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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回来就安排张家几人早些歇息。又让贾琮回自己的院子去睡,“琮弟,二哥知道你的心思,这不是一夜二夜的事儿,你熬倒了更添哥哥的麻烦。明日早早起来帮哥哥就是了。”又同样的一番话,打发了程泰和贾琮一起去休息了。贾琏自己去灵堂守夜,到了灵堂吓了一跳,见贾政跪在贾赦的灵前呜呜咽咽,不知在述说什么。贾琏拧眉,问值守灵堂的人,“二老爷来了怎么不禀报?”值守的人吓得磕磕巴巴地说:“二老爷来了就不让禀报给二爷的,说是想和自己的哥哥好好再说几句话。”贾琏一听,这也是情理中的事情。摆手让值夜的下去,自己悄悄跪倒了孝子的位置。夜深了,也越发地静。静谧的夜里,贾政的声音,慢慢在贾琏的耳边,越来越清晰了。“大哥啊,大哥,是做弟弟的不好,是弟弟这些年只顾着奉承母亲,只顾着要在朝廷谋权位,让大哥生受了委屈。从老千岁出事,弟弟也是日夜担心,能不招人眼,弟弟也不想出头招人眼啊。可贾家也不能没一点儿人在朝堂。真的要是一代没人,不出三代,贾家就是做一般富户也不成了啊。”贾政絮絮叨叨说着和王家的事儿,说起兄弟二人小时候,自己是那么地盼望入宫陪读的大哥回家,看着大哥成为京城年青一代的文武双全的骄骄领头者,自己是多么、多么地羡慕大哥,多么地以大哥为骄傲……贾政慢慢说道贾赦的亲事,说道张家,说道王氏才该是大哥娶的,说道父亲对二人的安排……贾琏悄悄起身,离开灵堂,把所有的人都赶的远远的,独留贾政一人对着贾赦的棺木哭诉。贾芸悄悄走过来,“二叔,才二婶过来看你。”“这么晚,她双身子怎么能来这里!人呢?”“侄儿没敢让二婶到灵堂附近,二婶在隔壁院子里呢。”贾琏叹息一声,吩咐贾芸照看灵堂,莫让人靠近,也看着贾政别出事儿了。自己去看看凤姐,唉,凤姐是不放心自己啊!也幸好前些日子,凤姐拉着自己,把那治理丧事的手则弄出来,不然今天还不定是怎么乱呢。想想自己那几天的不愿意,今日得舅舅、程叔叔夸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也怪不得父亲要自己多听听凤丫头的意思了。贾琏进了院,见好几个婆子丫鬟围着凤姐,屋里燃了几个火盆,凤姐又捧着手炉,知道凤姐不会亏待自己,还忍不住说:“你看你,这么晚了,跑过来做什么?有个磕磕碰碰的怎办好。你好好在后面养着,父亲也能安心不是。”说道后来,贾琏禁不住哽咽起来。凤姐上前握住贾琏的手,“二爷,我就是来看看你。给你送点素面做宵夜。不看你一眼,我也是睡不安稳的。”随凤姐过来的丫鬟摆了食盒,贾琏洗洗手,狼吐虎咽地把一碗面倒了进去。“二爷,你慢点吃。”凤姐怜惜地劝贾琏,又给贾琏送过去一杯白水。“凤儿,我怕慢一点点吃,就吃不下去了。”凤姐怜惜地拍拍贾琏的手,“二爷,我懂。所以你要保重身体。”“凤儿放心。”夫妻俩相互关心着,又说起明日的吊唁客人安排,贾琏看已经过了二更,就把凤姐送到二门,叮嘱了凤姐和随行的丫鬟、婆子,目送凤姐回了后院。第129章红楼129129贾琏就那么站在寒夜里的灵堂外,看着贾政在贾赦的灵前,哭哭说说,说说再哭哭地跪了大半夜,最后晕了过去。贾琏招呼值夜的,把贾政抬到灵堂的侧院的屋子里,几个人又捏又掐的把贾政弄醒了,给贾政灌了碗参汤。贾琏吩咐人多放几个碳盆,又留了二个小厮守着。自己回到灵堂,给父亲上了三炷香,跪在灵前,百感交集,不知和父亲说什么好。原来自己濡沫多年的二老爷,竟是羡慕了父亲一辈子。要是父亲还没有离开,有灵听到二老爷半宿的肺腑之言,当会欢笑的吧。贾琏孤零零在灵前跪着,想着从前在荣国府的日子,想着这些年经过的事儿,见过的人,不知不觉地天就快亮了。贾琮和程泰过来,换贾琏去休息一会儿。贾琏已是疲惫不堪,吩咐二人几句,就自去休息。贾芸也在天亮的时候,为贾政请了高供奉过来。高供奉给贾政把了脉,开了一幅去风寒的方子。贾政说什么也不肯在侯府多留,贾芸只好随他心意,将贾政送上在侯府门外等了一夜的马车。看贾政一行人,在早春凛冽的晨风里、在寂寂无人的街道,默默地离开了荣国侯府。贾政回到荣国侯府,才下马车,就晃悠悠的差点栽倒,吓得跟随贾政去了侯府的人,赶紧把贾政架回到书房。贾政在小厮伺候下简单地洗漱,把袖子里的药方掏出来,打发人去抓药。王夫人等了大半夜,没等到贾政回来。听说贾政回来在外书房的暖阁安置了,赶紧带人过来看贾政。看到贾政眼里都是血丝,一脸憔悴,满身疲惫,心疼地说,“老爷,您这是辛苦了一夜?”贾政摆手,“哪里需要我做什么的。张家和程侍郎都会帮琏儿弄妥当的。”这话,王夫人相信,贾政就是不通俗务的谦方君子行事。但看贾政此时的形容,却是一夜未睡的模样,听贾政说话也有些鼻塞,“老爷,还是找郎中看看,莫要是着凉了。”贾政点头,问起老太太来。“老太太尚好,说了今儿让我带孩子们过去走一趟。”“去吧,你们早些过去。总是我们这辈子对不住大哥。”王夫人缄默,见小厮端上药来,待接手,贾政说道,“我这里你莫管了,去看看老太太,早些过去吧。”王夫人点头,福身一礼,带人退了出去。贾母哪里是还好,是很不好了。昨儿得了贾赦去世的信,就不吃不喝地坐了快半宿,鸳鸯紧着给贾母灌参汤,回身将药碗惯到琥珀身上,琥珀也不敢吭声,低头出去,悄悄收拾了。鸳鸯给贾母搽手搽脸,“老太太,您要是这般没精神儿,怕是大老爷走的也不安心。您总要打理出精神来,撑着这一大家子呀。老爷卸了学差许久,还在等差事。您这时候不吃不喝的,出点什么事儿,老爷难办,宫里的娘娘也是难办啊。”好说歹说,劝得贾母喝完了一碗米汤。再多一点儿,就不想吃了。王夫人进去给贾母请安,看贾母精神头尚可,已经收拾妥当了,“给老太太请安。”贾母看着王夫人,眼泪就流出来了,“老二家的,你去问问我那玉儿,如今她大舅舅不在了,是不是回来?依傍我这老不死的,总比依傍表哥、表嫂好。还有他二位舅父已经