

    陆涟只能僵着身子把重心压下,越郃整个人都搭在她的身上,她想扶住越郃的腰,但是手刚一触碰他的腰际,他整个人完全就挂了上来。

    “你叫什么名字?”越郃冷不丁地问起来,陆涟刚要脱嘴化名,却被他的一声叹息止住,“算了,我便叫你月牙儿了,从今日开始,你不必护卫外宅,就留在我身边侍卫。”

    她点头,越郃目光落在她暴露在外的脖颈中,一缕碎发未束滑落颈侧,他习惯性抬手想帮她拢上。

    陆涟习惯性挟住那双伸来的手,抬首间与越郃目光相接,又很快地避开。“将军。”她略一愣神,又恢复冷淡的神色,“夜深露重,将军早些歇息吧,无事属下便守在门外听候差遣。”

    越郃未应声,陆涟就当他应下了,他此时的姿态俨然是醉酒的模样,想必也未会深究于此,她现下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多待一刻就有一刻的风险。

    “不许走,不许再走了。”越郃的话语里除了疲惫,还能听出一丝静水流声的恨,但是她与越郃并无交集,这层恨又发于哪里。

    越府在后半夜掌起了灯,内宅藏在万千戒备中,侍卫都潜伏在殿宇的暗影里,同鬼火盏盏般窥伺四方。

    此般形势逼得陆涟不得不待在越郃的身边,这对于她来说或许不是坏事。如果就此留下对于找到忘生萱会有帮助。

    暗夜里,有锁链拖地的声响,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反而音色鬼魅。没多久就见原先守卫的汉子拖拽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将军,人已经抓到了,但不知是否有同党还在。还在继续搜查,把人带下去审了。求将军饶恕,我们护卫不力,让您凯旋之日还受到惊扰。”

    陆涟躲在阴影里并未出声,护卫们通报之后就立刻紧锣密鼓地搜查去了,没有人注意到越郃身边还多了一个人。

    只是她为了瞒天过海的糊弄一说居然真的找到了个替罪羊,陆涟不知道这事发突然是否能消解掉他的疑窦。

    “将军,您还好吗?外面风大,您还受着伤,让我扶您入床休眠。我吗?我就在屋外陪侍,难保这刺客不会有什么同党,我就在外面。”她想着早些离开,眼神飘忽忽然转到别处去,但是也看不到什么,只是心突突地跳。

    室内未掌灯,只余洒下的斑点月光,越郃好似是洞穿了面前人的内心所想,但他并未阻挠,点了点头。

    盘算着是时候该回去商讨之后的计划了了,她放弃留侍左右的想法。大抵也不愿多留,让霍以白等急了来寻,这不等于白白的自投罗网?

    避开搜查巡逻的侍卫回到驿馆。馆内灯火通明,刚入了里,阿斧就急忙跑过来,待走近了止住脚步道:“姑娘,白主他去寻您了,现在还没回来。”

    “就他一人吗,你们都没去?是什么时候走的?”她暗道一声不好,但并没有什么动作。现下最不能做的就是自乱阵脚。

    阿斧道:“白主看您一直不回来,担心您的安危,从驿管出发走了快半个时辰了,约莫已经到了越家地了。”

    陆涟不敢迟疑,心下已有了对策,她与阿斧商讨了片刻后立刻招呼着视节团的人一路快马加鞭往越郃处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